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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8日 星期三

白色巨塔 (白い巨塔)(The Ivory Tower)

導演:山本薩夫 
演員:田宮二郎 、東野英治郎 
日本 / 1966年 / 150分鐘 / 普遍級

禮讚:1966年美日電影競賽-日本電影獎、腳本獎(橋本忍)、
    導演獎(山本薩夫)
   1966年度電影月刊-日本十大電影第一名、讀者選出十大
    日本電影第五名
   1966年電影月刊獎-日本電影導演獎(山本薩夫)、腳本獎(橋本忍)
   1966年電影評論-日本十大電影第六名
   1966年電影評論日本十大電影第六名
   1966年度藍帶獎、作品獎、腳本獎(橋本忍)
   1966年度日本電影記者會獎,日本五大電影第二名
   1966年度劇本獎-年度代表劇本(橋本忍)受獎
   1966年度青銅獎-作品講受賞
   1966年度全國聯映-百萬珍珠獎-作品講受賞
   1966年度藝術祭獎受賞
   1966年度莫斯科影展-銀牌獎導演: 山本薩夫演出: 田宮二郎、東野英治郎、田村高廣、
    小澤榮太郎、船越英二
透過相互熟識但個性差異極大的兩個醫生所受境遇的對照,以及醫療疏失訴訟的曲折過程,揭露醫療體制的扭曲與腐敗、醫學界高層傾力於權勢 ...

◎ 劇情簡介     

  從小家貧的黑川五郎在寡母及村井醫生的資助下終於擔任了醫生職務,也在村井的媒介下入贅於財前又一家,娶其女杏子為妻,從此改姓為財前五郎。

  財前的醫術極佳,但自私及欠缺良知的人品不為東教授所欣賞,故在東教授退休前決議託東京的醫學耆老船尾教授推介新繼任教授的人選。這也引燃了一場醫院內的派系爭鬥。

   財前的岳丈仗著銀彈攻勢以及關西醫學副會長的名義開始收攏內科鵜飼教授,而船尾推介的龜井與菊川二個人選,在第一輪選舉中均未過半數,龜井遭到淘汰,剩 下財前與菊川五五波的競爭。菊川自知並非出自浪速大學的體系,就算當上教授也有坎坷路途,但船尾表示那已不是他個人的問題而是一個體系的競爭。

   在同時財前從內科同事里見醫師手上接過一個病人佐佐木,財前不聽里見的建議作斷層掃描而逕自開刀,一開始病人尚稱穩定,但就在投票日,病人卻逝世了。而 在同時財前以十六比十四兩票之差贏得教授的職銜,但沒多久,死亡的家屬招待記者並向法院提出控訴,謂財前醫療過失,求償八百萬元。

  財前的岳丈以四百萬的代價請了名律師抗辯;並收攏同一派系的醫生出庭作證。其實財前在外也有一名情婦,雖然其岳丈及妻子一再告誡不可在外金屋藏嬌,否則將無法原諒他,但財前依然故我。

  似乎是基於自己的利益,甚至是整個醫療體系的利益,許多醫生都作了有利於財前的證詞,只有里見據實向法庭陳述,因為當時他曾向財前提出建議,卻不為財前所接納,但柳原出面否定了里見。

  眼看判決對財前有利時,最後一位出庭當鑑定人的卻是船尾教授。船尾一如之前中立的大河內教授一樣,據實以告,但也將醫生過失導向正面的見解,唯一的告誡卻是建議醫生不可欠缺良知。

  法庭判財前勝訴,里見也被其教授介紹到山陰大學擔任教授;財前則開始取代東教授擔任教授之職,每天繼續巡視病房。

◎ 賞析

  一個國家或社會的組成雖然是人治的結構,表相上而言有著既定的法則與規律,但在法治的背後,其實隱藏著更多的人性糾葛。

   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幾乎是不變的定律;因為人只有站在一定的高度才能擁有所追求的權力與願望。為了完成學業並且不辜負贊助自己的恩人,黑川五郎入 贅到財前家,更改姓名為財前五郎;這是故事的一個起點,但已說明「白色巨塔」的人性結構。但若醫院只是一個大社會的縮影,那財前五郎的一切抉擇也就成了普 羅大眾的準則。

