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引用導讀,但請註明出處(https://yheromovie.blogspot.com)。願一份心意能對你有所助益。】

2020年7月31日 星期五

心靈鑰匙(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


導演:史蒂芬‧戴爾卓(Stephen Daldry)
主演:湯瑪斯‧霍恩(Thomas Horn)
   珊卓‧布拉克(Sandra Bullock)
美國 / 2011年 / 129分 / 普遍級
禮讚:第84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男配角提名
透過幽默、溫柔及令人敬畏的筆觸,勇敢地率領讀者迎向近年來最慘痛的歷史傷痕…

◎ 劇情簡介     

  奧斯卡的父親在九一一事件中,死在雙子星大樓。在大樓倒塌時,父親曾在電話中留言,一共是六通,但他卻沒有勇氣接聽,從父親過世後一年間,奧斯卡與母親都沒有勇氣進去父親的房間。

  這一日,他鼓起勇氣進入父親的房間,所有的衣服都維持在當天的景況,他從父親口袋找到一些零碎的東西,也聞著衣服的味道,企圖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以釐清自己心中的不安。

  在櫃子高處,他拿下一個盒子,沒想到卻順勢撥下了一個藍色花瓶。花瓶碎了一地,裡面有一把鑰匙。在過去,奧斯卡也常與父親玩一種近乎偵探的追索遊戲。奧斯卡認為這把鑰匙是父親留給他的線索,更何況花瓶內還有一張寫著「布萊克」的字條。

  於是透過門房的幫忙,在電話本上蒐集一共有好幾百個布萊克。第一個找到艾比布萊克,但正巧遇上艾比布萊克與另一半鬧離婚。奧斯卡與這位布萊克夫人討論自己的計劃,並告知其父湯瑪斯‧謝爾在九一一當天共打了六通電話,而影像中跳樓身亡的人,都有可能是他父親,而父親也有可能被煙嗆昏,最後死在樓塌之中。

  布萊克夫人雖然自己面臨困頓,但還是相當同情奧斯卡。奧斯卡繼續他的追尋計劃,但所遇到的布萊克,各種的型態都有。有對他友善的,也有對他不理不睬的,總之奧斯卡也經歷了各種酸甜苦辣。

  同時住在對面的奶奶,似乎將房子租給一名房客,奧斯卡曾去拜訪奶奶,但奶奶警告奧斯卡,若見到房客,千萬不要與他閒聊。

  奧斯卡終於有機會見到這名房客,從他的言詞與動作來看,奧斯卡大膽推測這名房客一定是他的爺爺,奧斯卡有機會與這個不想講話的老人認識了,而這老人也找時間陪他一起去找其他的布萊克,但卻不似奧斯卡這麼熱心,很快就打退堂鼓,甚至也搬離奶奶的住處。

  艾比打電話給奧斯卡,謂她的前夫正是擁有那個花瓶的人,原來父親是在拍賣會上買的,兩人一起去找布萊克,於是真相浮現,而其中也涵蓋了人間更多的愛……。

◎ 劇情分析

  九一一恐怖攻擊,是美國立國以來,第一次在本土遭受攻擊,造成將近三千人的死亡,以及紐約的地標雙子星大樓的倒塌。這也導致日後美國以反恐為名,入侵阿富汗也攻擊伊拉克。

  本片探索的,是當日在倒塌大樓中喪生的湯瑪斯‧謝爾的兒子奧斯卡,從他的主觀來追索在家中發現的秘密。就像一部偵探片一樣,透過一隻鑰匙,必須尋找數十個布萊克。前提是,奧斯卡與父親湯瑪斯常常玩類似偵探的尋寶遊戲,因此這也激化了奧斯卡後續的動作。

  在新聞影片中,觀眾也能看到有些在大樓上層的人,面臨大火的侵襲,在不得已的狀況下,只好從高樓上跳下,也許尚有一線生機,雖然機會渺茫,但被燒死或濃煙嗆死是一條死胡同,而從大樓上躍下,大約十幾秒的過程,應該是人生最痛苦難熬的恐懼感受。

  奧斯卡當然也想過這個問題,那些從上躍下的人當中,會不會有一人是他父親呢?因為這個困惑,使得母親與奧斯卡陷入情緒掙扎中,兩人的感情互動幾乎降至冰點,而父親的房間也緊閉一年,此無他,生怕見景生情,何況那是令人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

