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法蘭克.皮爾森(Frank Pierson)
導演:薛尼.盧梅(Sidney Lumet)
演員:艾爾.帕西諾(Al Pacino)
約翰.卡塞爾(John Cazale)
美國 / 1975年 / 124分鐘
禮讚:1976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原著劇本
1976英國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剪輯
1976 洛杉磯影評人協會最佳影片、導演、男主角
1975聖塞巴斯汀影展最佳男演員
這部藉著搶劫銀行的事件,逐步地呈現七○年代美國的一些社會問題讓人印象深刻…
◎ 劇情簡介
桑尼、沙及另一年輕人三人原本約好一起在銀行關門前搶劫銀行,但進行一半,年輕人因為害怕而臨時退出,剩下桑尼與沙繼續行搶。
一切進行得相當順利,銀行經理及女職員都很合作,但兩人要離開前卻發現警方已將銀行團團圍住。桑尼與沙不得已只好挾持裡面的人為人質,情況立刻陷入僵局。
警長開始小心翼翼地與桑尼展開談判,但雙方始終沒有交集。坐過牢的沙說什麼也不肯再回監牢,於是桑尼向警長表示他要一輛車可以讓他和沙到機場搭飛機逃到國外。但警長不敢作主,只能以話暫時安撫。
電視台的實況轉播,使得搶劫事件成為焦點。桑尼的母親哭哭啼啼地被警方載來勸桑尼投降,但這不但沒有幫助,反而由兩人沒有交集的對話中抖出母子的疏離與仇視。接著肥胖臃腫的妻子安琪也在警方的策動下與桑尼連線,但更挑起夫妻間的爭執。
銀行經理有糖尿病,幾乎昏厥,幸好從外派進的醫生作了急救。雖然桑尼和沙同意讓經理離去,但經理因職責所在而拒絕了。由於天色漸暗,銀行內的人也肚子餓
了,警方送進披薩及可樂,並找來桑尼心目中的太太里昂,至此大家才知道桑尼是同性戀。記者大肆挖掘,原來桑尼搶錢的動機是為了替里昂付二千五百元的變性手術費用,但沙對於被記者誤為「兩名同性戀搶銀行」相當在意,堅持進來談判的中情局幹員一定要記者更正。
雖然桑尼與里昂曾到教堂結婚,在電話中相互傾訴,卻也是沒有交集,沮喪的桑尼這才死心要與沙一起飛往國外。但從未坐過飛機的沙被問到欲往何國時,竟答稱「懷俄明」; 而桑尼則想去阿爾及利亞-----。
這一切的條件,中情局的幹員都答應了,並提供了一名司機及一輛中型巴士。當巴士開往機場時,有的群眾謾罵並打碎玻璃窗,有的群眾則大聲吶喊為他們喝采。當飛機開到汽車面前,人質尚未釋放,司機從車內隱藏的夾層中取出手槍,一槍擊中沙的額頭,而桑尼還來不及反應,幹員的槍已頂在他的頭上,桑尼棄械投降,望
著沙被抬出的屍體,圓大的眼睛陷入一種失落的空茫。
◎ 賞析
由薛尼盧梅執導的本片是一九七五年的作品,雖然時隔三十年,但影片中顯現的問題與現象,到現在依然存在並且無法解決。這部由七○年代發生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的真實搶案所編寫的「熱」片,曾贏得奧斯卡最佳原著劇本獎。
就角色而言,桑尼的行徑是相當反常且違反常理的。譬如說三人講好搶銀行,但其中一人臨陣脫逃,甚至因為不想用走的回家,桑尼反借給他汽車鑰匙。桑尼並未用一般的江湖道義來懲罰臨陣脫逃的同伴,仍以朋友對待,只能說他們並非職業搶匪,而且心地善良。
從劫匪結構,開始樹立了這部影片與眾不同的特質,使得後面陸續登場的銀行徑理及女職員的呈現,更是「相得益彰」。剛開始面對劫匪,銀行內的人幾乎不是那
麼慌亂,正如銀行經理馬維尼說:以他的薪水,不值得他當英雄,其他行員大概也都是這種心態。問題是,桑尼把時間算錯了,本來銀行應該有很多錢的,但早已結
算後送走。桑尼點燃旅行支票卻引來警察,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
將場景緊緊鎖定在銀行的內外,基本上是一齣好的舞台素材,導演和編劇也未曾浪費它,充份地在人的性格對待及場景的運用上大作文章。以桑尼而言,他的性格是多樣化的。那雙圓大的眼睛似乎多情卻又充滿了神經質。他和沙都在越戰上過戰場,這一點似乎是編導極力要凸顯的主題。
越戰使美國陷入泥沼而重創,並在國內造成不少後遺症。沙持槍以及嚴格遵守「指令」的態度,都是戰爭的心理延續。沙的理念是:「要麼成功,要麼失敗自殺。」深深地訴說了思想單行道的不安與悲哀。
沙對自己被記者誤報為同性戀是相當在意的,七○年代對同性戀依然有著太多的鄙視,然而沙卻情願跟桑尼一起幹搶劫的勾當。桑尼是為了里昂付二千五百元的變性手術費,但沙的動機何在?
