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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28日 星期三

適合分手的天氣(Climates)

導演:努瑞‧貝其 錫蘭(Nuri Bilge Ceylan)
演員:努瑞‧貝其 錫蘭(Nuri Bilge Ceylan)
   埃伯魯‧錫蘭(Ebru Ceylan)
土耳其 / 2006年 / 98分鐘 / 輔導級
禮讚:榮獲坎城影展 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
   土耳其安塔利亞影展「金桔獎」 最佳導演女配角
    剪接 音效 工作團隊等五項大獎
   伊斯坦堡電影獎 年度最佳影片 觀眾票選最佳影片
   法國巴斯蒂亞影展 評審團特別獎
   挪威南方影展奧斯陸電影獎 影評人費比西獎
   泰國世界影展 最佳攝影
在艷陽下失去的愛情,能在漫天風雪中找到嗎? ..

◎ 劇情簡介     

  伊薩是大學教授,他帶著在電視劇劇組擔任美術指導的女友芭哈到神廟旅遊。伊薩一直專注在自己的拍攝工作上,卻忽略了百般無聊的芭哈。雖然伊薩偶爾會體貼地回頭問她,但芭哈也只能掩飾地說自己沒事。

    這個晚上他們造訪同學阿瑞夫,其妻烹飪了道地的土耳其美食,但芭哈的情緒卻在此刻爆發,把氣氛弄得相當尷尬。回到旅館中芭哈無故地狂笑,又使得氣氛相當僵,芭哈當晚作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躺在海邊,伊薩上前吻她並用沙掩蓋她,當芭哈發現自己全身被掩埋時不禁嚇得醒過來。

    不只芭哈的心思開始轉變,伊薩其實也在內心呼喚,希望能跟芭哈分手。這回芭哈主動提出分手的要求,並提及伊薩過去與賽拉的一段情。兩人騎機車沿風光明媚的湖邊公路前行,芭哈卻突然伸手從後座摀住伊薩的雙眼,伊薩ㄧ時失去平衡,機車在路邊滑倒,不顧伊薩大聲吼叫,芭哈逕自徒步前行。

    伊薩送她上了火車,也將行李託運單據交給她,芭哈始終不曾開口,於是火車開走,兩人的感情也到此劃下一個句點。

    伊薩在書店閒逛找資料,正巧遇見賽拉與其男友,雙方告辭後,伊薩先行到賽拉家居門前等候,果然不久賽拉獨自回來,而賽拉入門前發現躲在暗處的伊薩,她在入門時故意不將門上鎖,於是伊薩便輕易地進入。伊薩要賽拉請他喝咖啡與酒,而不久賽拉問起芭哈的事,伊薩表示已分手,賽拉狂笑不已,於是在吃堅果的遊戲中伊薩半強迫地與賽拉發生關係。

    同事表示寒假要去見識冰雪,原本要去熱帶旅遊的伊薩聽說劇組在伊夏帕修廢墟拍戲時,便興起去找芭哈的念頭。雖然見了面也送上音樂盒禮物,但芭哈似乎對分手相當堅持,伊薩費盡所有唇舌向芭哈表示,他已經完全改變了,他希望結婚生小孩。但當芭哈問他是否與賽拉見面時,他雖然否認但芭哈的狂笑反令他不安。芭哈在最後一晚來旅館找他,伊薩卻不曾發現那是芭哈的回心轉意,於是在寒冷的冬季他們還是分手了。

◎ 劇情分析

    男女互動中剛開始的接觸最容易引燃激盪的火花,所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正是這種寫照,只是這樣的激情常常隨著時間的累進而慢慢消退;最終那股當初可以不顧一切而付出的情感不僅完全消失,甚至兩者之間演變成敵對的仇人。

    其實這一切有著這麼大的變化,都因為認知有了差距,最早剛結識的新奇與悸動,常因更加的了解而使得原先的觀點有了變化,於是一場情感的悲劇便慢慢醞釀乃至最終在臨界點上發生。

    伊薩與芭哈確是登對的一對,或許是因為彼此太過瞭解,於是屬於人際間必須的客套便完全省略了。因為大家心知肚明,表相上多餘的節奏與動作反而憑添尷尬,這種情形在一般的夫妻之間是屢見不鮮的。只是既然已是夫妻,多少得受到一些體制的約束,縱然原先的感覺有了變化,大家也都能從相互容忍的角度相互共融。但尚未結婚的男女朋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有著全然不一樣的反應。

    以伊薩的工作來對應他到神廟舊址拍攝照片當然是理直氣壯的,而他也不只一次回頭詢問芭哈會不會無聊?芭哈的回答雖然是說不會無聊,但這句話的背後卻透發著更複雜的情愫,而之所以會引動這些內在糾葛其實並非只是因為這趟旅程的無聊。意即在這之前其實早已有過類似的衝突,正因為這些葛藤中讓芭哈與伊薩都產生了分手的念頭。只是好端端的氛圍中如果貿然提出這種煞風景的建議豈不讓人難堪?