  導演史蒂芬‧戴爾卓之前導過「為愛朗讀」、「時時刻刻」、「舞動人生」,均相當出色,尤其是前兩部,更是令人印象深刻。而「心靈鑰匙」雖然整體故事的結構略顯單薄,但對於傳遞家庭的愛之主題,倒是扣得很緊,尤其故事的背景是世紀大災難九一一,因為這個緣故,使得整部影片有了厚度。

  假如我們設身處地,成為身處在雙子星大樓的人,在那種景況下,你會做什麼選擇?其實在更早之前,有一個錯誤的指令,希望民眾逗留在原地,但有一個問題是大家沒想到的,那就是雙子星大樓為了減輕重量,其材質都是用特製的鋁質建材,一遇到火竟然全面崩塌。

  飛機是撞入大樓的中間,中間以下的人在電梯損壞下,應該往下由太平梯逃生,若堅信雙子星的堅固性而冷處理的人,恐怕最終會被坍塌的大樓壓死。而中間以上的人,生存的機會是相當渺茫的,這也難怪消防長官下令他們呆在原地,而一些消防隊員不曾有過這種經驗,使勁地往大樓內衝,他們萬萬沒想到大樓會倒塌,最後紛紛葬身在火海之中。

  故事透過湯瑪斯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兒子奧斯卡,兒子的年齡似乎並不太了解真正面對死亡的真相,但卻知道父親陷入了困境。也正因為如此,奧斯卡以逃避的態度,眼睜睜看著響起的電話;也聽著父親一次比一次焦慮的語氣,奧斯卡以為他用旁觀者的態度,事後令人緊張的事就能化解。

  直到大樓倒塌,震驚了全美國甚至全世界,當然也讓奧斯卡掉入懊悔之中,如果當時他接了電話,也許父親會跟他說些什麼,但奧斯卡不但沒勇氣接電話,也必須將父親那幾則留言刪除,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在父親亡故之前,他選擇當了一名懦弱者。

  其實湯瑪斯不止一次與妻子聯絡上,從有自信脫險至全面絕望,甚至最後訊號中斷,而這段空白中,沒有人知道,湯瑪斯危機混亂中,究竟是採取了什麼應對之策。待在原地被煙嗆死?或選擇跳樓逃生?或者被崩塌的大樓壓死?當真相變成一團謎之際,這份後續的苦痛,便彈回到母親與奧斯卡身上。

  氣氛低迷了一年之後,重新開啟的湯瑪斯房間,變得有些陌生,甚至神秘起來,奧斯卡提起勇氣入內,從衣服聞嗅著以前父親的味道。在這看似詭異的房間中,似乎殘留著父親慣常的推理遊戲,奧斯卡便掉入了好像早已設定好的「局」之中,一股力量拉著奧斯卡一步步往前走,慢慢地,奧斯卡便肆無忌憚地尋找起來。

  一個藍色的花瓶從櫃子上落下,摔了一地,似乎在碎裂中炸出了一道真相閃光,但鑰匙與布萊克這個寫在信封上的名字,卻又再度揚起了另一道的難題與困境。

  過去湯瑪斯常與奧斯卡玩推理遊戲,而這段過往,便成了這部電影的主軸與動力。父親的死亡,是奧斯卡永遠很難抹滅的傷痛,但他卻不能永遠站在原地,而讓悲愴不斷侵襲他,憑藉鑰匙的指引,使他產生一股堅強的反擊動力,因為他感受到,父親在天上,似乎藉著留下的線索,想要告訴他一些重要的秘密。

  其實這些舉措是站在因愧疚而產生的心靈補償作用,不管如何,奧斯卡必須讓鑰匙找到鎖,現在遊戲已經不再是遊戲,而是一種向神秘的生命挑戰的開始。

  另一條線當然是以暗場交待,母親從門房那兒得知,奧斯卡在尋找布萊克,所以她提早一步去接洽這些電話簿上的布萊克,在各式各樣的布萊克知道奧斯卡的內心窘境,他們也以拔刀相助的方式,不露痕跡地幫助奧斯卡,這條線在片尾被揭露之後,反而提供了更為感人的情節,這種手法是相當高超的。

