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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26日 星期三

被上帝遺忘的孩子(신의아이들)(Children of God)

導演:李承俊 (Yi Seung-Jun)
演員:秀愛、鄭進永、鄭京浩
韓國 / 2008年 / 90分鐘 / 普通級
禮讚:
韓國全州國際影展 亞洲電影促進獎最感動人心的真實影像紀錄
本片記錄尼泊爾的孩童如何在掙扎中求生存,天真的眼神與看似開心但挾著淡淡憂愁的歌聲,是神的祝福還是遺棄?…

◎ 劇情簡介     

  在尼泊爾巴戈磨帝河的兩岸建立了一座濕婆神廟,而河邊則築立著數十個水泥平台,這就是火葬場。而火葬場邊也有一座「臨終醫院」,若能活著回去是萬幸,大部份的病人都在亡故後順便在河邊焚燒成骨灰後,再將骨灰推入河中,算是完成了葬禮。

  十二歲阿拉斯普迪與其他小孩一樣,每天跳入水中撿食祭典供品,甚至用磁鐵放入河中吸取錢幣,這樣有時每天可賺五十至一百盧比,尤其撿到家屬將亡者衣服丟棄時,就會有更好的收入。

  只是阿拉斯的母親因丈夫常毆打她,遂帶著二男一女的孩子在火葬場附近行乞,但母親乞得金錢後卻全花在喝酒上,根本不照顧這三個小孩,大兒子大衛認為在火葬場所賺有限,遂到附近大城市果撒粒行乞,果然收入更多,但卻也染上吸強力膠的惡習。阿拉斯有一陣子去找大衛,卻很快又回到火葬場,因為他認為錢應該是用來吃飯,不是用來吸膠的。一名十九歲的青年拉茲古馬以前也吸過膠,費了很大的心神吃藥才救回自己一命,他苦口婆心奉勸大衛,但大衛總是推辭再過兩三天後就回去。

  阿拉斯幫妹妹剃掉頭髮,因為她頭髮長了蚤子,但只要賺了錢就會帶妹妹布加去吃飯,飯十盧比、肉五盧比,兩兄妹用手在盤中抓食好不快樂。

  醫院內充滿了各種病人,一名在杜拜工作的人奄奄一息,他的母親、妻子和女兒每天為他祈禱,原本像植物人一般,但後來竟可以分辨家人,其母感嘆地說,只要兒子活下來,她將在日後挑起家庭的重擔。

  也有一名遭綁架而殺害的小孩,也有在首都加德滿都發生爆炸而死亡的大學生,她的同學悲愴而無奈地敘述爆炸的始末與過程。當有人放水燈時,是阿拉斯最高興的時候,因為這意味著他與妹妹將會有豐盛的一餐。

  阿拉斯和其他人也會合作撿拾燒剩的木柴,裝滿一車後將可獲得六十盧比,而一些富人在家人剛往生時在河邊放置供品,只要有動物先吃過,阿拉斯會一擁而上,他和妹妹還分享了一顆水煮蛋。在達杉這個慶典時,他們也會有更好的食物來分享…。

◎ 劇情分析

  流傳在台灣及東南亞甚至中國大陸的佛教,雖說是源自於印度,但如今卻早已名存實亡。印度尼泊爾的宗教大部份是印度教,全世界信奉印度教的人大約十億,而九千五百萬的信徒都在印度。

  本片是一部紀錄片,真確地紀錄在尼泊爾巴戈磨帝河兩岸一間師婆神廟以及其附屬的醫院與火葬場的情境。導演並不希望從宗教的角度切入,因為這必然會遇上更複雜與難解的問題。將焦聚放置在火葬場的人事物,尤其以阿拉斯三兄妹為主軸,從而呈現這些幼小生命的困頓,也由此來檢視人存在的本質與價值觀。

  印度教有所謂的「達杉」慶典,這是紀念神的勝利而設立的節慶,一種普天同慶的氛圍,使得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在當下的時刻可以獲得飽餐一頓。而羊肉則來自祭典中一刀斷頭的羊群,因為羊頭是奉獻最重要的一項供品,這是一段相當真實的畫面,但也相當引人側目。為何高高在上的神會要他的子民殘害生靈來祭祀自己?這一點不免令人難過而很難接受。

  阿拉斯十二歲,但他的名言是十三歲就會死亡。在導演逼迫下阿拉斯才說他就是想死,只是一種很單純的想法。這是相當令人感嘆的話語。生命也許太過辛勞,而使得生命的存在有了質疑。死亡是印度教特別重視的,因為輪迴會帶來更多的可能性,如果此刻已經是谷底,那麼死亡之後的輪迴應該也不至於比當下更糟吧?

