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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18日 星期四

海洋奇緣(Moana)

導演:羅門‧克萊門茨(Ron Clements)
   約翰‧馬斯克(John Musker)
美國 / 2016年 / 107分 / 普遍級
講述著一段女性自我與文明追尋的旅程…

◎ 劇情簡介     

  故事發生在南太平洋的島嶼上,酋長的母親正在為一群小孩上課,她敘述了這個世界都只是一片汪洋大海的時代,那時候這世上什麼都沒有,直到有一天「海洋之母」塔菲緹來到人間,她創造了島嶼與人類,並使得人類可以在海上捕魚,在陸地上享用椰子與香蕉。

  但海洋之母的神力全部來自她的那顆心,於是引起了多方人馬的覬覦。首先是已經成為半神人並持有能變幻各種魔法的毛伊,他藝高人膽大,很快就竊得了塔菲緹的心,但在半路的海上卻遇到另一個也想取心的惡魔帖卡。

  帖卡法力高強將毛伊擊落在海底,毛伊不但失去了自己的武器「魔法魚鉤」,同時海洋之母的心也遺落在大海的深處,但卻無人能再尋獲。

  失去心的塔菲緹開始瓦解,變成一座島嶼,同時也散發出黑暗的力量,使得每座島嶼的植栽逐漸枯萎。酋長女兒莫娜在小時候曾在海邊救了一隻海龜,於是海神便送給她一顆綠色的寶石,但因為酋長禁止所有族人不得接近海邊的礁石之外,就算未來要當酋長的莫娜也不被容許。

  當莫娜八歲時,祖母偷偷告訴她,他們這個民族原本是活躍在大海之上的,在瀑布內就還藏有更大的船隻,族人不再出海,是因為酋長小時候與好友去外海玩,但碰到了大海浪,兩人雙雙墜海,酋長因無力救回好友而愧疚,故規定族人日後都不能出海。

  但奶奶卻將當年莫娜丟失在海灘上的綠寶石拿給她,並告訴她這是塔菲堤的心,大海選定她是適當的人選,囑咐她一定要出海找到毛伊,並將這顆心放回塔菲緹的心中,否則全部島上的人都難逃劫難。

  莫娜在奶奶去世時,含淚勇敢地離開,再找到毛伊時,毛伊希望能先找到他的魔法魚鉤,途中遇到可可小海盜,在歷經艱險後,果然發現大螃蟹收藏了他的魚鉤,最後在莫娜的幫助下,終於搶回魔法魚鉤。然而毛伊的法力卻已經喪失許多,在莫娜鼓勵下,終於打敗惡魔帖卡,而莫娜以仁慈的心感動了帖卡,最終將綠色的寶石心放回塔菲緹身上,於是這個世界便獲得了拯救。

◎ 劇情分析
   
  「海洋奇緣」是華特迪士尼工作室出品的動畫,獲得許多影評人的讚譽,其人物造型與背景來看,似乎與夏威夷的原住民有關,但影片公司卻不直接指涉,只表示其地緣是在南太平洋島。這表示故事的背景,有可能是所謂的玻里尼西亞,而這又似乎包涵了更多國家的可能,如庫克群島、紐西蘭、大溪地、薩摩亞、斐濟、東加、萬那杜、所羅門,甚至是北呂宋。

  世界各國只要是濱海的國家,莫不對海洋有著矛盾的心情,一則想征服它,二則又懼怕隨時有被吞噬的可能。蘭嶼的原住民,他們對大海的認知也是如此,同時也有著屬於他們族人與大海之間的許多傳說。

  根據許多原住民的文化來看,酋長的職位其實都是世襲,但在夏威夷的原住民也有青少年培育所,卻是不准女孩子靠近的。「海洋奇緣」卻提供了更多的女性主義的訊息。酋長只生了莫娜,卻也將酋長的重責放在莫娜身上。因為莫娜是大海欽定的人選。

  大海在劇中時時刻刻都在保護著莫娜,譬如莫娜在思考時,它會凸出一個人形的高浪與莫娜互動;莫娜跌入海中時,一股大浪立刻將她扶上船。在海邊為了讓莫娜撿拾塔菲堤的心,於是海浪自動讓出一條路。