  第一個布萊克反而是最後的真相,這更令人讚嘆不已,但也從中散發出家庭真愛的真諦,這也是本片最為人驚艷之處。

2020年7月29日 星期三

變臉遊戲(Nobody From Nowhere)


導演:馬修‧德拉波特(Matthieu Delaporte)
主演:馬修‧卡索維茲(Mathieu Kassovitz)
   瑪麗‧喬絲克‧魯茲(Marie Josee Croze)
法國 / 2014年 / 118分 / 輔導級
賽巴斯丁是一名房屋仲介(馬修卡索維茲飾),在明爭暗鬥的世道中見過人的各種面貌,他開始偽裝自己的身…

◎ 劇情簡介     

  賽巴斯汀‧尼古拉在尚巴房屋仲介公司上班,有一天一名夏爾波蒙表示要搬家,賽巴斯汀為這位開花店的男子找到住所後,常常在波蒙出去時,偷偷潛入他的房間,穿他的衣服與鞋子、製造面膜轉換是波蒙,也參加戒酒會,直到有一天波蒙提早回家,塞巴斯汀才落荒而逃。

  賽巴斯汀去看神父並懺悔,但在一名叫伊莉莎白的小姐打電話給他,希望為委託人德蒙塔特購買一幢幽靜的房子時,賽巴斯汀又再度興起仿冒德蒙塔特的衝動。賽巴斯汀似乎甚得德蒙塔特的賞識,也聽從建議買下阿爾波尼街的那間幽靜的房子。

  德蒙塔特原本是一名世界頂尖的小提琴家,但在波士頓的一場車禍,失去了左手的手指以及變成瘸腳,但這並不影響賽巴斯汀的衝動,動手複製面膜,並偽裝成他略胖的身形,但此時正巧德蒙塔特的舊情人來找,她表示已罹患癌症,希望他能好好照顧兒子文森,但德蒙塔特反而無情地將克蕾夢絲高乃伊趕出。

  德蒙塔特要求賽巴斯汀,再度為他在馬德里近郊找房子,賽巴斯汀表面答應,卻假扮成德蒙塔特打電話給文森,甚至約高乃伊週末一起用餐,由此稍稍讓這對母子釋懷。但就在賽巴斯汀闖入德蒙塔特屋子時,卻發現德蒙塔特已經上吊身亡,而家中的狗反而相當依存賽巴斯汀。

  賽巴斯汀決定將德蒙塔特的屍體載回去家中,並打電話到公司道別,然後開瓦斯引火。從此,他在斬斷自己的手指後,並去參加了「賽巴斯汀」的葬禮,也與自己的母親及妻兒見面,但卻無動於衷。往後他就一直以德蒙塔特的身份活著,並將德蒙塔特留下的名琴留給文森。因為文森要參加小提琴大賽,但毫無信心,於是「德蒙塔特」帶他在街頭站在車頂上演奏,果然引起路人圍觀,並獲得熱烈的掌聲。

  但在這時候,警察隊長德沃找上門來,因為在火災現場賽巴斯汀留下了線索,賽巴斯汀知道不妙,但依然去參加文森的演奏會比賽,也送一筆錢給伊莉莎白,並把狗留給高乃伊,也去保險箱內取出錢,但最終,他還是決定向德沃隊長自首。

◎ 劇情分析

  人的一生不滿百歲,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也不算短,主因是在生命歷程中會有所得;當然也會有所失落。其實每個生命(有情)都具有飽滿性具足性,而從中都能發揮所長或遊逸其中,知其實相智慧的人,便能從中領悟生命的真諦,反之茫然過一生,只知為生活奔波之人,便虛耗了生命,總認為無所得。於是看到四周的環境,似乎每個人都活得有滋有味,從而興起了羨慕與渴望。

  「變臉遊戲」便是在這種前提出現的電影作品,在電影中常常可以看到經過特殊化妝的演員,能裝扮成另一個人,但這種化妝術必須耗費多時,真正由自己翻模並成為另一個人的技術,在現在依然還是相當困難,因此「變臉遊戲」應該歸納在奇幻文學或奇幻電影之列。