    芭哈坐在高地上望著在神廟遺址照相的伊薩,從更高更遠的距離觀察,似乎更能客觀地評斷兩人之間的關係,從芭哈的角度是這樣;從伊薩的角度亦復如是。但在此刻,語言反而成了笨拙的溝通工具,就算詞句再得體,立論是正理似乎也難以說明心中的感受。伊薩就算是大學教授亦只能在心中獨白而已。芭哈也是如此,但她急躁的心情首先在朋友家的晚餐中爆發,看似無厘頭的取樂,其實是積壓極久的痛苦反射。
    芭哈無法在語言上來表達,於是她以肢體語言的動作來詮釋。在友人家中發飄是一個序場,直到兩人騎機車在環湖公路上矇著伊薩眼睛導致兩人衝出路面而跌倒才是情緒的高潮。這個動作宣告了兩人的分離,沒有哀戚神傷,反而有種解脫的快慰。

    如果過去曾有過緊密的私密關係,為何在瞬間這層關係會崩解離析?難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如此脆弱不堪?其實伊薩過去可能劈腿與賽拉交往,這段往事讓芭哈相當難堪與憤怒,亦即芭哈在觀察中發現伊薩是個相當不確定的人,起碼在感情這方面是令人難以相信的。

    伊薩分手後的行徑果然如此,在一次機會中遇見賽拉,立刻隻身前往她的住處。賽拉已有男友,但她查覺伊薩躲在暗處,反而故意不關門而誘使伊薩入內。賽拉是個成熟的女人,她當然了解自己的作為,在放浪中也應該保留幾分做作的矜持。於是看似狂暴地侵犯了賽拉的伊薩,其實還是相當惶恐而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賽拉的笑是伊薩永遠無法了解的,為了反制而讓自己佔得上風,伊薩只能用男性的強力手段作為壓制的表態,起碼在笑聲過後就逐漸被那股征服的快意所取代,但他卻不知,這一切狂暴的承受對賽拉而言,正好就是她最想要的呢!

    伊薩不是一位細心體貼的人,甚至是個相當自私的男人,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個性讓他始終游離在感情世界的矛盾中。分手也許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幾乎所有的問題也都在分手之後衍伸而出。相聚的時刻已經厭煩的事,在分手後都會變得令人回味起來,是一種喜新厭舊的心態或者經過比較之後才終於發現對方的好?

    伊薩再度去找芭哈其實也是很矛盾的,因為當初在炎熱的夏天分手畢竟也不是彼此交惡;或許在大雪紛飛的另一個時空能尋獲不分手的理由吧?只可惜最終兩個極端差異的天候都讓兩人分了手,而這一切歸咎於天氣是不公平的,畢竟伊薩的自我心態才是必須擔負最大的責任的,只可惜自始至終,他是不會知道緣由的。

    拍片現場因飛機聲而停拍,芭哈仰頭尋聲望去,飛機的離去代表她與伊薩的情感已經永遠無法挽回,曾經在最後的關頭去見伊薩,兩人以肢體的碰觸試圖找回過去的感動,只可惜伊薩就像以前與賽拉的互動一樣,他面對芭哈的笑也是無法理解的,於是伊薩採取逃避的方式,因為迫使自己回到原點,才有重新再來的動力與本錢。

    原本相知相惜的一段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了變化?到底是外在環境與氛圍有了變化?或者是兩人的心有了新的啟發與抉擇?在歷經全新的變局之後,兩人各自所面對的會不會真的是令人鼓舞的新局面?或者反而讓兩人陷入比分手之前的景況更加困頓?

    所有的感情問題都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正因為它的複雜性讓人困頓;但其實恰巧也因為如此才能帶給兩個當事人更多的試煉。每一次的衝突也許是事出有因,但卻也非是絕對的當下,畢竟更多的前因元素都會在兩人之間逐漸發酵而令人不得不重新注目的。

遠方(Distant)

導演:努瑞‧貝其 錫蘭(Nuri Bilge Ceylan)
演員:穆薩法‧歐茲德米(Muzaffer Ozdemir)
   馬莫‧阿敏 托普拉(Mehmet Emin Toprak)
土耳其 / 2002年 / 105分鐘 / 保護級
禮讚:榮獲年度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總獎
   芝加哥影展「銀雨果獎」評審團特別獎
   貝魯特影展 最佳影片 最佳劇本獎
   土耳其安塔利亞影展「金桔獎」最佳影片等五項大獎
   土耳其安卡拉影展最佳影片等七項大獎
   土耳其亞瑞布魯電影獎最佳影片等三項大獎
   伊斯坦堡電影獎最佳影片等三項大獎

土耳其攝影師與來家借住的表弟及再嫁要遠離的前妻之間距離的遠…

◎ 劇情簡介     

  尤恕原本在家鄉的工廠上班,因經濟不景氣,尤恕與父親都被裁員了。不得已尤恕只好隻身前往伊士坦堡,投靠表哥馬穆。

    馬穆是一名攝影師,他雖曾結婚,但卻與妻子離婚了,離婚前發現妻子有孕,馬穆要她將孩子拿掉,這使得再嫁給歐漢的妻子再也無法生育。而妻子即將與歐漢移民到加拿大,馬穆也只能勸慰她到國外再檢查真正不孕的原因。

    馬穆有了一名情婦,不時到他的寓所幽會,馬穆有些潔癖,在情婦離去後,頻頻以衛生紙擦拭床單。而第一天尤恕剛到時,馬穆竟忘了表弟要來,讓尤恕在公寓樓下枯等到夜晚。

    尤恕表示他想找船員的工作,因為賺美金,又能至國外旅遊,他自己估算應該一星期就能找到工作。馬穆安排他睡在客房內並交代廚房內有黏鼠板及老鼠餌,晚上儘量不要到廚房去。

    第二天雪下得很大,尤恕在大橋上望著面前駛過的客船,心中充滿了期許。他又走到公園內,見到一對男女在雪地上嬉戲,尤恕目光透發出羨慕的神采。尤恕到了貨船停靠的碼頭,但卻不見船靠岸,就連上班職員也寥寥可數,職員告訴他要找工作應到卡拉科。

