導演:瓦西利斯.杜羅斯(Vassilis Douros)
演員:阿雷柯斯.亞歷山大基斯(Alekos Alexandrakis)
維姬.薇若提(Viki Volioti)
希臘 / 2000年/ 95分鐘
禮讚:榮獲義大利里斯歐洲影展大獎
榮獲俄國金騎士電影獎大獎
曾參加希臘塞薩隆尼基電影節
伊斯坦堡電影節…等多項國際影展競賽單元
真情流露,深刻感動你心,堪稱「舞動人生」的希臘版罹患視網膜萎縮症的小男孩在小提琴藝上綻放光芒…
◎ 劇情簡介
克里斯多的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就離異了。為了撫養克里斯多,母親開了一家小吃店,但因忙碌而疏忽了克里斯多已經罹患先天的視網膜萎縮症。
克里斯多因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遂對上課興趣缺缺,因而時常逃課。他最喜歡獨自一人在家鄉這個島上的山洞內留連,也會躺在地上望著地上的螞蟻;或傾聽木棒敲打電線桿的聲音;更喜歡張開雙臂迎風吹拂。但大部份的時間則到島上唯一座燈塔上,因為看守燈塔的老伯伯會教他拉小提琴。
這一日學校來了一位新的女老師,她出了一道題目問克里斯多,沒想到克里斯多沒有回答就逃離教室。別的老師勸女老師別太認真,因為克里斯多幾乎是不上學的;然而女老師並不氣餒,反而找到機會跟蹤他。在燈塔內老師聽到克里斯多高超的琴藝大感驚奇,於是與克里斯多約法三章,希望他不要再逃學,並希望他能到雅典參加小提琴比賽,同時找高明的醫生治療他的眼疾。
克里斯多帶女老師到山上以前修道士居住的山洞內錄音,女老師將這捲錄音帶寄到雅典,果然讓克里斯多獲得參賽權,但克里斯多的母親卻極力反對兒子練琴學音樂。因為她的先生就是學音樂的。母親在感情上似乎也無法與兒子取得共鳴,因為母親的男友是島上的理髮師,克里斯多不止一次向理髮師表明其母親愛的是他的父親。
在一次喝醉酒回來後,母親竟情緖失控地將克里斯多的小提琴砸碎,這使得克里斯多傷心不已;而當克里斯多提早回家時,發現理髮師與母親在床上作愛。傷心的克里斯多一人到鐘乳洞內躲藏,而當燈塔的老伯伯以及母親眾人找到他時,克里斯多竟然睡著了。
老伯伯決定將自己的小提琴送給克里斯多,以便他能到雅典參賽。在雅典克里斯多檢查了眼睛,也去尋訪自己未見過的父親;但搞樂團、吸毒並滿口髒話的父親嚇跑了克里斯多。比賽過後克里斯多得到第一名並獲獎學金,他決定要將這份榮譽與獎牌送給燈塔的老伯伯。但老伯伯卻在他從雅典回來的前一天就已經死亡並且下葬了;克里斯多只能站在燈塔最高處望著老伯伯的故鄉──另一個小島上的小亞細亞山脈傷心感嘆。
◎ 賞析
人們在浸淫安哲羅普洛斯(Theo Angelopoulos)灰暗濕濛的希臘悲調情懷之後,「月光提琴手」相對地就呈現了余光中先生的名句「星空,非常希臘」般的燦爛與明亮。
蔚藍清澈的海水以及與無盡的海洋呼應的白色燈塔,建構了如詩如畫的景觀意象。傳說中的愛琴海在鏡頭中逐漸顯露她的豐姿,於是原本劇情並不十分突出的「月光提琴手」一開場便深深地牽動了觀眾的心靈。
罹患視網膜萎縮症的克里斯多因眼睛在小學三年級開始出現黑色遮礙物,因此對於必須「看」黑板的課程逐漸逃避起來,但母親為了忙於小吃店的生意忽略了兒子的感受。從這個角度去探索,不失為家庭問題極佳的題材。
導演在克里斯多的視覺逐漸喪失後,反而更加強化了他的聽覺感受,透過聽覺與思維的感受,克里斯多似乎「聽」得到蝸牛的叫聲。他說:「蝸牛在叫,像十把提琴……」,克里斯多也喜歡傾聽木棒敲打電線桿的聲音,更愛趴在地上「聽」螞蟻走動的聲音……。