  賽巴斯汀曾向神父告解「我再也沒辦法假裝……」,這透發了賽巴斯汀的自身窘境,但這樣的困頓卻是來自他躁動的心靈。身為一名仲介,雖然不是頂尖,但卻忽略了自身的價值觀,他始終覺得不如他人,遂不惜與妻子離異,也拋捨了自己的子女,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所謂變成另一個人,其實也只是裝扮成另一個人,並模仿他的聲音、手勢。更甚者,因為被模仿的人,都是透過賽巴斯汀仲介買賣房子的人,因此賽巴斯汀很容易取得鑰匙,並堂而皇之趁主人不在時,偷偷入住其內,從而享受他人的人生與生活。

  某種角度而言,賽巴斯汀並沒有陷害任何人,他只是希望體驗別人是怎樣過活,於是他也順理成章變成另一個人的世界。如果我們一生只能過自己的一世,那賽巴斯汀卻過了許多人的一生。

  其實編劇這個工作就是另一種「變臉」,當寫一齣戲時,編劇必須「變臉」,否則很難詮釋劇中人物的心境,而演員不也是光明正大的扮演其他人的角色嗎?所以說,每次的演出,編劇與演員都活了另一個人生,因此這變臉的遊戲便多了幾層的意義。

  曾演過「艾蜜莉的異想世界」,並且曾得過坎城影展最佳導演獎的馬修‧卡索維茲不愧是一名鬼才,「變臉遊戲」有別於「艾蜜莉的異想世界」,但從藝術的角度而言,卻是更為貼近人生,並在哲學思考上提供了有趣的新思維。任何一部電影其實都不應該分好壞,因為每一種呈現不都是一種火花的呈現?

  因車禍而退休的音樂家德蒙塔特,雖然在車禍之前擁有許多名與利,但其實他的生命一文不值。除了能高超地駕馭提琴,而創作出美妙旋律之外,他的生命是乾枯而自私的。有什麼理由讓他不想見曾經有過一段情的女子高乃伊,甚至也不見他的親生兒子?

  唯一的解釋應該是自卑,因為他從事業巔峰瞬間跌落谷底,或許因為一種恨意,導致他必須自閉,但這樣的人生意義又何在呢?

  反過來說,賽巴斯汀假冒的德蒙塔特,反而詮釋了另一種生命態度。賽巴斯汀讓兩個表相一模一樣的人,表現了截然不同的觀點,於是高乃伊與她的兒子,都因而得到了救贖。這段情節的設計,突顯了本片的高度,也是讓本片獲得極高評價的主因。

  從編劇的角度而言,這正是編劇學上所說的具象突變。一篇故事若無這個條件,整齣戲便陷入平淡之中。這是一個永遠不變的道理,而導演卻實際地展現了這份編劇理論。

  當你從一個身份改變成另一個身份時,不管是基於逃避,或者以享受的角度,其實並非簡單的二分法,反而必須重新擬定一種新的態度,來經營這個新的身份。是因為不同的存在,便會發現有不同的際遇,而每一種際遇正是一種現象,而每種現象,都必須花費更大的心力,去面對與解釋。

  但因為有真偽的問題,這倒也考驗了佔在不同位置上的人。而這正是人生必須面對的,因為位置的氛圍不同,若果由不同的人來面對,必然會產生新的變化,而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其真義卻是在互動的過程而非結果。依此而言,每次的交織其實才是生命的真實義。問題是,當你面對互動交織時,你會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也會呼應出你真正的人生觀。

  回過頭來,我們不妨探索生命的真實義究竟是什麼?小提琴家到了巔峰之際,卻不是真相,若擁有了更多的財富,似乎也不是真正的解答,那究竟會是什麼?

  答案其實就在日常生活的舉措。我活著,故飯來張口,睏倦即眠,聞聲微笑,卻是真義。

  這一段雖然是以唯識禪宗的角度說出真實語,只是期望讓生命多關注一份實相之義。生命原本就是真心與妄心和合運作,只是我們才偏重在妄心的世界,換句話說,我們太過依賴見聞覺知,反而把真實心拋棄而不自覺。

  「變臉遊戲」其實要訴說的主旨精神是更多,但卻令人不得不必須深入探索,因為隨手一探,處處都是玄機,端看自己的因緣與慧根。人也許可以變臉,但卻永遠不會「變心」,提供給大眾參考參究。

2020年7月1日 星期三

水牛騎士(Buffalo Rider)