    尤恕回來後,馬穆關心地詢問找工作的情形,尤恕要求將鞋襪放在暖氣上烤,馬穆雖為難,但還是答應了。第二天馬穆帶尤恕一起參加友人聚會,回來時管理員說有包裹,尤恕見鄰居藍衣少女請管理員修吸塵器,於是主動留下來接包裹,其時他想藉機接近少女,但就算兩人獨處,卻始終開不了口。

    馬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對尤恕有些不耐起來,尤其他想獨自一人欣賞A片時,尤恕就變成阻礙了。雖然之前曾答應出外拍攝時請尤恕當助手,但馬穆似乎也只是完成承諾而顯得不耐煩。終於馬穆找不到一個懷錶,他質問尤恕是否有看到?尤恕受了委屈與被懷疑的羞辱,雖然馬穆找到懷錶但卻沒勇氣承認,反倒是尤恕在幾經考量後,毅然離開馬穆的家。

◎  劇情分析

    一齣簡單到幾乎沒有事件與衝突的電影,卻在意涵中提供大量的人際糾葛與生命自省,不僅提供了一種電影映象語言的新思維;也展現了電影藝術的多樣可能性。

    馬穆與妻子離婚是什麼原因並未在影片中有所提示,但馬穆喜歡獨居的心態倒也提供了訊息。他有潔癖,家中要一塵不染,但縱然是夫妻,兩人同住一屋簷下,必然會有一些互動薰染,換句話說那種獨善其身的心態必然會在夫妻生活中受到挑戰。問題是,夫妻生活的真諦不就是在彼此互動中容忍與學習?

    馬穆的認知有了偏差,藝術家的性格讓他這種態度更加的堅持,於是兩者取捨之下他放棄了婚姻。但這其實也只是原因之一而已,因為馬穆有了新歡,她是有夫之婦,時常開著車子到馬穆的公寓幽會。對馬穆而言,這樣的關係更能呼應他此刻的心態。屬於地下情的這段愛慾與感情是永遠不可能曝光的,所以兩人的見面便被社會道德壓縮至只剩作愛的時光,似乎作愛就足以訴說或詮釋這段感情世界。

    就某種角度而言,馬穆是一名相當自私的人,而這樣的關係不就正如他所願?完成了慾望的宣洩但不必有事後的負擔,問題是,這些慢慢累積的情緒早晚一定會碰觸到重新被挑起的悸動,日後衝突的原因很多,但婚外情的背後隱然的不安都會是一個引燃的因子,畢竟原本愉悅的偷情逐漸轉變為公式化之後,這段關係必然得重新面臨挑戰的。

    馬穆的自私也反應在前妻上,兩人協意離婚時發現妻子有了身孕,在馬穆的堅持下,妻子拿掉肚中的孩子,但卻造成妻子在嫁給歐漢後卻無法懷孕。然而馬穆在言談中似乎不認為一次墮胎會導致不孕,他建議要移民到加拿大的前妻出國後再重新檢查。這似乎也是一種自私逃避的心態,因為就算原因確實來自那次的墮胎,但那時兩地遙隔,他也是眼不見為淨了。

    表弟尤恕來訪,馬穆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答應他暫住的。因為之前尤恕在電話中表示大約以七天的時間就可以找到新的工作。但顯然尤恕是一個生活全無目標的人,他要當船員的認知是可以賺美金又可以環遊世界,甚至他以為到碼頭隨口問一下就會有工作的回應。這種不確定也表現在他對異性的互動中。第一天在公寓下等馬穆時見到站在巷道馬路的藍衣少女,尤恕立刻戴上墨鏡慢慢地接近她,遺憾的是藍衣少女與隔壁的一位阿姨離開了。更甚者,尤恕在樓上見少女穿戴漂亮出門,於是他隨後尾隨,只是在公園時尤恕鼓起勇氣上前搭訕,但少女的男友搶先一步出現,於是尤恕大受打擊而回。

    尤恕在公園看見任何一位女子,都會在他的思潮中建立一種遐想,這種渴望來自他工作無著落的不安,在潛意識中他希望藉此拓展他的人際關係,從而在「家」的本質上獲得更多的肯定與期許,而這一點恰巧與馬穆是相反的。馬穆早已有個家,但他卻堅持親自解構它。解構是希望重新建構,問題是害怕重蹈覆轍的心態下必然得選擇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向與道路,但馬穆卻永遠不懂,道路與方向縱然不同,然而走在路上的卻是同一個人啊!

    許多的小細節是直接呼應角色內心世界的,馬穆答允帶尤恕到外地拍攝,並且也承諾給他一筆錢,這趟路下來馬穆其實是相當不情願甚至是排斥的。他們停在半路上,馬穆發現了一個層次分明的場景,尤恕立刻要下車架腳架,但馬穆馬上打消主意了,因為他早已決定不會讓尤恕再度擔任他的助手。馬穆對尤恕一直賴在家中不走,造成他起居作息受到相當大的影響而非常不悅,怎有可能讓尤恕以此為由而有長住下去的打算?只是遲鈍的尤恕無法察覺馬穆瞬間轉換的心境罷了。
    馬穆偷聽尤恕打電話回家後急急躲入黑暗的廁所中,卻不慎踩到黏鼠板的窘境,導演用了開燈關燈的長鏡頭來顯現兩個男人的躁動不安。當馬穆腳踏塑膠袋走出時,觀眾不見得能夠心領神會,但下一場馬穆一邊罵一邊費力撕下腳底黏膠時自然會有會心一笑的愉悅了。