  財前的官司最後終於勝出,但除了收攏班底以作偽證之外,其 實也是一個共犯結構的成果。船尾教授的供詞是不偏頗而中肯的,尤其最後他的「良知」說實在震撼人心讓人動容。但別忘了,當他之前介入教授提名的爭奪戰時不 也利用自己掌握的資源以期拉攏別派人馬。事實上船尾說不記恨是欺人之談,但在大我與小我的考量之下,船尾作了維護整個醫療體系的威嚴與自尊;猶如許多軍人 不見得同意軍國主義,但為了維護國家整體的利益,也不得不依循,畢竟自己也是這個體制之下的一份子。

   本劇的人物眾多,是標準的電視題材,在二個半鐘頭的電影版本中,許多角色的情節便被忽略了。譬如東教授身為財前的指導教授,見財前的行事風格太過鋒芒畢 露,遂以他的人品問題,欲再另覓人選以接替教授的職位,甚至甘冒大諱從東京推介人馬,這自然引起關東與關西的心結。事實上這些都只是表相的行為。東教授一 則是怕財前日後的成就讓他鋒芒盡失,正確地說他是一個無法放得開的人,眷戀著過去的風光,卻只能壓抑別人的光輝而讓自己永久發光發亮。

   東教授最後在船尾的推介下引進了龜井與菊川二人,這兩人都有一個特色,不是未婚就是妻子亡故。於是東教授的內心企圖便逐漸凸顯了,東教授自己尚未出嫁的 女兒若能順利嫁給未來的教授,不也等於他權力的延展嗎?電影中只有東教授請菊川到家中小坐,由其女兒端茶待客,其實這是一場「相親」,只可惜最後菊川兩票 之差落敗,這段情節便不了了之了。

  里見似乎是整齣戲最為正面的人物,他的 家庭美滿行為中規中矩,但似乎過度小心。從好的方向來講實事求是,但另一方面的說詞則是缺乏決斷。有時許多事情是不能拖延的,內科的診斷有時依仗經驗,有 其他的檢驗作輔助自然是一樁美事,但若是過度依賴,未有精確指出病因的檢視便不敢下決斷,其實也就凸顯了一個人真正的性格。

  里見註定是這場教授爭奪戰的輸家,因為他選邊站,就像台灣的政治一樣,預後都是令人省思的。但好歹里見最終帶著自己的理想離開醫院,山陰大學也許不是個那麼出名的學校,但起碼他還是榮昇了教授。

  當然也有兩面討好的游離派,不僅穿梭其中如魚得水,甚至從兩邊獲利,這不也正是時下許多的現象之一?原本支持東教授的鵜飼教授是在名畫的吸引以及日後關西醫師協會助他出面競選會長的慫恿下才轉而支持財前。表面上道貌岸然,事實上卻是原則盡失。

  用這個故事來批判醫生有欠公允,因為原著山崎豐子一九六三年在週刊連載並暢銷五百五十萬冊的作品,只是截取醫院作為背景,蘊含的手法其實還是在人性的角度。只要是人,一旦落入到名利的爭奪,最終都很難脫出慾望的桎梏。

   十二歲喪父的財前,家境如此貧困,一旦得勢卻也開始在外包養女人,這對照著其母尚在岡山鄉下辛勤耕種是何等鮮明的對比。他一次只寄一萬日幣給母親,卻給 包養的女人三、四萬,這不也是極端的諷刺嗎?有趣的是,財前對於當上教授的形容是這樣:「教授就像諸侯,助教是步卒頭目,醫務員是卒兵,護士長是宮內侍女 長,護士是侍女。」由這種邏輯來看,每位到醫院的病人則是他予取予求的子民了。

  醫生自古以來不分中外始終都有他高超的位階,而這個位階其實是建構在病人最無助的時刻所對他的依賴。其實這原本是一種平等的對待,只是在強弱對比下,病人的無助往往會自我壓縮,於是便無端地膨脹了醫生的自我認知。

   醫療過失是社會進步之下的產物,過去醫生獨斷獨行的霸道逐漸得接受社會的檢視,亦即醫生也得在既有的軌跡中合情合理地去執行工作。「救人」是神聖的,但 不是唯一的口號;猶如軍人奉獻在沙場是工作與職責。同理醫生救人亦應放置在工作這個視野上,這是一個社會進步的象徵與詮釋,「白色巨塔」在這個角度是有一 種脈動新視界的。

  能駕馭如此龐大的格局與眾多角色,甚至都能給予每個角色獨立而鮮明的個性,這是本劇相當成功之處。慾望也許如洪流令人難以抵擋,但「良知」卻是人性中最後防線,雖然是老掉牙的主旨,卻也是最真誠的意義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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