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吳美保
主演:綾野剛、池脇千鶴
日本 / 2016年 / 120分 / 限制級
禮讚:亞洲電影大獎最佳女配角
日本電影旬報年度首獎
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日本代表
講述了辭掉工作無所事事的主人公佐藤 ...
◎ 劇情簡介
佐藤達夫是山岩爆破隊的高手,但在一次疏忽中來不及要同事走避,造成同事的死亡,從此達夫離開了爆破隊,一個人浪跡到小鎮,整天無所事事。
這一日達夫在打柏青哥,隔壁的拓兒向他借打火機,拓兒感激他,遂帶他回家請姐姐做飯請他吃,達夫這才明白拓兒除了姊姊千夏之外,還有躺在病床上的父親與母親藤子。
當晚達夫在居酒屋,發現兼差賣淫的竟是千夏,當下問了價錢,但只冷笑一聲便離去了。第二天酒醒之後,達夫向千夏道歉,但千夏根本不理他。
其實千夏為了假釋的弟弟拓兒必須要有一份工作,便拜託經營園藝的中島讓拓兒在他公司上班,否則會被撤銷假釋,而千夏也不得不變成中島的女人,但千夏對中島雖是虛以委蛇,但卻也脫不得身。
達夫將自己的過去向千夏承認,慢慢獲得千夏的認同,兩人也一起到海邊游泳,逐漸有了一些感情,但在走路回程中卻被中島發現。
中島又將千夏帶到旅館作愛,但千夏似乎有些抗拒,千夏也提出兩人分手的建議,但不為中島接納,甚至問她一起去游泳的人是誰,並憤怒地摔東西。
過去山岩爆破的老闆松本找到達夫,並力勸他回去,但達夫依然拒絕。何況他現在似乎踏入與千夏難解的感情世界。達夫又去找千夏,但卻找不到人,於是要拓兒載他直接去找中島,沒想到中島憤怒地對達夫痛施毒打,滿臉是傷的達夫要拓兒不要告訴千夏。
達夫去到千夏的家,發現一件不可思議之事,躺在床上的父親是性慾需索無度的人,母親藤子無法應付,只好叫他自己來,但其父會大吵大鬧,千夏有時不得不為父親解決性慾。
達夫對這些都能諒解,他希望能回山岩爆破隊工作,順便也替拓兒找一份工作,而千夏也看到未來的希望,她也答應要隨達夫,但拓兒因聽到中島不斷地在鎮上的遊藝會中羞辱千夏,憤而拿刀刺傷中島,達夫載他去投案,但並不放棄帶千夏離開。
◎ 劇情分析
「陽光只在這裡燦爛」在台灣的賣座票房只有十五萬,但其實這部影片不但是「桃園電影節」的重頭戲,更是被日本選為參加美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的影片。
「陽」片似乎是一部沒有動力的火車,停靠在某一站,不但沒有人下車,更無人上車,而火車就這樣永遠停滯不前。事情稍有動力的應該是達夫與拓兒在柏青哥認識的這一段,兩人的結緣只是一個打火機,但這足以讓拓兒感到人生似乎充滿了希望與動能。
千夏這個家庭是不被陽光照耀的地方,世上該有的慘事,都在這個家庭發生。拓兒是個樂天的人,但喝了酒如何跟人打架,他都搞不清楚,於是被判了刑,在緩刑期間他必須要有工作,否則很快又會被逮入監獄。
這好似一道魔咒又緊緊綁住了千夏,這個姐姐幾乎擔負了全部的家計,問題是她有個終年躺在床上的病父,而這個病父卻又罹患了一種怪異的「病」,也就是說雖躺在床上,卻不斷地對性慾需求無度,搞得母親藤子精疲力竭,甚至叫他自己來,有時也會將他雙手綑住。
而偶爾在漁工廠打工的千夏,最終還是在居酒屋中從事賣淫的工作,對於每天嘶吼大叫的父親,她有時也必須主動解決父親的慾望。
對照於千夏這個家庭,達夫雖然沒有那麼慘,但他卻因為內疚同事的死亡而自我放逐,讓自己落入到無底的深淵。每天只是茫然望著柏青哥的枱子,那些轉動的珠子會將他思緒帶向何方?其實達夫一點也不在意。甚至他有沒有活著,這都無關緊要。