  小時候的莫娜救了小海龜,也撿到了漂亮貝殼,但這並未獲得父親的讚賞,反而激動地責備莫娜及族人,永遠不准接近大海。

  族人住在島上,確實猶如仙境,豐碩的香蕉以及永遠採收不完的椰子,在風景秀麗的島上過著猶如天堂般的日子,這也沒什麼不好。但其實在莫娜的父親之前,他們是一個航海的民族。只因為父親在年輕時與好友去大海游泳,不幸遇上大浪將好友吞入海中,無法及時搶救好友的酋長,從此對於大海採取不理睬的態度。

  其實讓族人能在島上安居樂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因為海洋之母塔菲緹的「心」被半神人毛伊偷走之後,世上所有的生物便面臨逐漸枯竭的命運。如島上的椰子每一顆都變成乾的,而礁石內的海域,漁獲量也不斷地降低。縱然如此,酋長依然不准族人出海捕魚。

  莫娜在很小的時候就撿到塔菲堤的心,但因父親突然出現責備,嚇得手上的「心」掉落在海灘上,本以為那顆猶如綠寶石的心又將消失無蹤,但意外的是奶奶在旁邊看到了一切,她撿回了那塊心,並將之藏在自己胸前項鍊的貝殼中。
到了莫娜八歲的時候,奶奶認為是時機到了,於是帶莫娜進入一個已經封閉的洞穴中,而在裡面竟停放一艘極大的船,莫娜此時才知道她的祖先原來都曾在大海浪中打滾過。奶奶並將綠寶石的心交給她,希望莫娜能找到當年偷取這顆心的半神人毛伊,並將之放回原位,否則海洋之母無法為大地帶來生機,所有的人都將面臨滅絕。

  這個晚上奶奶病倒了,她奄奄一息地叮嚀莫娜一定要完成她交代的事。莫娜雖然不捨,但還是趁眾人正忙碌於奶奶的死亡之際,駕船穿過瀑布,然後直奔大海而去。但沒想到跟她一起上船的雞,牠的名字叫「嘿嘿」,牠有一項本領,那就是可以吞下石頭,然後又將之吐出來。莫娜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因為不能叫嘿嘿游泳回去。

  莫娜很快找到毛伊住的島,但毛伊那兒也不去,因為他上次偷了塔菲緹的心後,立刻遭到邪惡的「帖卡」攻擊,不只失去了那顆心,同時也失去了能讓他變化萬端的魔法魚鉤。

  毛伊搶走了莫娜的船,但在海神幫助下,莫娜很快帶著嘿嘿上船。毛伊正無計可施之際,竟遇上了「可可」小海盜。他們個子雖然渺小,但數量最眾多,要與之抗衡也需費一番手腳。所幸毛伊的駕船技術不錯,當然也有莫娜的幫助,這才逃過小海盜的追捕。
莫娜要求毛伊教她如何駕風帆,毛伊自然不肯,但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帖卡所住的島上,他們必須爬上山頂,然後從山頂的一座入口處一躍而下,在落入大海中不久就到了帖卡的所在。

  毛伊發現在一堆黃金上放著他的「魔法魚鉤」,正欲上前拿之際,可怕的帖卡出現了,毛伊雖然搶到了魔法魚鉤,但因久未練習,故變來變去都是一些小動物,再也無法變成兇猛的老鷹。

  在莫娜的鼓勵下,毛伊終於變成老鷹了,但終究還是敵不過帖卡。兩人急急
駕船逃走,但在帖卡的魔法下,船還是翻覆了,所幸在海浪的幫助下,兩人及嘿嘿都平安地上岸,幾次差點失去那顆心,幸好嘿嘿把它吞下,再吐出而保住它。
這個島正是當年毛伊偷走心的島,但毛伊卻不願意將它放回去,所幸莫娜及時將心放置在塔菲緹的心上,於是她復活了,同時也讓大地發揮了生機,同時又賜給毛伊一把新的魔法魚鉤。