  這是令人心痛的話語,但阿拉斯會這麼說其來有自,他的父親時常毆打母親,於是母親才帶他們兄妹三人以火葬場為家。問題是母親自己卻迷失了,她行乞的錢全花在喝酒來麻醉自己,這使得大兒子開始與母親疏離,就算母親有了食物,大衛似乎也不願坐下與母親分食。於是大衛到另一座大城市,雖然跟母親一樣行乞,但收入似乎要好得太多了。

  鏡頭的焦聚透發了這些已經被貧困逼得走頭無路的小孩,他們在滾滾紅塵中尚有著更大的危機。在朋友的撩撥下很難不會同流合污,大衛染上了吸食強力膠,似乎只有在吸食強力膠之後讓自己像在雲端上自由自在,也暫時忘卻了現實生活中的辛勞與困頓,因為大衛最大的痛苦是每日生活帶來的煩惱。

  這句話其實也是用在我們這個社會的每一個人,就算物質與精神都顯得較為自在,但每個人一生其實都必須面對八大苦,這是生而為人所必然要去面對與領納的,這也是為什麼二乘阿羅漢急欲修習解脫道,甚至在無法知曉「實相」的實際時便毅然決然滅掉自己十八界而進入「無餘涅槃」。因為人生是如此的痛苦,解脫的唯一方法似乎只能選擇「解脫道」了。

  但其實解脫道還是有待商榷的,嚴格地說似乎有些不負責任。不管這一生是如何地苦楚,當下去面對的才是真諦,這也是「菩薩道」的精神。而大衛這樣的感嘆以及阿拉斯的妄念期許都是一般人的直接反應。出生在惡地困境必然有著因果關係,過去有因必然有果,就是你不喜歡與排斥,似乎也只能選擇去面對了。

  火葬場上焚燒成灰的亡者在死亡後,卻反而帶給這群孩子生的希望,這是一種極端的對比,但卻永遠是這個宇宙的真相。不管從個人或擴而大之的詮釋,這個道理是永遠不變的。所謂天生萬物必有用,在某些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物件,卻在這些小孩子眼中都是寶貝。亡者丟棄的衣服正好讓小孩有了一頓的溫飽,同時也造就了另一批生生之意,這近乎一種無法分開的連鏈,讓萬物在適當的時機各安其位各取所需,瞭解生命的真義,便不難理解這之間互動的奧秘。

  生命面臨終點是一個最大的關鍵,我們走到那個臨界點時,將會用什麼態度來看待死亡呢?驚惶?無助?不安或者憤怒?這也許是很自然的反應但其實也是可以用不同的態度來面對的。

  二十歲自認的「我」與八十歲自認的「我」,其實並沒有改變的,外在的環境與自身外表當然會改變,因為這些原本就是被出生的,只要有所生;必然會有所滅,這是一定的道理,但只有一個真實的「我」是從無始以來就一直存在的,祂因無生,因此也就無滅,而歷經的生老病死苦,其實與祂是非一非異的。也就是縱然外在環境惡劣,祂也不排斥;外在環境平順祂也不會高興,祂只是與六塵、六根和六識隨緣任運。因此這個內在的「我」,其實有著無我性,但卻也與當下「真妄併行」。

  「被」片也適度地提到加德滿都的爆炸案,其實這牽扯到宗教之間的衝突。一名被訪問的人哽噎地說每個人都會輪迴,如此的殺戮,似乎未來也難脫輪迴的糾葛。雖然點到為止,但卻也令人深思與不安。

  從什麼時刻開始,人們開始排斥其他的宗教?如果宗教都是勸人為善的,那還有什麼你死我活的紛爭?話是這麼說,但事實往往是令人困惑與驚訝的。

  阿拉斯與兄妹三人未來會有什麼命運?我們無從推測而得知,但明確的現象是紀錄片的本份,卻也是每位觀眾當下應有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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