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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6日 星期一

三面記事(Tokyo Eyes).

導演:尚.皮耶.李蒙森(Jean Pierre Limosin)
演員:武田真治(Shinji Takeda)
   吉川雛乃(Hinano Yoshkawa)
   北野武(Takeshi Kitano)
日本  / 1998年 /  96分鐘 
二十世紀末的東京出現了一名好像視力有問題,或者說槍法很爛的持槍凶手…

◎ 劇情簡介     

  二十世紀末的東京,突然出現了一名綽號「四眼」的持槍凶手,四處找人開槍,奇怪的是「四眼」好像視力有問題;或者說他的槍法很爛,每次都射不中目標。雖然警方已經根據目擊者的敘述而繪製了圖像,但始終找不到「四眼」的蹤影。

  刑警朗為此焦頭爛額。他與妹妹雛野居住在一起,正為與女友分手而陷入焦慮長考中。雛野在一家美容院上班,朗每天都會接她一起搭電車回家;但這一日朗因「四眼」的案子而無法回去,雛野在電車上發現一名怪異的年輕人在電車內偷拍乘客,然後在「下北驛」站下車。

  第二天上班時,雛野在經過「下北驛」站時不自覺地尋找年輕人的下落,雖然沒見到那怪異的身影,卻在平交道見到年輕人。雛野早有準備以DV攝影機跟在他後面偷拍,沒想到被年輕人發現了,年輕人自稱叫K,除了教雛野如何攝錄之外,也帶她回自己住處。

  雛野發現K是電動玩具程式設計者,家中典藏無數的黑膠唱片,隨著奔放的音樂,雛野與K奔放著肢體的解放,但在緊要關頭,K反而趕雛野離開。

   雛野再度跟蹤K,果然見到K到書店教訓惡劣的男店員,但開了槍後沒射中店員就逃之夭夭。雛野為了進一步確認,又與K一起搭公車,這回公車司機欺負一名帶 小孩的外國人,雛野好心地替外國人付了車資。但K又躲在公車內,直到總站時開槍射殺司機,當然也像過去一樣沒打中司機。

  雛野急急打電話回家,但哥哥正與局裡通電話,雛野遂留言謂她知道「四眼」是誰。趕回家時,哥哥正坐計程車去緝凶,雛野知道哥哥並未聽留言,一種奇怪的心緒使她修改了留言。雛野發現自己愛上了K,兩人到俱樂部跳舞,K又趁機用槍教訓了保鑣。

   K知道雛野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並不隱瞞,雛野還替他改變髮型。兩人在電車上遇見一名過去的被害人,發現對方並未因槍擊恐嚇而受到教訓。K從認識雛野後知 道已到重新改變自己的時刻,便將槍交給原來的黑道小弟;對方卻不小心開槍走火而傷了K,K走在路上連過馬路都覺得困難。

◎ 賞析

  如果世紀的交替算是一種大改變的話,那麼邁入二十一世紀之前的歲月應該是個關鍵。不管是回首過去或是睇望未來,任何人應該都會有一些感嘆的。

  如何來看待這個世界的未來主人翁?「三面記事」便是以「東京之眼」這個角度來詮釋時下都會中的年少情事,看似無厘頭,卻散發無盡的生命態度與觀點。

  K以槍來教訓他認為的惡人時,都會戴上一副厚重的近視眼鏡,事實上沒有近視的K在戴上眼鏡後反而讓目標失焦。這樣的舉動有兩種潛意識的心態。其一是掩飾自己的面目;其二是他根本不想真的殺死對方。何況他還故意改造那把槍,讓子彈會自動偏向目標的旁側。

  這樣的前提確定後,就可以來深入探索K這名時下年輕人的真正想法與動機。

   大都會的面向中難免會在某種情況下讓人陷入一種無依失望的困境,有時身陷其中而孤立無援。如果以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而言,他將會如何對待?K因為替人 保管槍,所以選擇以槍來作為嚇唬或懲罰的手段。但如果沒有槍呢?那麼K應該也是與一般人一樣只能默默承受。如果是這樣,那麼那副深度眼鏡的功能就因為「失 焦」而使得K暫時與這個世界有了隔絕。