  而追蹤而來的帖卡,最終竟降服在莫娜的愛心之下,剝開外表的醜陋,其實帖卡也長得很像莫娜。於是莫娜帶嘿嘿回到島上,父母及族人都很高興迎接她。

2019年4月10日 星期三

四月的女兒(April's Daughter)


導演:米歇爾‧法蘭科(Michel Franco)
主演:艾瑪‧蘇雷茲(Emma Suárez)
   雅文‧門多薩(Hernan Mendoza)
墨西哥 / 2017年 / 95分 / 輔導級
禮讚:提名紀錄: Prize of Un Certain Regard, 阿里爾獎最佳女配角
        榮獲坎城影展一種注目評審團特別獎
精準詮釋面臨中年危機的瘋狂母親是如何不可理喻…

◎ 劇情簡介     

  艾普麗與丈夫奧斯卡離異後,留下巴亞爾塔海邊的房子給兩個女兒住,大女兒克拉拉身材肥胖,經營影印店,二女兒瓦萊莉雅只有十七歲,卻與男友馬泰奧沉醉在性愛中,沒多久瓦萊莉雅就懷孕了,七個月時,母親艾普麗才回來幫助這對小夫妻渡過難關。

  艾普麗向奧斯卡求援,但遭奧斯卡拒絕,於是艾普麗決定留下來照顧女兒。生產後,瓦萊莉雅似乎無法擔任一名好媽媽,半夜因為很睏,任憑小女兒凱倫哭泣,艾普麗強迫女兒起床餵奶,這才止了啼哭。

  艾普麗認識了在奧斯卡家中幫傭的薇若妮卡,認為她很適合帶孩子,於是趁瓦萊莉雅去海邊時,將嬰兒寄放在薇若妮卡家中,同時也去找馬泰奧的父母,簽了放棄扶養權,馬泰奧的父母原本就反對這門親事,當然樂於簽字。

  瓦萊莉雅回來找不到女嬰近乎瘋狂,她甚至揚言要找律師控告母親艾普麗。其實艾普麗除了固定時間請薇若妮卡照顧小孩之外,自己租了一間套房與嬰兒住在一起,然後她要馬泰奧發誓不得洩漏秘密,馬泰奧答應了,艾普麗才帶他去旅館內。

  馬泰奧見了自己的女兒,卻又感嘆自己無能力扶養小孩,於是哭泣起來。艾普麗溫柔地安撫他,沒想到兩人竟很自然的發生關係,於是兩人便像一對夫妻在這小套房住了下來。

  瓦萊莉雅不但失去了女兒凱倫,現在男友馬泰奧又不見了,打電話給他,卻只說在墨西哥城,而不敢說出什麼所在。而艾普麗也請仲介開始要將海邊的房子賣掉,這使得瓦萊莉雅開始反擊,雖然仲介公司不能提供艾普麗的新手機,她卻去練瑜珈的地方,拿著手機中艾普麗的相片開始找人。

  果然在一處停車場遇上艾普麗與馬泰奧,但艾普麗開車絕塵而去,艾普麗認為馬泰奧洩密,憤怒地趕他下車,也將凱倫放在一家餐廳而離去。瓦萊莉雅回去找馬泰奧,兩人一起從警方手中抱回凱倫,但在搭車前,瓦萊莉雅卻又抱著凱倫坐計程車離去。

◎ 劇情分析
    
  在墨西哥有著許多未婚而懷孕的年輕女孩,其後延續問題實在複雜,導演就是根據這種現象而編寫出這齣的電影。

  男女都是十七歲,卻每天沉醉在性愛中,在他們的世界中似乎只有性愛,至於懷孕,則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就算孩子出生了,瓦萊莉雅與馬泰奧似乎也無法或者是無意擔任為人父母的責任。

  瓦萊莉雅的姐姐克拉拉是另一種極端,她較瓦萊莉雅年長一點,雖然以前也 約會過,但因身材肥胖,故男友一一離去。面對妹妹天天在房間內的叫床聲,克拉拉也只能聽而不聞。甚至也順了妹妹之意,不曾將妹妹懷孕的事告知母親。但在面臨生產之前,克拉拉還是忍不住告訴了母親。