導演:喬爾‧蘇瓦松(Joel Soisson)
主演:莉莉‧布薩迪特南(Lily Bhusadhit-a-nan)
   拓達彭‧路基塔瓦德(Tuchapong Rugtawatr)
泰國 / 2015年 / 94分 / 普通級
禮讚: 西雅圖兒童影展最佳電影   德國SCHLINGEL影展最佳電影
   西班牙MICE影展、釜山國際兒童暨青少年影展、北京國際影展
   土耳其伊斯坦堡國際兒童影展、國印第安納州兒童世界影展
奇幻冒險孕育出的一段奇妙的友誼,觸動心靈的故事…

◎ 劇情簡介     

  原名珍瑟妮的珍妮,母親是泰國人,在重病時嫁給美國人,也就是珍妮的父親,還是非常愛她,在妻子死後,帶著珍妮住在洛杉磯,在學校放假的期間,泰國娘家的孫婆婆希望珍妮能去泰國住一陣子。

  珍妮以不說話來抗拒這個世界,她認為到泰國就像被綁架一樣,在這兒她認識了班上有錢人沈福來的兒子家豪,也認識很窮人家老龐的兒子小班,以及一頭水牛阿三哥。

  鄉間沒有充電器,珍妮的平板沒電了,她見老師瑞里因遲到而處罰小班,珍妮抗拒地撥下時鐘,與小班逃走了。小班讓珍妮騎上水牛背上,珍妮有種奇特的感覺,雖然小班是啞巴,但兩人卻能憑眼神相互交流。

  這個晚上珍妮逃走了,但很快就被警察帶回。珍妮在圖畫本上畫出心中的一個惡魔,在半路上遇家豪帶同夥欺負小班,小班反抗,珍妮也加入戰局,想不到家豪眾人被教訓得相當狼狽,小班帶她逃入森林中,夜晚替她除去水蛭,也為她製造防蚊液,兩人就睡在芭蕉葉上過了一夜。

  途中珍妮看見了一尊佛;也見到了一棵樹像極了她在圖畫本畫的惡魔,小班知道她的意思,於是放一把火將那棵樹給燒了。

  老龐欠沈家的錢從一萬五變三萬,最終決定要將阿三哥抵押給沈家。家豪向小班透露這個消息,於是匆匆趕回,所幸阿三哥尚在,於是小班決定帶阿三哥逃走,但被老龐關了起來,珍妮發現後,急急來救他,老龐發現了,但最終老龐還是放他們走了。

  珍妮發現上次家豪給她的宣傳單,也就是騎牛比賽,第一名獎金得一萬五千元。果然在最後關頭,趕得上參加初賽,結果入圍,而在最後決賽時,阿三哥牛力全開,眼看就要得第一名時,家豪卻早就派人等在終點附近放鞭炮,阿三哥果然大驚,衝出鐵絲網。而家豪正在慶幸自己得第一名時,父親厲聲責備,所幸阿三哥在祛除鐵絲網,並在珍妮的歌聲中甦醒。珍妮在泰國學到了許多,回美國後,心情也開朗起來,過去的陰霾一掃而空。

◎ 劇情分析
   
   因為母親的去世,不只是父親失去了笑容,女兒珍妮也自暴自棄地放棄與外人溝通的說話能力,讓自己處在一種自閉的狀況。

  父親明知妻子重病,但因為愛她,遂不計較任何代價地娶她到美國,而妻子也沒有讓丈夫失望,為他生下了一名女兒,但卻也因此而喪失了生命。

  這是故事的前提,但對於父母親的戀情,電影中並未詳述,只簡單地敘述一點因緣,因為主戲是珍妮從美國來到泰國鄉下的故事,但人物的個性絕對有其因緣,也較容易使得故事合理性。