  潛意識中這是一種暫時的逃避,但對 照K的職業-電動玩具設計師,K的內在世界卻又必須重新評估。既能在電動玩具的虛擬世界中創造,猶如以上帝之姿擬構了一個新的世界。也因為虛擬與現實的世 界在撞擊之刻必然有著令人反省的思維。在彼此消長中,K始終是以虛擬世界中的主宰來看待現實世界的。戴上那副深度眼鏡不僅是一種符徵,其實更是他內心世界 的圖騰。

  「三面記事」以時下流行的「偶像劇」摻入情節中,不僅是商業上的 考量;也是劇情中的必然。雛野以初戀之姿邂逅了警方急欲追緝的持槍要犯,以一架攝錄機探索神秘的K,看似幼稚卻放置了兩顆頻率相通的心,在這個恰當的時機 中相遇並迸發愛的火花。透過東京的街景與行人,導演揭起標竿的提示,當然也順勢將關懷的焦點放置在新新人類的認知與價值觀之中。

  K家中放置許多黑膠唱片,這些已經快要絕跡的音樂,事實上也是音樂最重要的源頭。如果音樂有歷史的記載,那麼黑膠唱片絕對有其重要的關鍵地位。而K與雛野在黑膠唱片的音樂中放任驅體的舞蹈與奔放,透發出兩人心靈潛在的共融。一剎那間,K與雛野就更貼近了。

  影片中涵蓋東京二十四小時的面向,有時從夜晚至清晨;有時從清晨到夜晚。城市的一天也是一個人的一天,於是在日夜接替中,觀眾不僅讀到這座城市的生命;更深入了K與雛野的內心感受。

   本片雖然看似日本片,但導演卻是法國人。在詮釋這部電影時,他依然以西方的觀點來詮釋東方的這座城市。K的槍擊事件以現實觀點而言絕對難逃法網,雖說他 從一開始就無傷人之意,但在“法”的關口上卻必須要審慎面對的。事實上這個議題絕對不是導演想拓展渲染的,所以在片中以一句「道德在變,感受也在變」來宣 示他的企圖。

  講這一句話的是刑警朗,他在自我解嘲之後似乎體諒了「四眼」的莽撞,但應該還有更深刻的問題極待探索,那就是他與剛剛分手的女友之間的問題。

  朗與女友為何分手並未交待,但呼應俱樂部那一場戲中的綠衣女子在男友無法入內,而她獨自跳舞時竟也禁不住俱樂部保鑣的誘惑。看似毫無關連的兩段戲,其實透露了一些弦外之音。

   朗其實是愛女友的,要不然不會將女友的相片一直擺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由雛野與朗的對話中讓觀眾知道女友曾再打電話給朗,也許這是一種復合的契機吧?但這 種不確定的因素,其實都是來自一種人性的「失焦」。我們拼命地想從這個都會叢林中擒獲什麼,事實上卻反而一步步踏入更失落的深淵泥淖中。

   如果K的行為不被界定在暴力中,這會是一種現代人在面對資訊爆炸的時代所不由自主地呈現的幻境虛擬嗎?透過這份潛意識的滿足,猶如吃了迷幻藥般地遊任在 這個繁雜的世界中並無往不利。這個觀點絕對有導演更多的詮釋企圖。人其實永遠無法改變世界;只能順勢而行。這也是K在電車上遇見以前的受害人而說出:「他 們需要第二次注射」的真正原因。

  K的教訓只是滿足自己的幻境,最終還是要回到起點;也許是因為遇見了雛野的關係。雛野清純、天真的青春是一種令人醒豁的靈丹,於是片尾北野武這名令人噴飯的腳色出現後,不僅讓劇情全面明朗起來;更使得K的命運有了一種世紀末的交待。

  當北野武將槍丟入工地的水泥時,所有的幻境在當下結束。導演並不想真正告訴我們K中槍之後的命運,反倒是以一個晚上的時間來交待K與雛野分手的過程。

  早晨了,K隨著垃圾車急奔;他大喊自己也是垃圾應該丟入垃圾車內。但事實上這只是一種企圖,因為我們如果肯靜心回首自省就會發現,該丟進垃圾車的人絕對不只K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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