  當艾普麗回到海邊的家時,她並沒有責怪女兒,反而幸福地撫弄瓦萊莉雅的肚子,好似即將生產的人是她。導演並未交待女兒懷孕期間,她究竟去了那兒?只交待艾普麗去找瓦萊莉雅的生父奧斯卡,希望他能為女兒資助一點經費,但奧斯卡認為瓦萊莉雅對他恨之入骨,遂表示若要資助,請瓦萊莉雅直接打電話給他。

  在這兒我們可以感受到,這個家庭的倫理已經完全崩解。奧斯卡年近七十,但他又娶了小他三十五歲的女人,這顯示奧斯卡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私慾,他寧可以自己的私慾來建構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雖然我們無法得知艾普麗的生活狀態,但應該也是安住在屬於她自己的私慾世界,但縱然如此,起碼她的女兒還是常常跟她電話聯繫。但也只是克拉拉,瓦萊莉雅因懷孕而從未與艾普麗通過電話。

  從這些關係來看,克拉拉的父親應該是另有他人,也就是克拉拉與瓦萊莉雅應該是同母異父的姐妹,而馬泰奧是她以前的同事,於是一切關係看似合理,卻又處處產生極大的不安與隔閡。

  延續著這樣的關係,於是新出生的女嬰就很難融入這個家庭了。十七歲的男女如何照顧剛出生的嬰兒?瓦萊莉雅任性地只顧自己的睡眠,卻不管嬰兒因半夜飢餓而啼哭。於是艾普麗便很自然地介入了「母親」的腳色。

  有了艾普麗的介入,瓦萊莉雅樂得與馬泰奧天天去海邊逍遙,事情就在這個時刻起了變化。尤其艾普麗,她是個極致的母性主義者,一切的生命均由她而生,那麼她就有負責養護她們的責任,如果是她一切作主,那麼瓦萊莉雅的男友,當然也應該由她來決定馬泰奧的身份。

  艾普麗的作法,挑戰了這個社會約定成俗的傳統觀念,所謂的倫理觀念在這兒完全被徹底解構了。這樣的改變,並沒有獲得馬泰奧的反對,反正一男一女在不計較年齡的情況下,只要雙方愉悅,那應該是沒有其他問題的。何況艾普麗雖然已生了兩個女兒,但她的年齡似乎還不到四十歲。因為她也是在十多歲時就懷了克拉拉而生下她。徐娘半老的姿艷,也讓馬泰奧背叛了瓦萊麗亞,更何況他在經濟上是完全無法掌控的。

  馬泰奧也哭了,這當然他父母並不認可這麼年輕就擁有女兒,連自己都無法照顧了,如何去照顧剛出生的嬰兒?縱然馬泰奧願意在下午的時刻,去父親的旅館中,替客人提行李賺取一些小費,但那是緩不濟急的決定,因此馬泰奧很快降服在艾普麗的裙下。

  艾普麗是有計劃進行這件事,首先她讓馬泰奧的父母完全放棄對女嬰的監護權,然後將嬰兒託給奧斯卡家的女傭薇若妮卡,因為她是一名可靠的人。問題是薇若妮卡後來得知艾普麗帶來的男人是年青的馬泰奧時,她的感受也是相當驚訝的。

  也許這樣的情形並不是一個特例,但像艾普麗要全面通吃時,她降伏了馬泰奧,但瓦萊莉雅卻驚覺到自己全面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女兒凱倫;更失去了男友馬泰奧,於是她開始有了一種覺醒。而她卻也遭受了致命的一擊,艾普麗已經開始著手賣掉海邊的房子,這更激怒了她,於是她根據微薄的線索,果然在墨西哥城的一處瑜珈班練習處見到兩人的蹤跡。

  艾普麗似乎感覺到自己建構的愛情世界像海砂築成的堡壘一樣,當海水湧上之時,瞬間就崩塌了。艾普麗以為是馬泰奧向瓦萊莉雅洩的密,憤怒地將他趕下車。

  艾普麗將嬰兒帶往一家餐廳,現在只剩她與嬰兒凱倫,但她卻無法面對這個局面,因為艾普麗只是藉著嬰兒而佔有了馬泰奧。在每一場的性愛中,都能發現是艾普麗主動的;甚至她向馬泰奧表明,願意為他生一個孩子,這樣嬰兒凱倫成長過程才會有一個伴。