    土耳其多少與東方的民風有些接近,崇尚自己的空間但卻無法全然擺脫傳統氏族的價值觀念。因為是親戚,所以他無法拒絕尤恕的借住;而尤恕似乎也是從氏族觀念來思考,借住是一種天經地義的幫忙,殊不知這種認知在日久之後必然也會生變,尤其開始影響馬穆無法帶女人回家作愛;也影響馬穆獨自欣賞A片的消遣,種種說不出的窘境與不便開始動搖了原本剛建立的關懷與客氣的關係。

    失蹤的懷錶是一個導火線,這場戲也像一把解剖刀一樣直接劃開了馬穆的心靈。從質疑到真相大白,馬穆自己的靈魂猶如坐了雲霄飛車,但找到懷錶的同時卻也繼續隱藏了真相,將「偷竊」的罪名逼壓在尤恕的身上,在這份抉擇的同時,馬穆以自私的心態讓自己落入靈魂深淵。而尤恕也在這個時候領悟到不是只有船員生活才是唯一,於是他選擇了離開。

    同時離開馬穆的是前妻,馬穆只能躲在機場一個角落望著她與歐漢離去;而在這之前,馬穆與情婦也出現了沮喪的對待。馬穆獲得了他要的生活,但生活也回應了他,一切無聲卻迥然有序。

2010年4月9日 星期五

慾望寶萊塢(My Faraway Bride)

導演:拉吉.馬龍尤拉尼(Rajeeu Manoj Uirani)
演員:傑森.路易斯(Jason Lewis)
   卡絲.蜜拉(Kashmera Shah)
印度 / 2008年 / 92分鐘 / 保護級
加州的小說家與來此度假的印度寶萊塢女星墬入情網…

◎ 劇情簡介     

  原本是帆船好手的艾利克轉行當了報導作家。這一日他在洛杉磯的海邊遇上了從印度來渡假的女子蕾娜,兩人在四天的相處中感情突飛猛進,但就在這關鍵時刻,蕾娜突然爽約而失蹤了。

  只憑著蕾娜曾透露她住在孟買的塔庫拉村,艾利克毅然決然搭飛機到孟買,在機場認識了計程車司機普西德,兩人到了塔庫拉後才發現這根本是海底撈針的舉動,正感無助之際,艾利克突然看見一塊大看板上正是蕾娜的廣告,這才知道蕾娜是寶萊塢最紅的明星。

  經過普西德的努力,終於找到了蕾娜拍片的片廠,但卻不得其門而入,於是應徵臨時演員,這才讓艾利克見到了蕾娜。蕾娜很驚訝但也很高興,遂要搭檔的好友巴比暫時收容艾利克。艾利克很快就知道蕾娜最近即將和王牌製片席卡結婚,他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曾放棄他此行的目的。在酒吧無意中見到蕾娜與席卡,巴比介紹艾利克要來採訪寶萊塢的製片過程,席卡雖然答應,但對艾利克也有諸多提防。

  倒是巴比發現助理排舞的女孩是他以前家鄉的女友奏圖,如今改名為艾莉莎,但艾莉莎不承認,巴比一直找機會向她懺悔,因為當年來都市打天下,他答應成功後會回鄉接她,但巴比卻食言了。

  藉著家裡的宴會,蕾娜讓巴比帶艾利克來參加,這讓蕾娜的母親發現女兒與艾利克的眉來眼去。艾利克獨自到蕾娜的房間,兩人感情激盪的時刻,席卡突然來敲門,艾利克急急躲至陽台上,但在趕走席卡後,母親又直接開門而入,艾利克快步躲在門後,這之後艾利克決定找其母明確表示他愛其女兒的真情,但卻為其母所拒。而席卡因打電話到美國確認艾利克的身份,這使得蕾娜不得不向艾利克直言,請他立刻回美國。

  艾利克傷心地到了機場,普西德急急回去載蕾娜,此時一名舞者將她與席卡作愛的光碟交給巴比,於是巴比要蕾娜找回艾利克,而巴比也在此時聽從蕾娜的建議,讓艾莉莎替補蕾娜的地位,蕾娜終於與艾利克結婚,而席卡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能放棄蕾娜。

◎ 劇情分析

  所謂的「寶萊塢」其實是印度電影模仿好萊塢電影的手法但卻以印度獨特的文化與語言音樂所築構完成的作品。因此其影片中最重要的元素就是音樂與舞蹈,在每部影片中都會有至少一場的歌舞場面。這一點是相當有趣的,因為印度觀眾喜歡物超所值的東西,既然花錢買票,精彩的情節是一種必然,若加上歌舞場面則更令人過癮。因此影片中的表演者就被稱為「Paisa Vasool」,這個意思即是「錢的價值」。

  寶萊塢的影片結構其實大都千篇一律,以台灣觀眾的水平而言,這些影片的情節都顯得太過老套,雖然公式化的表現讓國外觀眾不以為然,但在印度卻大賣其錢。事實上好萊塢的影片一直在印度的賣座始終不及寶萊塢的影片,也許這也只能歸咎於環境文化所使然。