因此達夫的內心世界,應該也是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當兩個黯黑無比的心靈碰觸在一起時,究竟會不會撞出什麼火花,影片的敘述幾乎也是不著力在解決任何事情,因為是無力解決,不但無法解決,反而卻釋放了更多的問題。
達夫的妹妹一直來信鼓勵哥哥,並且希望能夠為他介紹女友,以期在重組一個家庭之後,便會成功的改善生活,從而走出人生陰霾處,但這些似乎只是空中樓閣,達夫失望與沮喪的心情似乎無人能夠知曉,但直到遇上了千夏。
達夫吃了千夏作的炒飯,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一種溫馨,他說不上來,但卻能強烈的感受。問題是當天晚上他在居酒屋中發現千夏在賣淫時,他心中「家」的概念在當下立刻被瓦解了,於是他以嘲弄的姿態嘲弄千夏,也嘲弄自己的妄想。
正因為有了這次的交集,達夫似乎才能真正深入去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當一個人掉入深坑而無法逃出之際,為何你不是伸出手來救援,而是以嘲弄之姿來戲弄對方?這是達夫的第一步思考,也因為有了思考,所以才能漸漸走出自我。
千夏面對這種嘲弄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對達夫她卻有更激烈的反應。因為炒飯給達夫吃,其實在她內心深處,也有一層醞釀的建構,只是又在當晚被解構殆盡,但她並不會被擊倒,因為最壞的也只是維持現狀。
然而這個原狀卻又令她苦不堪言,為了拓兒的工作,她成為中島的洩慾工具。但就在當天她逐漸接近達夫之後,似乎也從中發現了一種她必須掙扎才能爭取到的,那就是主動提出分手的要求。
這與千夏和達夫心中慢慢建構的家,是有強烈的對比性的。中島有一個家庭,也有妻兒,但他卻將慾望完全投射到千夏身上,這當然是一種解構。
中島如何能面對千夏突然提出的問題,明知自己是站不住腳的,因此也只能以摔東西來宣示他的霸權。而他的霸道來自背後的官商勾結。每年鎮公所所需的植栽全部由中島提供,當然中島也必須提供一些回扣,於是彼此皆大歡喜,而這種運作模式,似乎適用於許多地方,小小的一個鎮,都能運作得宜,更大的組織如國與國之間,應該也不脫離這個原則吧?
達夫與千夏海泳的鏡頭,是極為講究美學的。世上所有醜陋的一切,就讓它留在岸上吧,在海中相擁的兩人暫時離開了惱人的社會。人生偷得片刻閒,應該也是極為幸福的一件事吧?
千夏的苦難並非如此單純,中島繼續對她施壓,無非也就是她的肉體,在車內千夏妥協但反諷地脫下短褲,中島猴急地進入她的裡面,而車內壓迫的空間,以及千夏的大聲哭叫,絕對是在絕境中的極力反撲。就算中島作了愛遂了願,但那應該也是她最痛苦的一次性愛吧?
中島大概也知道千夏其實已經離他很遠了,於是他對拓兒便不再留情,當著拓兒的面極盡羞辱千夏。拓兒再如何無能,他也無法容忍任何人羞辱自己的姐姐,於是拿刀刺傷了中島。
拓兒被達夫載去警局投案,也就是他自己也會像拓兒一樣,去面對過去的一切陰霾,落入困頓中,並非是別人要拉你一把,重要的是你如何自己走出。
最後一幕的海邊,是旭日東昇的時刻,千夏回頭太陽剛剛昇起,她笑了,而他也笑了,因為陽光只在這裡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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