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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1日 星期三

十誡之第四誡:父女迷情(Decalogue four)

導演:克里斯多夫‧奇士勞斯基9Krzysztof Kieslowski)
演員:阿德莉亞娜‧璧得力卡(Adrianna Biedrzynska)
   瓊那茲‧賈友茲(Janusz Gajos)
波蘭 / 1987年 / 60分鐘
母親過世,留下一封遺書說明自己的身世…

◎ 劇情簡介     

  麥克在妻子去世後獨力撫養女兒安卡長大。這一日麥克要遠行,在機場囑咐安卡代繳一些家庭開支的費用。但安卡卻在抽屜找到一封母親留下未曾開封並指名要給安卡的信。

  安卡掙扎極了,於是她假冒母親的字跡寫了一封母親的遺書,謂麥克並非她的親生父親,在麥克回來之際,安卡把這封信的內容告訴麥克,沒想到麥克竟打了她一巴掌。父女的情感立即降到冰點。安卡甚至主動到男友傑克家中向其母表示她願意嫁給傑克。

   麥克回家後憤怒地關門震碎了玻璃,女兒終於也回來了,兩個人開始就新的身份與關係展開辯証。其實這封信也是麥克故意讓安卡發現的,畢竟這也存在他心中將 近二十年的石頭。安卡慢慢發現以前的種種作為原來是將麥克當作潛意識的愛人,雖然麥克也承認對安卡也有感覺,尤其當三年前發現女兒與另一位男友馬辛上床 時,竟沮喪地離去。安卡也承認去年曾墮過一次胎,如此更加肯定母親信中的告白。安卡甚至脫掉衣服希望麥克像情人般擁抱她,但麥克反而用衣服替她穿上。

  第二天安卡發現麥克要離去,急急表示那封信是她杜撰的。兩人決定將那封信燒掉而不再探究真相,當火快燒到安卡的手時,麥克吹熄了火,剩下一點沒燒掉的字跡,兩人好奇地將它攤開來看,雖然只有幾行,但似乎與安卡杜撰的信開頭是完全一樣的。

◎ 賞析

  生命的過程中幾乎都會在每一個階段中面臨嚴苛的試鍊。愛情的考驗;心志的折磨或內在的省思甚至自我的突破,都是在自身的周遭誘惑慢慢相互撞擊後才會有新的思索方向與空間。

   安卡面對父親的迷戀是一種情竇初開的迷失,在慾望與情慾的類比中,父親的身影始終都是一種魅力,這應該是生命的「原罪」之一,畢竟今生父女的緣份其實自 有過去的業識。但最重要的還是朝夕相處所引發的親密之情,在一時無法撥弄開展之際,自然在錯失的認知角度中會與原始的慾望相融而不自覺。

  麥克的心情其實也是一樣複雜而紊亂的,他與妻子的過往是一本難以釐清的帳本。也許真的只有死去的妻子才能知道安卡的生父是誰。但對麥克而言,隨著安卡日漸成熟長大,他的心也是多樣而複雜的。

   麥克在某些時候的思維是寧可相信安卡並非是自己親生,這也使得他的慾望有了合理的掩護與舒解,但兩人明確的父女對位,卻又變成永遠無法改變的圖騰。麥克 會陷入這種矛盾的情節,有一半是因為妻子留下那封給安卡的信,這使他的潛意識中浮現了更多的創造空間。麥克寧可這樣的問題永遠是個謎,因為如此將使他活在 面臨抉擇的一種新鮮快感;另一半的原因自然也是每日的相處,從安卡的成長過程中,麥克確也參予其中,而逐漸將女兒變為情慾的思索時,麥克已經陷入無法自我 分辨的矛盾與痛苦中。

  麥克為解決這份痛苦,暫時的離開不失為一項聰明的策略,但將責任完全推給安卡作「選擇」似乎是相當不負責任的行為。事實上當麥克知道安卡果真拿了信並拆開時,他憤怒地甩門而震碎玻璃。這是他渴望真相但又恐懼真相的慌亂。不管答案如何,麥克都會有相同的反應的。

  安卡告訴麥克信中提及她並非麥克所生,這自然是為安卡潛意識的抉擇開了一條明路,問題是當麥克面對真正的挑動時,他反而冷靜地退卻了。

  這正是導演在十誡中的重要訴求,人必須透過自我的認知,才能清楚自己真正的需要。思想與妄念畢竟還是空洞無實,但當兩軌交會而必須作抉擇之際,正是人的內在自我顯見的時刻。

  安卡當然也在麥克的試鍊中飛越了不確定的妄念,兩人同時決定將那封信燒毀。但刻意留存的書信一角,卻又使兩人回到原點,而這一回兩人的困惑將伴隨那封信而再度陷入另一回的矛盾中。

  導演在全面解構父女的迷思之後;其實又重新開啟了另一場的心靈爭戰。這樣的舖排更符合人性多變的本質,畢竟如果以人的角度思索,其結果必然也是屬於人性的。奇士勞斯基這方面的表現永遠讓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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