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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

夜間守門人(The Night Porter)

導演:莉莉婭娜.卡瓦妮(Liliana Cavani)
演員:迪克.鮑嘉(Dirk Bogarde)
   夏洛特.朗布琳(Charlotte Rampling)
義大利 / 1974年 / 120分鐘 / 限制級
二戰間14歲的露齊婭和集中營的軍醫馬克思之間的關係,是凌虐還是相知?1957法西斯餘蔭下重逢,燃起的是傷口還是早已沉寂的慾望?…

◎ 劇情簡介     

  一九五七年,音樂指揮家帶著妻子露齊婭來到維也納歌劇院做巡迴演出,並住進了劇院附屬的飯店。

  露齊婭一進飯店立刻認出櫃檯的值班員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納粹集中營的軍醫馬克斯。而馬克斯似乎也認出了露齊婭。

  露齊婭的情緒瞬間變得喜怒無常,但體貼的丈夫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要露齊婭多多休息,甚至要她留在維也納,等身體狀況好一點時,再去下一站與他會合。

  馬克斯與過去的法西斯黨員常秘密聚會,他們一直想找出當年倖免於難的女犯人,以免她出面作證而拖累眾人。知道這條線索的人是一名義大利人馬其奧,而馬克斯約馬其奧去河邊釣魚並藉機將他推入河中滅口。

   馬克斯其實一直念念不忘當年只有十四歲的露齊婭,而露齊婭似乎也難忘當年在集中營遭受馬克斯的凌虐。馬克斯曾將裸體的她當作活靶,看著露齊婭在房內來回 奔跑而取樂;但某方面馬克斯又會愛憐地用嘴吸吮傷口,並為她在傷口上藥。曾有一次,馬克斯從一名死去的女囚身上剝下一件有花邊的內衣讓露齊婭穿上,同時將 露齊婭關在單獨的囚房中並對她進行極盡所能的性挑逗,這樣的侵犯似乎也逐漸激起了露齊婭的性本能。

  在集中營時露齊婭似乎無力反抗,但在維也納的飯店中露齊婭不僅不逃避,反而在丈夫先行去法蘭克福後,到衣飾店買了一件相同的帶花邊內衣,然後在房內等待著,果然馬克斯推門而入,兩人就像久別重逢的愛人瘋狂地作愛。

  以克勞斯為首的納粹殘黨在發現證人馬其奧死亡,又發現馬克斯與指揮家之妻過從甚密,於是開始派人跟踪,馬克斯也感受到危機,遂要露齊婭離開飯店,並暗中接她到他的住處。

   克勞斯要馬克斯將露齊婭交出,馬克斯不從,此時指揮家發現妻子失蹤亦回來報警處理,馬克斯訂購了許多食物,預備長期躲藏,但克勞斯暗中阻止了供應食物的 人。在得不到食物支援後,又遭受斷水斷電,馬克斯與露齊婭自知再也沒有出路,於是馬克斯換上納粹服帶著穿花邊內衣的露齊婭逃向多瑙河的橋上,背後傳來槍 響,兩人同時倒在血泊中。

◎ 賞析

  生命之可貴乃在於不斷地接受挑戰與試煉,從而在困頓中不斷地展現自己潛藏的動能以及力量,才能在不斷的突破中重新對生命的價值有了期望與肯定。

   人類的能量在這個議題上其實還是相當薄弱而無知的,也許目前的呈現還只是一些皮毛,真正的動能大約百分之九十尚未被開發。我們若就五十年前鄉下未曾受教 育的文盲與今日縱橫於網路世界的年輕人相較,自然就能體驗這個比率的真確。雖然如此,五十年前的文盲卻也能從一個領悟的小隙縫中進入屬於他的世界,而這並 非馳騁在網路上的新人類可比擬的,除非他也能在那個時空悟入共同頻率的世界。

  潛力的被挖掘,其實也被探究到另一個層面的問題,透過教育或強制性的壓迫,人也會從慢慢適應中發展出另一套存在的機制與能量。如果從「性」的角度來檢視,則是一個明確的見證,而「夜間守門人」所衍展的議題就在這個層面上獲得了詮釋。