  艾普麗的心態此時完全顯現,她要的是情慾,餵養小孩只是一種手段,如今一切都破局了,她只好把女嬰放在餐廳而獨自離去。

  也許這是一個永遠輪迴不斷的故事,這個被拋棄在餐廳的凱倫,正是艾普麗小時候的寫照,而瓦萊莉雅最後也拋棄馬泰奧,這會不會是艾普麗的母親過去的寫照呢?故事永遠有不變的調性,因為人永遠無法真正了解自己而作出正確的道路與方向。

落語夢想家(もういちど) (His Master's Voice)

導演:板屋宏幸
主演:林家大平、富田靖子
日本 / 2017年 / 100分 / 普遍級
描述落魄單口相聲家與萍水相逢的一家人,交會出深刻緣分,笑淚交織人情溫暖電影…

◎ 劇情簡介     

  一八00年的日本,幕府時代即將結束,而在中年才突然想成為一名落語家的泰平,靠著妻子在家幹活養育孩子,卻不幸發生大火,導致妻兒全部喪生火窟。傷心又失志的他,只好暫時住到下町的長屋,將自己自囚在一間小房間之內。

  隔壁的松次郎是一名漁夫,他與妻子阿政生了一個兒子貞吉,貞吉在老闆的店中只能擔任擦地板的工作,要再過兩年才能擔任侍童,但貞吉因受同儕欺負,以致不太願意講話,透過房東的介紹,他們用五百文錢請泰平說段落語,以便啟發貞吉的生活應對。

  原本不答應的泰平,經不起松次郎夫妻苦苦哀求,終於答應演了一場,沒想到竟引起貞吉強烈要學「落語」的願望。老闆考量之後,答應貞吉的選擇,但在一個時間內要表演一場讓大家欣賞,若真的有天份,便放他全力投入「落語」的工作,若不行就還是得回來原本的工作。

  泰平教導貞吉的落語,其實都是取材於周遭環境的瑣碎雜事,但透過一個人的表演再加上一支扇子,就能引人哄堂大笑。

  為了增加貞吉的生活經驗,泰平請從未吃過蕎麵的貞吉去吃麵,真正去感受麵條吸入口中的聲音與感受,如此才能在表演中有出色的演出。

  一名叫小菊的女孩,她自己在學三味弦,知道貞吉沒吃過壽司,於是從家中偷米,並由其他歐巴桑贈送的魚片做成壽司,以便貞吉能有更深的體會,而作出更精彩的落語表演。

  小菊偷米的事終於被父親發現了,她被罰禁閉在糧倉內,而在貞吉即將表演的一刻,父親才解除她的禁閉。而一些曾資助貞吉的鄰居、小販與老闆都是觀眾,果然貞吉的表演讓每個人動容而哭泣,但此時貞吉反而求老闆讓他回到原有的工作上,他要去體會更多的人生,如此將來才能成為優秀的落語家。

  泰平似乎也受到激勵,原來師父一直在附近關心他,於是他振作精神,透過這些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他編出許多精彩的「落語」段子。

◎ 劇情分析

  「落語」是日本一種傳統的表演藝術,在最早之前是指專門說笑話的人,然後逐漸演變成說故事的人,有一點像獨幕劇的個人表演,只是「落語」的表演是坐在舞台中央的蒲團上,手持一支扇子可變幻成各種道具。

  落語家在敘述的故事,不管簡單或複雜多線,都必須是一人分飾多角,雖然無法像布袋戲的口音分出男女與各種角色,但落語家都以轉變眼神與面向來讓觀眾了解情節的進展。

  更正確地說,落語家其實更像「弁士」,也就是早期默片時期為影片口述電影的人。我個人從二000年至今也以「弁士」的方式為視障者口述電影,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八百多部之多。

  落語家與弁士不同的地方是,落語家必須也是個創作者,尤其是編劇的能力。這與台灣古早社會上的「王祿仔」(擺攤賣藝及賣藥),他們從開場到結束都必須符合落種、開花、結果三個程序。所謂的結果,當然是觀眾掏錢買物品的時刻。