  珍妮不會講泰語,因此與她演對手戲的小班,便被塑造為不會講話的啞巴,而這種以眼神交會的戲,便成了本片最具特色的所在。

  當然也有矛盾點,因為珍妮是放假或刻意回泰國?而這樣不算長的時間,其實是不必要去上學的,但若不去上學,就很難與小班及家豪等眾人發生共鳴與交集。

  就像傳統的結構敘述一樣,反派腳色的家豪是家境富有的少爺,對比貧窮又是啞巴的小班,故事雖屬傳統,但卻將泰國的鄉下文化徹底表現,反而成為這部電影的特色。

  騎牛比賽是相當有趣的,台灣早期的農村,在耕田時全靠水牛或「赤牛仔」這兩種牛,因為牛是農村社會最可貴的資產,因此偶爾看到農村小孩騎牛吃草,卻不曾發展為騎牛大賽。

  這是台灣農家對牛的尊敬,而這也發展出農家子弟甚少有吃牛肉的。於是在台灣的算命師,每每為剛出生的小孩算命時,總不忘提醒,此子是命帶魁公,故終其一生不能吃牛肉。

  國民黨撤退來台後,逐漸發起的牛肉麵文化,不費多少時日就征服了民眾的味蕾,雖然還是有很多堅持不吃牛肉的人,但大部份的人都視牛肉為珍饌,再加上牛肉開始由國外進口,於是牛肉就變成現代民眾的另一項主食。

  台灣的水牛與泰國水牛,外型極為相似。而牛其實是相當有靈性的,在印度的牛似乎更幸福,如果不小心逛上大街,所有汽車都不敢造次,甚至也不敢去趕,這應該又是另類的文化了。

  根據長輩的說法,豬是「知走不知死」,牛是「知死不知走」。因為要抓一隻豬去殺時,那隻豬只知四處掙扎鳴叫,而牛被帶走時,牠不會掙扎,只會默默地落淚。小時候對這種說法感觸很深,但其實也是相當無奈的。

  「水牛騎士」其實應該跳脫這種傳統的故事結構,從而將主戲放在兩個無法用言語溝通,但卻能取得心靈的默契與溝通,由此從彼此的相同窘境,而逐漸取得共鳴與信任。當然「水」片在這方面已有強力的敘述,但就電影的映象語言來說,還是可以加強的。

  珍妮夜晚會夢見一個看似惡魔的詭異黑影,也許這是她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或許也是她的恐懼。這樣的困擾,其實應該要有三次以上的表現,觀眾才能感受這種心中黑暗的力量,也會有更多的期待。

  但最終那個看似惡魔的影子,竟然在樹林中有類似的荊棘,於是在珍妮的表情與不安的神情中,小班似乎也了解珍妮內心黑暗的所在,於是用一把火燒掉了那一團荊棘,珍妮從此走出心中的陰影。

  這一段的表現,在順序上有倒果為因的缺點,甚至映象語言的表現也顯得無力,因為這兩者之間,似乎有些風馬牛不相關,如果這荊棘,珍妮在美國有看過類似的圖像,而在泰國有樹林中的類似惡魔暗影,如此在一團火燒掉之後,才算是功德圓滿。

  小班去抓魚,但土地是屬於家豪父親的,於是小班成為被指為小偷的對象。這種指控是相當不合理的,雖然如此,傳統的善惡對立的戲劇情節,就是如此強烈,只是這樣的強烈對立,似乎較難被現代年輕人所接受,因為主題的呈現變得更為模糊了。

  珍妮的祖母反而是最關鍵的腳色,她相信珍妮有其母的堅毅個性,凡是愈大的壓力,珍妮的母親都會願意去面對並解決它。這應該是指其母在生了重病後,又遇上了真愛,於是堅定地隨丈夫去了美國,並為丈夫生下了珍妮。

  這一段,應該也有更多加以探索的必要,但這一段似乎也就被忽略了,用交代情節簡單帶過,就無法呼應珍妮真正的性格。為了輔助這一段無力的敘述,只好由祖母用對白說出,她相信珍妮一定會好好地,勇敢地處理面對的問題,就像她母親完美的處理她生命尾聲的態度。

  尾場的珍妮在歷經一段泰國之旅後,她走出了心中的困境,不再沉溺在過去陰暗的黑影中,導演以珍妮與父親在籃球場打籃球,歡樂的畫面使得影片也朝歡樂的喜劇而實踐;而小班也因為家豪使出惡劣的手段贏取賽牛,而使得家豪的父親,對這個啞巴男孩有新的看法。

  「水牛騎士」曾代表泰國到北京參加影展,女主角也出席影展,而受到熱烈歡迎。但影片的表現方式,雖然有許多方向,但應該也必須表現一種當代的創作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