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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

馬奎斯的三場葬禮(The Three Burials of Melquiades)

導演:湯米.李.瓊斯9Tommy Lee Jones)
演員:湯米.李.瓊斯(Tommy Lee Jones)
   巴瑞.派柏(Barry Pepper)

美國 / 2005年 / 121分鐘 / 輔導級 
禮讚:坎城影展最佳劇本
   坎城影展最佳男主角
一名偷渡客被邊界巡警誤殺

◎ 劇情簡介     

  米奇是一名邊界巡警,帶著新婚不久的妻子露安到德州邊境任職。或許是年輕氣盛,米奇在追捕一羣墨西哥偷渡客時出手極重打斷了一名女子的鼻樑,惹得上司不悅,告誡他不要太過火。

  米奇獨自一人時,突然一名偷渡客馬奎斯開槍射殺野狼,米奇誤以為對方朝他開槍立刻還擊,結果一槍擊斃了馬奎斯。米奇知道鑄下大錯,急急將馬奎斯草草埋葬,但屍體被野狼挖出,而被其他巡警發現。

  工頭彼特前來認屍,他唯一的線索就是撿到 223 口徑的彈殼,卻不知何人所為,而此時警方為了不讓事態擴大,急急將屍體埋葬。

  彼特與小鎮咖啡店老闆娘蕾秋有染,也從她口中得知殺馬奎斯的人正是米奇,而米奇的妻子露安也曾與馬奎斯有一段情緣。

  彼特曾答應馬奎斯若他客死他鄉,會將屍體運回墨西哥的故鄉希梅納茲。於是他半夜入侵綁架了米奇,強迫他挖出馬奎斯的屍體,並帶著屍體越過邊界。

  途中米奇雙手被銬,鞋子被脫,幾次要逃走都功虧一簣,甚至躲入洞穴之中時被響尾蛇襲擊。彼特以一匹馬的代價要一名偷渡客帶他們尋找治蛇毒的人。這名女子正是以前被米奇打斷鼻樑的人,女子醫好他的蛇毒,但也打傷米奇的鼻子作為報復。

  二人在半路遇上一名雙眼全盲的老人,老人好心招待後,在二人即將離去之前竟要求二人開槍射殺他,因為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理由與勇氣,但兩人拒絕。在途中他們接受了墨西哥人的酒肉資助,看到電視中美國的肥皂劇,米奇竟傷心地哭了。

   終於來到目的地,卻沒有希梅納茲這個地方,馬奎斯留下的相片中有妻子艾薇莉及三名子女,雖然找到艾薇莉,但她卻叫蘿莎,而且她也不認識馬奎斯,彼特知道 這一切都是馬奎斯的理想願望。找到一處廢墟如馬奎斯所敘述,於是他們把屍體埋在這個「希梅納茲」,而彼特強迫米奇向屍體道歉懺悔後,放米奇離去。他欲往何 方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 賞析

  美國德州與墨西哥的交界恰似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臨界點。在這兒每天不斷地上演偷渡的戲碼。也因此而延展了這一篇令人動容的故事。

  雖然近在咫尺,但邊界之隔的另一方卻代表了更多的希望,但很少人會思索一個問題:為何很少美國人會偷渡到墨西哥?大都是墨西哥人偷渡到美國?這個答案很明顯,但其實大家所認知的粗淺解答有時並無法全面去解答這個問題。

   馬奎斯偷渡到美國唯一能作的是當牛仔,於是他被工頭彼特收留,兩人成了莫逆之交。彼特從馬奎斯所自述的過往,認定了他在墨西哥有個家庭,美麗的妻子還有 一子二女,而他到美國來無非是想有個出頭的機會,將來能讓妻兒過更好的日子。事實上這是每一個地區的偷渡客共同的心聲與期望。

  彼特基於承諾與自己對「家」的憧憬,不惜以身試法,挾持了邊境巡警米奇,載著馬奎斯的屍體越過邊界,這不僅只是馬奎斯生前落葉歸根的期望;在這段歸鄉之旅中也有了人性的善惡辯證與矛盾衝突。

  世界上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善或惡?人與人之間的衝突大部份源自於突發的立場對立,而這無關乎善惡的火線交錯卻往往鑄成人生的遺憾。