  除了通俗的情節之外,以音樂及舞蹈來呈現男女的三角甚至多角關係;甚至淪落風塵的善良女子、父母的不諒解以及被命運分開的親人戲劇性的命運轉折,都是寶萊塢電影取財的角度,但不管情境如何,大部份的結尾都是喜劇來呈現。或許是為了讓觀眾能脫離貧窮的幻夢,喜劇的安撫力量將帶來心靈的喜悅與安定力量,這讓寶萊塢的影片流於一種固定形式,但卻是一種穩賺不賠的電影投資,這與台灣的電影市場是有極大的差異性的。

  「慾望寶萊塢」似乎也不脫離這個模式,只是這回女主角戀愛的對象是美國人。一見鍾情是重要的元素,艾利克與蕾娜在海灘邊的邂逅,卻以四天相處的時光來投注自己的一生,這應該是現代年輕人不太敢嚐試的作為;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驚為天人」才能讓戲劇的情節更加飽和而完整,也才具備了遠渡重洋追索愛情的動力。縱然離現代思維較遠,但這份男女浪漫情懷卻是很讓人感動五內的。

  普西德這名司機的角色似乎很眼熟,他幾乎在影片中一直演司機,也難怪他在片尾會揶揄自己。這種丑角基本上是為了襯托主角而存在,以喜劇誇張的手法演出雖顯得老套,但卻也能在全劇中穿針引線。最後在送艾利克到機場後,又主動回去載蕾娜,而蕾娜也「正好」在會場外,於是就這樣「巧合」地被帶到機場了。

  「巧合」是戲劇學上最方便的手法,但卻是寶萊塢電影中極為重要的元素。缺乏這些巧合,這些電影便會分崩離析。像巴比「巧遇」艾莉莎一樣,兩人過去在老家感情何等甜蜜,但卻也必須藉著「巧遇」而帶出兩人的過去,這些情感糾葛也間接點出人性的自私與卑劣,但最終在真愛的感召中,這些灰黑層面都將獲得平反。

  席卡的反派角色相當典型,動不動就想讓人「消失」但卻是印度最紅最有權勢的製片。所謂正反角色的區分過份分明,這種方式較不易讓觀眾有思考的機會,現代電影中角色的塑造基本上都是灰色的,亦即在好人中也有其卑劣自私的心性;壞人中也必然有著善意。

  蕾娜的母親較屬於現代的觀點,她年輕時也相信愛情,但男友的家長卻讓她品嘗失落的孤寂,於是她轉而以現實的目光來對待,但這必須犧牲女兒的幸福。問題是,什麼才是幸福?嫁給席卡就不會幸福?嫁給艾利克是否就會真的很幸福?

  影片追索的主旨是在角色的自我抉擇。意即透過自己的選擇即是幸福的保證。許多的文本創作始終也堅持這樣的認知與看法,但這樣的認定點應該放置何處才能顯示它的真確性?艾利克是影片中主觀認定的角色,他以什麼樣的特質吸引蕾娜似乎欠缺了些許理由。

  印度片與中國古代的愛情觀是有許多相仿之處。傳統戲曲中的書生大部份是趕考赴京而落難他鄉,然後受到富家小姐的青睞,於是資助他成行。這種戲劇原型卻一再地吸引窮困的觀眾,因為這種「想當然耳」的情節正好能撫慰窮困而渴望瓦片翻身的心靈。中國古代如此,現代貧困的印度亦然,因此艾利克這名主角的戲被勾勒得軟弱無力也就是一種必然的格局了。

  艾利克主動前往印度算得上是一種較積極的態度;但到了孟買後再一次的自主行為即是向蕾娜的母親表達他愛蕾娜的態度,但女人強烈的主導性格很快將艾利克比了下去,他幾乎不曾抗辯便宣告投降,再加上蕾娜承受不了太多的壓力而要艾利克離去。於是艾利克便沮喪地潰散下來,幾乎不費一顆子彈就讓艾利克撤兵了。

  巴比與艾莉莎這條線反而更為鮮明,也間接地透發現代年輕人急欲往上爬的忐忑心態。在突然擁有許多過去不曾有過的東西之後,心境開始有了變化。承認過去是否真的會喪失現有的一切?這是巴比的惶恐與不安,但當他見到艾莉莎已經成為排練舞蹈的助理時,他卻反而一再地向她是好,這段過程似乎也欠缺了一些轉折,亦即巴比心中情境的轉變與省思。

  然而這些檢討與反省雖然是寶萊塢影片中的缺失,但在不同的角度中卻也是它的優點。為了整合在喜劇的音樂歌舞劇中,某些較細膩的情節是可以被刻意忽略的。

  按照自己的國情與文化創造出屬於自己國度的電影,寶萊塢確實做到這一點,而這也正是可以提供國內影片製片一個極佳的參考面向。

創世紀(Russian Ark)

導演:亞力山大.蘇古諾夫(Aleksandr Sokurov)
演員:西格.童索 ( Sergei Dontsov )
俄國 / 2002年 / 90分鐘 / 普通級
禮讚:2004年阿根廷電影評論協會銀鷹獎最佳外語片
   2004年Nika Awards最佳美術指導
   (Yelena Zhukova、Natalya Kochergina)
   2003年 【舊金山國際影展】特別獎
   2003年 德國電影最佳攝影獎(Tilman Buttner)
   2003年 西班牙【馬拉加國際影展】最佳男演員
   2003年 西班牙【馬拉加國際影展】最佳攝影獎
   2003年 西班牙【馬拉加國際影展】最佳導演亞歷山大蘇古諾夫
   2003年 【德國電影獎】最佳榮譽電影
   2002年 【多倫多影展】最佳視覺獎