沙如果去過越南,那一定是坐船去的,因為他不曾坐過飛機。而他要求去的目的地竟然是「懷俄明」。對他而言,沒有去過的地方都可能是「國外」吧?!這突顯
了一個問題,美國號稱強國,但國內的民眾水準也參差不齊。曾有一個報導說,有人拿相機在美國偏遠地方行騙得手,因為受騙者從未見過照相機。
相較於沙的單向,桑尼是多向的。他有妻子及一對兒女。不管兩人感情不佳是否因為妻子的痴肥及嘮叨,最令人訝異的是他曾與里昂到教堂結婚。桑尼的勇於表白
自己性向,其實是要有相當大的勇氣的。從這個角度而言,我們不難發現桑尼是多麼愛著里昂。至於搶劫的動機是為了替他付二千五百元的變性手術費,這點倒有許
多可深究之處。桑尼的家境應該是不錯的,尤其由他的母親來付這筆費用絕無困難。問題是桑尼採取如此驚天之舉,其實是向里昂真正的「示愛」。編導以這種隔空
打穴的功夫,呈現了同性戀的本質以及應為世人重視的問題,確實是高明的手法。
人質的呈現也是異樣多變的。在挾持的過程中,人質與劫犯逐漸拆除了彼此的藩籬,進而融為一體,好幾次有機會離去的人質都自動留了下來。這固然是感受到桑
尼和沙善意,但其實不妨解讀為這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對體制的一種反抗。而本片另一個主旨也正是對於戰後傳統道德觀念的解構提出控訴。我們可以見到圍觀民
眾反而為桑尼的英勇與警察對話吶喊助威,這難道不是對傳統體制的反抗嗎?
六○年代到七○年代,美國價值觀驟變,由反戰面衍變出的嬉皮思維開始衝擊著整個社會,連帶地使得社會與家庭的關係解體。桑尼與母親的疏離無法溝通,固然是
代溝引燃,但他與妻子安琪的爭議則是家庭基石動搖的寫照。如果說是兩人感情不睦,倒也生了一對兒女,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而讓兩個原本相愛結婚的男女形同
陌路?安琪的肥胖與嘮叨是兩人不和的表相,其實更深的意旨則是對男女的傳統配對提出新的問題與看法。
桑尼與里昂曾到教堂結婚,由此建立了一個新的家庭基石,但也摧毀了原本的家庭結構,這是編導提出同性戀這個無人敢碰觸的問題。事實上,這樣的處理方式至
今看來都是同性戀作品中的上選之作。更精采之處是桑尼及里昂的電話對話,使得桑尼付出全部而依賴的關係,因為桑尼的搶劫而陷入另一場的解構,讓桑尼遭受真
正的打擊與心痛。
中情局的幹員要桑尼出賣沙,但桑尼拒絕了。然而最終沙依
然死在幹員的槍下,桑尼的內心在面對同夥死亡時究竟想些什麼,是一件值得我們深思的。我們不妨也可以假設,桑尼在檢查車子時,「可能」是故意忽略兩把暗匣
中手槍的存在,但也可能是桑尼真的疏忽而鑄成沙的死亡。不管如何,在觀眾吶喊聲中逐漸成為英雄的桑尼,在槍聲響後也只能說:「不要殺我……」。
藉著搶劫銀行的事件,逐步地呈現七○年代美國的一些社會問題。「熱天午後」就是這樣一部令人無限懷念的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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