凡此種種,無非是一種感官的轉換;當原有的視覺無法展現該有的功能時,另一項感官就會變得更為敏銳甚至取代損壞的器官。而這些感官其實都必須跟思想(即第六識的意念)相互連結,於是透過「傾聽」,克里斯多也逐漸地演進了自己的音樂領域。
由於克里斯多的視網膜萎縮,所以無法看譜;對一名音樂家而言,這情何以堪?但克里斯多將自心的感受放置在過去修道士住過的古洞,並在潛移默化之中淨化了心靈的層次。當他將這份心靈感悟的力量放置在小提琴的表現上,自然會有令人意料之外的成績。
克里斯多會喜歡音樂,除了是感官的轉移及燈塔爺爺的教導之外,其玩樂團的父親應該也是一種潛在的誘因。父母的離異,克里斯多固然無法過問,但從母親的埋怨中,玩音樂的父親反而在克里斯多的心目中逐漸增加了份量,音樂在這對父子之間似乎已變成彼此心靈聯繫的象徵與符號。相反地,克里斯多每日揹著小提琴進進出出,這對其母而言反而變成難堪回憶的再現與心靈的負擔。茴香酒是希臘的特產,但母親常常喝醉,這自然是在呼應其內心的忐忑與不安;而這份不安也導致在最後無法再壓抑之際,憤而將兒子的小提琴敲碎。
女老師這條線原本是應該相當重要的,導演似乎也體驗了這一點,可惜在挖掘這個角色的內心世界時只顯示蜻蜓點水的敘述,而缺乏內心的撞擊。好比說學校的另一名英俊的男老師似乎對她極有好感,在一次夜晚的飲酒中原本該有一些情感的線索,只可惜只是一句對白帶過就不了了之。另一方面在瑞典的佩卓應該才是女老師的心上人,但也只是開車來接她與克里斯多,然後這名角色卻「失蹤」了。
在戲劇的呈現上,若是已經出現的人、事、物應該都有其作用的,如果只是當作過場,就會使得該戲顯得零亂而無張力。本片雖然有許多好評,但有了這麼多的缺點則是必須提出來討論的。
克里斯多一開始相當不認同母親的男友。理髮師也許不像音樂家令人景仰,但起碼他是不會離家往外的;在母親的心目中,音樂家反而是浮動而不可靠的,但兒子卻偏偏喜歡音樂。這一點母親一開始是以自己感情受挫的心靈而對音樂妄加評斷,若不是燈塔的老爺爺那席話,克里斯多可能會是單親家庭中最可憐的犧牲者。
老爺爺的故鄉來自大海另一端的島上,天氣好時,隱約可以見到島上的「小亞細亞山脈」。這似乎又蘊藏了另一段的心靈故事。老爺爺在終老之後為何沒有想到回歸家鄉?是否家鄉殘留著一段令人心碎的回憶?這一切與他那把老舊的小提琴有關嗎?很顯然這一段戲也未交代清楚。
音樂是國際共通的「語言」,可以穿透任何的怨恨與悲傷;音樂更能讓美妙的時光永恆地留駐。哪怕克里斯多的目疾看來凶多吉少,卻沒有人願意放棄他的音樂路途。老爺爺睿智的一席話以及女老師的慧眼識英雄,使得愛琴海的這個島上奏起了永恆的琴音。縱然老爺爺無法親眼見到克里斯多贏得殊榮而歸,但誠如他所說的:不管克里斯多在何處演奏,他都可以聽到琴音。當克里斯多將那面有著音符的獎牌放在老爺爺的遺物旁時,我們瞬間感染了周遭飄蕩的音符,而整個愛琴海全都融入了柔美的音樂之中,一切的恩怨與不安也都在剎那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克里斯多在雅典面對自己生父時,被其粗鄙的行為嚇得奪門而出。想像中的希望破滅後,才得以開始面對現實。母親的理髮師男友在迎接克里斯多從雅典回來之際,原本只想伸手道賀,沒想到克里斯多卻主動上前擁抱他。這些細微的小動作卻是導演的映象詮釋,透過這個動作不但向觀眾道盡了原委,也使得故事最終更加圓融起來。
本片不見得是什麼名片,但畫面之美卻是少有影片能與其匹敵的。透過這部影片神遊一趟愛琴海之旅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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