兩個靈魂徜游於俄羅斯彼得大帝鼎盛時期、凱薩琳女皇輝煌年代、和尼古拉二世的最後晚餐等不同時空的俄國宮殿中…

◎ 劇情簡介     

  有一個人在發生意外之後,在醒來有知覺時卻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十八世紀的年代。他見到一群軍官盛裝打扮攜帶著女伴走進皇宮,似乎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舞會。這個人不由自主地跟隨人群走入宮內。

    剛踏入這個富麗堂皇的冬宮時,就遇上了一名十八世紀時法國派駐在俄國的外交官,由於他對這個所在相當熟悉,而且又頻頻招呼著這個人,於是這個人便跟隨著他在宮殿內四處遊走。

    奇特的是,這個人突然發現,周遭的人群似乎沒有感覺外交官與這個人的存在,不管是這個人提出的一些問題與困惑;或者是外交官自己的高談闊論,周遭的人全無反應。這個人原本有些疑慮,但隨著外交官穿梭過一個廳又一間房,漸漸地被每間廳堂擺設的藝術品所吸引,很快地就把疑慮置之度外了。

    他們到了一間劇院的後台,也看見了演出的現況,但觀眾卻只有幾名貴婦人,而令這個人意外的是,這些貴婦人之中有一名竟然是俄國最有名的凱撒琳二世,而他們也看到了這名曾經不可一世的君主不為人知的一面。

    在某些時刻,這個人與外交官似乎又會回到現實的世界,總是在經過另一間廳房之際,所有的時空就這麼輕易地轉換了。外交官在一幅畫作面前見到一名穿著時髦而有氣質的女人,他上前與她搭訕,婦人以讚嘆的口吻詮釋著那幅畫,雖然很快就離去,但因她的觀點正好說中了外交官的心坎,也令外交官更加迷戀這座宮殿中所有的一切事物與收藏品了。

    有守衛的軍人發現外交官並將他們趕出,但外交官與這個人卻轉進到畫框室,他們與這名工人談論到棺木與死亡,並提及二次大戰德國入侵蘇聯,在聖彼得堡的戰役中有一百多萬人死亡。然後他們又見到凱撒琳二世,她顯得相當急躁,外面下著大雪,但她卻情願踏在悠長的雪地小道向前狂奔。然後又見到尼古拉沙皇接見波斯大使的盛大場面;也見到尼古拉二世全家最後的晚餐,當然也看見沙皇的女兒安娜,然後又回到一九一三年沙皇時期的最後一場舞會。而外交官在那個人離去時,卻堅持他要留在這座宮殿內,因為歷經了前後四個世紀,這位伯爵外交官依然捨不得離開啊!

◎ 劇情分析

    在國內放映過的「狂戀聖彼得堡」是為紀念聖彼得堡建城三百周年而拍攝的影片,透過一鏡到底的手法,讓鏡頭游走在聖彼得堡的街道,從而介紹了這座城市幾個重要而知名的景點。

    「創世紀」這部影片似乎也是以相同的出發點來作影像藝術的呈現。雖然將格局濃縮至聖彼得堡的冬宮,但透過主觀鏡頭引導觀眾穿梭於宮內的三十三間廳堂,同時也將各廳所展示的畫作與藝術品技巧地呈現在電影的畫面中,從而讓觀眾在短時間內對這座在沙皇時期的皇宮如今已改為艾爾米塔齊的博物館,有了詳細的認識。

    以一名在劇中只有主述獨白的男人作為延展情節的力量,這樣的手法我們大部份會將這名暗場人物歸納在導演的「後設思惟」。而這份特殊但合理的設定絕對有其因果關係,或者我們也可以解釋為導演的代言人甚至是欲蓋彌彰的弦外之音。

    自古以來,俄國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它成為歐洲與亞洲鄰國相當提防的國度,雖然如此卻也不能否定歐亞大陸的國家都受到這個國家的影響。十八世紀的凱撒琳二世發動宮廷政變,不但讓自己當上了一國之尊,更帶領這個國家拓展了國力,俄國民眾對這名竊佔皇位的女人尊稱她為凱撒琳大帝,可見她在俄國人心目中的影響力。而冬宮之中的藝術品其實大部分都是凱撒琳二世自己的收藏品,因為她,冬宮這個知名的博物館才擁有如此之多的收藏品以及在全世界博物館界中的地位與名氣。

    這名獨白的男子其實是一名死去的鬼魂,也是一名電影的製片,我們不知他的名字,但卻知道導演假藉這名電影人在穿梭前後四個世紀後,開始衍伸出新的困惑與質疑。或者我們用「反省」這兩個字會更貼切,因為透過反思才能在過去的歷史中印證此刻既定地位,並給予未來一種新的指引與期許。

    劇中這名剛過世的鬼魂遇上了十八世紀法國派駐俄國的公爵外交官,藉用兩人的談話也為觀眾導覽了博物館中大部份的藝術作品,不僅如此,藉著每一廳堂的轉換,時空是可以技巧地轉移的,於是有關俄國近一兩百年的歷史便清楚地呈現在本片的情節中。而在這座博物館中因為過去皇室璀璨的歷史,使得這座巴洛克式建築有著更多元的呈現,宮內的戲劇院是皇室成員所專用,但麻雀雖小五臟卻俱全,所有的舞台佈景提供了完整的戲劇概念。