  落語家除了自編、自導、自演之外,其實也對服飾及背景音樂有著高度的講究,也因為這樣「落語家」便成了日本相當獨特的一種民間技藝與文化。

  中國的「相聲」大部份是兩人一組,這增加了更多的可看性,但其實與落語家是有極大的差異,相同的是大都取材於民間的文化與生活,以極度對比的方式,呈現了人際之間的荒謬與諷刺。

  落語家的呈現雖然有著事先的劇本,但臨場上的表現,卻也是必須有更多的臨場表現,在隨機應變中融入了更多的庶民文化,因此也就更容易獲得一般民眾的青睞,也因為呈現的文化中,代表了當時的社會背景,這種真確的庶民文化就成了更多歷史學者參考的對象。

  當然也有另外的說法,謂落語起源於九世紀到十世紀期間,很多行腳的僧侶為了傳播佛法,大都在人群聚集之所,開始自行編故事來推行佛法,當然也從中獲得些許佈施,這種情形在中國古代也有許多類似的情形,但均以單人的表演為主,更貼切地說即是現代的獨角戲。而在日本這種落語的模式延續了更長的時間,到一八00年之後,慢慢被類似相聲的模式所取代,但日本是個相當重視傳統的民族,落語家的表演始終像「能劇」一樣,堅持傳統與舞台表演的精神,不掺雜舞台的花俏,或其他燈光的變化,端看表演者的臨場精彩表現,雖然也有許多「名劇」被流傳下來,但也有更多的落語家,是靠自己的創作來呈現。

  台灣早期的彈唱,也是有些類同,演唱者手持月琴,可以用各種曲調來吟唱,同時敘述了故事的進展。而這些藝術家大部份都是視障者,他們應該是從小就被訓練教導,加上自己也有表演的天賦,至今尚存的都已經成為台灣的國寶。不過現今在舞台上的表現,大都有其他的樂器伴奏,故可稱之為一人歌仔戲團。

  其實每個人應該都可能成為落語家,因為我們平常的對話就是一種落語的呈現,只要稍加專注及加強一個人講話或動作的特質,而這些特質其實也都是每個人都熟悉的。在日本並未曾有這種的訓練機構,大部份都是師徒相授,劇中泰平中年才入門學藝,但尚未成名,家中妻兒便被火燒死,心灰意冷下,躲在小巷弄的屋內,而這也促成了貞吉想成為落語家的願望。

  事實上,泰平的師父一直在背後默默的關心他,也知道泰平收的徒弟貞吉有了極佳的表現。此時他才現身在泰平面前,泰平向師父行了大禮,似乎也真正接了他的衣缽,於是振作精神,開始以落語家的表現來呈現給觀眾。有趣的是泰平編的故事,其實都是這陣子他在街坊鄰居的所見所為,他模仿他們,演活他們,泰平終於如願成為一名優秀的落語家,而一直藏在內心的苦痛,也就是妻兒的死亡,也逐漸變成一種救贖。

  據維基百科中的敘述,學習落語大約要二至四年的時間,學徒才有機會登台表演。一般都是在師父演出前,學徒先行登台表演,雖名曰熱身開場,但其實也是逐漸建立自己名氣的時候。

  根據記載,落語家養成大約可分為幾個階段,第一期稱為「前座」,也就是從旁觀察師父如何表演,然後自行練習,直到獲得師父認可,才有機會登台表演。

  第二期稱為「二目」,也就是學徒已經可以參加老師的開場熱身,當然這期間也決定了該學徒日後能否成功的關鍵。

  第三期稱為「真打」,這是當學徒的最高等級,這中間牽扯到表演者的人格、品性與操守,在獲得其他「真打」的認同後,就可以開始授徒。

  由此可見泰平的位階應在「真打」的階段,只是受了家人去世的打擊,讓他意志消沉。但在這個小巷內,他見到這些窮困的庶民,是如此地認真活著,而且活得很精彩,這才促動他逐漸恢復往常的信念,為他自己,也為他死去的親人,他必須成為一名出色的落語家。這也是泰平的真正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