   十四歲的露齊婭在集中營中遭受馬克斯近乎慘無人道的欺凌,而這個說法當然是以正常的夫妻關係來作對應的。露齊婭幾乎是尚未接觸過男人便掉入馬克斯的手 中,馬克斯無所不用其極挑逗著露齊婭,也許一開始雙方是存在著敵意的,但當露齊婭潛藏的情慾在無可逃避下似乎唯有接受一途,從而讓自己逐漸去理解、沉迷甚 至享受。

  露齊婭從一開始便直探情慾的深層本能,在全面奔放宣洩的激情中,露齊婭逐漸變成了性的俘虜。當性慾變成一種癮頭之際,露齊婭的心靈早已被激情所攀滿,猶如嚐過濃烈的五辛之味,正常的男女關係便顯得味如淡水了。

   如果說露齊婭掉入情慾中,倒不如說她沉溺在無可救藥的「記憶」中。那件從死去女囚身上剝下的花邊內衣不僅是記憶的重要象徵,也是催情的符號。在白色薄衣 圍裹中,超越情慾的激情,逐漸在兩人的意象中建構了感官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既是超越了正常的情慾,就得建構更多催情元素來維持,於是在深入挖掘之際,就必 須靠著刺激對方全面的感官才能真正挑起令兩人同時迷醉的愛戀互動。

  事實上 一般夫妻在互動多年後,常常會陷入一種食之無味的窠臼。在這個轉捩點上,許多人逐漸獨自演變成一種變態的宣洩,譬如四處「獻寶」的男人,似乎只有靠著這瞬 間的呈現宣示與這個街上陌生女子的共存,說穿了,這樣的男人不是什麼罪犯,只是在厭倦了正常情慾關係的呆板之後的試圖嚐試,就其原因是他無法獲得一種「升 級」的情慾關係罷了。

  解釋類似的情境最為詳盡的莫過於日本影片「感官世 界」,大島渚在影片中詮釋了性慾極盡的歡悅恰好是在半生半死之間 ,前陣子也有一些轟趴的同志不小心悶死了性慾中的對手,正是這種情況的不幸犧牲著。「正面全裸」全身赤裸而用塑膠袋幪住臉而暴斃的製作人,也是相同的遭 遇。

  這些例子正好詮釋了露齊婭的心態,為何歷經十多年擁有一位享譽世界的 指揮家丈夫,卻依然無法忘懷集中營的那些不堪。事實上在一般人眼中的不堪凌辱,在露齊婭的心中卻早已將之化為深層的秘密,正因為是激情而不為人知的祕密, 唯一能夠與她分享的只有馬克斯這個人。透過馬克斯過去一貫多變的性慾改造,露齊婭從無能反抗慢慢蛻變為接納承受,甚至這樣的肉體磨難,最終反成為在吶喊之 後的慾望共融。

  如果沒有遇上馬克斯,露齊婭會自動收起那股曾被挑動的情慾,也許與丈夫的性愛沒有那麼激盪,但在道德的約束下,露齊婭還是會甘心沉澱,也許在某一天會有出人意表的舉動,但這多少會與社會體制的制衡有些牽連。然而露齊婭還是遇上了馬克斯。

  露齊婭一開始相當惶恐,這種反應其實是怕意欲隱藏過去那段超越的情慾被人探知,畢竟歌劇院內的紳仕與淑女是「正常」體制的符徵,而露齊婭在這十多年中早被訓練成為「正常」的女人。

  看似平靜無波的深潭,當一個不經意的石頭投入其中,濺起的水花與陣陣漣漪是必須靜待這些動能消逝後才能恢復的。我們不要問石頭究竟從何方而來;應該自問的是深潭為何會湧起漣漪?

  「夜間守門人」與「感官世界」一樣,編導最終都將劇中人物逼向死亡的抉擇。而兩部影片都是躲在旅館或房內承受飢餓的煎熬,但飢餓的衝擊卻都在情慾對待中被化解了。於是這份看似「變態」的行徑中卻不免透發出更多令人深思的問題。

  生命有時會被過份籠統的解釋;但「超越的性慾」也不見得能作全面的詮釋。只是當人在各種感官宣洩或摸索中有了極盡的放縱,不妨也必須回神重新檢視人性的真義。男女互動是一種緣份與喜悅,但其真諦卻也必須建構在一種互諒互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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