    透過公爵外交官與這名製片鬼魂的交談,誘導了觀眾慢慢碰觸了冬宮從十七世紀以後的收藏作品,同時更藉著情節技巧的排列,讓士兵將兩名鬼魂趕至畫框製作間,讓觀眾更能一窺這座博物館的全貌。

    事實上單一主觀的敘述有可能會流於呆板並失去客觀,因為外交官與製片鬼魂談論的焦聚便有了潛藏的意旨與企圖。更明確地說這些隨著攝影機移位的對白,有更多的角度是在檢視俄國與歐洲其他國度的交融。文化絕對是可以相互薰染的,有時很難由此分出所謂的賓與主。也正因為這樣,武斷地以大國自居的高傲心態其實是不應存在的,畢竟生活的互動是一種互融互攝。

    博物館的特質是保存歷史的足跡,雖然能具體地展現過去的文化呈現,但更大的面向應該是透過這些藝術作品讓人有著檢視與反省的能力。在回顧中才能有所比較,也從而有了省思。

    導演在本片中幾乎以反結構敘述的手法展現了與眾不同的藝術層面。雖然如此,卻依然保持了戲劇中最重要的元素「首尾相連」,亦即「呼應手法」的完整呈現。開場的一群軍官急急往宮內走去,最後在片尾才知道他們攜帶女伴是為了要參加舞會。這場在一九一三年尼古拉二世生前最後一場盛宴,讓導演動用了二千名的演員擔綱演出,而舞會中的交響樂則動用三個樂團所組成,最後接受全體演員鼓掌致敬的指揮更是俄國當今最知名的指揮家葛齊夫。

    從這個角度來看,不難看出這部影片另一個企圖,不僅借力使力,從情節中推介了俄國的文化藝術,也技巧地介紹了艾爾米塔齊這間知名的博物館。縱然館長米榭.皮爾托夫斯基一再強調本片純粹是導演個人的導演夢,但商業贊助的行為在現今而言,早已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問題的癥結在於加入所謂的「宣傳」之後,能否在藝術的層面上吸引觀眾罷了。

    這是一部很難正面單線來敘述的電影,因為它的結構早已被切割揉亂,並從中再尋求另類的敘述風格。也許在一次的觀賞中無法那麼清楚地獲得導演要展現的訊息,但若能有兩次的觀影機會再加上冷靜的分析思慮,必然能夠領納其中的弦外之音。

    一部電影常因導演的某種新的詮釋與意識形態,甚至是一種創新的風格而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創」片在某種程度而言即是一種難得的創意,並不因為與博物館的結合而有損電影風貌,反而因為著力在特殊情境上的展現而獨樹一幟,不管如何,「創」片以電影創作的角度而言是一部成功的作品。

2010年4月1日 星期四

德慾志之窗(Four Windows)*

導演:克里斯.莫里穆勒(Christion Moris Muller)
演員:托斯坦.瑪坦(Thorsten Merten)
   瑪格麗塔.波奇(Margarita Broich)
德國 / 2006年 / 80分鐘 / 限制級
禮讚:本片在第五十六屆柏林影展中被選為非競賽項目
   「德國電影觀點」(Perspektive Deutsches Kino)單元的參展片
一個家庭中父母子女四人各自的慾念 ...

◎ 劇情簡介     

  母親知道兒子今天要到學校考試,特別交待他不可吃太多,因為今晚全家要一起上館子吃餐慶祝。兒子遇見同學,但他拒絕與同學四處去玩;也沒有到學校考試。他反而跑到商店街閒逛,同時走入了A片的賣場。兒子走入一間包廂中,暗處一名男人語出挑逗,但兒子不但沒有拒絕反而脫下褲子,然而男人卻在緊要關頭掉頭離去,兒子有些不解也有著些許的不悅。

    而兒子終於與家人一起在餐廳用餐,意外地是隔壁桌的鬍子男正是在包廂中出言挑逗者,兒子等鬍子男到廁所時尾隨而上,這回兒子不放過他,反而抱住鬍子男強吻,鬍子男有些招架不住,跌坐在地上,兒子離去後又回到賣場,但他似乎也不清楚自己想找些什麼。

    女兒送父親到車站,在等車時長椅旁坐著一名問路的女人,父親指點一番最後送她回家。女人傾訴她的頸部酸痛,父親為她按摩,眼看似乎即將發生激情互動,父親卻自制地離開,留下錯愕的女人。

    在餐廳中,母親高興地喝酒跳舞,她對女兒的男友說他快作爸爸了。男友很高興,但女兒的表情並無喜悅,她與父親的眼神交會,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欲言又止。但回家後,男友來找,卻沒找到女兒。

    母親一人在家時,她有說不出的寂寞,丈夫整晚都不想上床,不時地開窗讓她輾轉難眠。此時門外有一名清潔工,母親故意走出門外,誑稱她未帶鑰匙而門被風吹上,但見清潔工不是很熱衷,母親無奈地表示鑰匙在她手上找到,而清潔工突然要求借洗手間,母親以為有了眉目,但清潔工上完洗手間後急急離去。

    母親有些不悅地追至樓下,卻沒找到清潔工,反倒是遇見兒子回來,母親有些激動地打開上衣讓兒子看著她的上半身並詢問兒子她是否已經老了?兒子有些無奈地帶她回到屋內。

    母親上床,但始終等不到丈夫入內同眠,於是母親慢慢地自慰。第二天,女兒與兒子兩人一起出門,一個去上班一個去上學,看起來好像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新的一天又展露在眼前。