   米奇也許是個太過自我的人,他的性觀念只是獨自的發洩,在妻子作菜時草草從背後了事;執勤時也可看裸女雜誌而自行發洩。或許在這個邊界小鎮上讓人不斷地 品嚐無盡的孤寂。就像一個大悶鍋鋪天蓋地逼壓而下,但始終尋求不到對應的方式,於是每個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各尋出路。米奇如此;他的妻子露安亦復如是。

   米奇在一場誤會中槍殺了馬奎斯,以一名邊境巡警而言,他誤以為馬奎斯對他開槍,於是舉槍反擊,在情理上他是站得住腳的。但在意外發生之後慌亂地就地埋葬 了馬奎斯,這是馬奎斯的第一場葬禮;若不是因為野狼挖出屍體而曝光,馬奎斯必成為永遠無人知曉的無名屍體。這個訊息或多或少也透發出一些現象,意即在美國 類似馬奎斯命運的人不知凡幾?

  美國邊境巡警當然不願事態擴大,發現馬奎斯 的屍體在無人認屍的狀況下立刻草草埋葬,這是馬奎斯第二場葬禮。彼特雖然挺身抗議,但警方認為他並非馬奎斯的親屬故不需要通知他。但彼特開始以彈殼尋人, 終於查出米奇是凶手,在挾持他載運屍體回墨西哥的故鄉後將馬奎斯埋葬,這是馬奎斯的第三場葬禮。

  事實上最後發現馬奎斯並沒有家人,那個女人及孩子的相片與他毫無關係;甚至他所提到「希梅納茲」的地名亦是虛構的。彼特在當下必然受到極大的震撼,千里迢迢冒生命危險到墨西哥尋找的竟然只是馬奎斯生前的裡想。

   每個人應該都會有一些美麗的憧憬,期望有一塊樂土當作自己的家園;在家園中有著美麗的妻子相伴以及承歡膝下的兒女。彼特與米奇走入了馬奎斯生前建構的世 界;但在失望之餘其實也是相當踏實地承載了這個虛擬的世界。透過不同的意識流,最終在一個與虛幻將近雷同的情境中,還原實現了這個桃花源。如果說這是馬奎 斯虛擬的期許;倒不如說這也是彼特自己甚至是米奇心中潛藏的願望。

  米奇與妻子剛上任時,就急著買一座安居之所,最終選擇了二手的貨櫃屋,但起碼也構成了「家」的本質。面對異鄉美麗的山谷世界,米奇的內心必然有了強烈的比對,急就章的家居也許一應俱全,但如何與一個理想世界的家園相比擬呢?

   彼特亦復如是,他充滿義氣卻心從無定所,需要時雖可以找蕾秋發洩情慾,但當他身處墨西哥打長途電話向蕾秋求婚時,蕾秋斷然拒絕。她並明確地表示丈夫巴布 雖然不見得與她有和協的性生活,但她愛的是巴布。斷然地掛上電話詮釋了蕾秋縱然不斷地外遇,但「家」的認知卻是她的首選。彼特當下的感悟必定是相當驚異, 因為這種認知從未認真在他思維中檢視過;但幾次的碰撞,也不能否定這種內心的渴望。

   彼特與米奇將馬奎斯的屍體載到山谷的廢墟中。也許這真的是馬奎斯的老家,也許也只是一個理想地。但此刻已經變成三個人共同的心中家園了。彼特二人為石牆 鋪設了簡陋的屋頂,然後將馬奎斯埋在屋外。最後彼特強迫米奇跪地向馬奎斯道歉誠屬多餘,因為這一路走來,米奇早已懺悔多次,誠如他自己所言,他並非有心殺 他。米奇的痛哭流涕也許罪有應得,但馬奎斯與米奇之妻外遇的這筆帳就不知從何算起了。

  葬禮的次數代表著不同心境的呈現與體悟,生命終究是寶貴而必須珍惜的,半途中盲眼而不願苟活的老人應該也給人相當多的啟示,這也是為何彼特最終不願殺米奇的原因。

  彼特與米奇將會有各自要去的道路,如何去面對未來的人生以及建構心中的家園應該都是他們會極力考量的見地。一場葬禮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生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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