◎ 劇情分析

    觀賞這部解構傳統敘述觀點的影片是一種新的嚐試,在接受近乎撕裂的解構之後,便能品嚐重組的意義與快慰,由此而產生的背後延展意義就更值得觀眾玩味了。這是一扇通往未來的門窗,不管你的見地何在,這種猶如一把銳利的解剖刀的創作動力,將會在每個人身上劃上一道令你無法忘懷的傷口,只是這個鋒銳快利得讓你在當時毫無知覺,直到你猛然發現時,鮮血早以泊湧而出。

    一篇小說的敘述方法曾被許多小說家以解構的方式呈現,電影的剪接即是一門重組排列的藝術,像「靈魂的重量」這部影片便作了最強烈的重新放置,而跳接的方式會造成觀眾極端的好奇;在考驗觀眾重組能力的同時,有時也會失去閱讀的興味,但這是雙鋒利刃的辯證關係,沒有對與錯或優與劣的問題,而是一種極欲突破現況窘境而延伸出的創作過程與詮釋。

    「德」片被敘述的主體是一家四口,以最乾淨的數字區分為四個塊狀,而這段敘述的過程其實是重疊的,但因為主觀的敘述型態不同,造就的觀點與反應就有了極大的偏差,從而在觀眾的窺看中便有了全然不同的意識思維,換句話說,觀眾在從四個窗口(本片原名四扇窗)獲得四種不同的內心世界與行為呈現後,必須就這個家庭一天的生活中重新理出一些頭緒,並為自己的思維建立起這篇故事的重組與意義。

    傳統的故事具備了嚴謹的敘述結構,但經過長時間的洗鍊,難免會陷入僵化,於是各種的可能便被創作者不斷地嚐試。本片以四種主觀鏡頭直接面對觀眾,也讓觀眾逐漸變成這個家庭中的一員,你在觀影的同時也像家人一樣地介入他們的生活,甚至你可以比家中的任何成員都更理解他們。

    兒子的同性戀生活讓他不樂於與同學相處,因為他早已沉溺其中,但這顯然是他自己的秘密,因為家裡的成員幾乎都不曾知曉。兒子的「尋愛」方式似乎早已從被動轉為主動,但這也是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家人就算知曉,似乎也無法改變他的生命態度。

    父親的工作固定而單調,面對一成不變的家庭生活,原本應該是最為親密的妻子不知在何時已變成陌生人,表相的維持讓這個家有模有樣,但往內探視卻是千瘡百孔,這種表裡不一的現象絕非只有這個家庭才有,正確地說這個家庭的現象是一個版本與範例,從人性的角度而言,這種併存共融的現象正是社會問題的一個起點,原因卻非單一答案能夠解答。

    好幾次妻子在床上的等待,換得的是丈夫悄悄地打開窗戶,或許這不是第一次,妻子早就從寒風刺骨的感受知道丈夫的舉動。打開窗子是意欲逃離令他近乎困頓的窒悶?或者是想讓半夜的寒意吹醒自己的矛盾與掙扎?如果有機會讓丈夫來作辯解,他似乎是找不到答案的。若說他已有外遇卻也不盡然,因為在候車的長椅上他邂逅的一名女子,在他善意地引導下找到了目的地,女人給了丈夫一個越矩的機會,但在為女人按摩後,丈夫卻不發一語地離去,留下滿臉錯愕的女人。

    丈夫並未在家庭的價值觀中犯錯,這樣讓人欣慰的好男人為何還是在妻子眼中有了缺失,這個議題是相當微妙的,於是所謂的好與壞便逐漸模糊起來,不只當事人無法說清楚,身為「偷窺」的觀眾就算有一些感觸,也不見得能夠如實檢視。

    女兒看似明朗而愉悅的,她所有的生命重心早已跟這個家相互連結,但當到了某一種年齡,女人是必須去面對另一個全新的家庭。就算對象是自己的所愛,然而一種害怕轉變的惶恐與矛盾就會讓人忐忑不已,其實這應該是一種過渡,在經過一陣子的適應後,這些心中的陰影便會一掃而空,所謂的問題屆時便不再是問題。但這個轉折點卻讓女兒顯得心浮氣躁,畢竟原本篤定而規律的生活有了必然的改變,當下的矛盾反應雖然也有可能暗藏著更多的期待,但為了掩飾這份惶恐不安,於是女兒的當下反應便更耐人尋味了。

    妻子依然是家庭的重心,她隨著音樂起舞,希望這鮮明的舉動能夠宣示這個家依然築構在完整的基礎上,但單獨的舞姿卻無形中洩露了心靈的創痛。只是這個令她無法說出口的不安該如何去面對呢?如果不牽扯到對與錯的問題,妻子又如何作具體的指責呢?是因為婚姻的常態性慾已成習慣而疲乏?但這個說詞可以成為正當的理由嗎?當答案尚未找到之際,很多人就已經放棄了,因為直接了當地面對這個問題似乎會讓新的問題產生而有新的爭執,於是問題便被兩個當事人擱置了,至於外人則如觀眾一樣,他們也有自己的相同問題,而當面對別人的景況時,也只能顯示另一種客觀罷了。

    導演技巧地將一個家庭中的四個成員分別以主觀鏡頭來呈現後,出現了四個獨立的敘述主線,在重疊中有著不同的放置與解讀,也讓觀眾練習著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人生。於是一種看似不合倫常的現象便被賦予新的訊息與意義,而這一切的呈現也恰恰呼應了整體社會的脈動與延展規則。「德」片除了導演理念的新穎之外也提供了一些供我們深思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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