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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

布拉格的春天(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導演:菲利普.考夫曼(Philip Kaufman)
演員:茱麗葉.畢諾許(Juliette Binoche)
   丹尼爾.戴路易斯(Daniel Day-Lewis)
美國 / 1988年 / 171分鐘 / 限制級

敘述著一段複雜深刻的異國戀情,筆者覺得描述的十分細膩深刻,雖然這部 ...

◎ 劇情簡介     

  一九六 八年,捷克尚是蘇聯的附庸,托馬斯是極受歡迎的腦部外科醫生,而他在女人堆中更是受到青睞。薩賓娜是位女畫家也是托馬斯的知己,儘管兩人沉溺在對方的情慾 中,但薩賓娜從未在托馬斯家中過夜。這一日托馬斯替友人代班,至小鎮的醫療院所動手術,認識了泰瑞莎,彼此留下極佳的印象。不多久泰瑞莎來布拉格找托馬 斯,因她舉目無親,托馬斯便留她住了下來,兩人名正言順地同居在一起。

  薩賓娜知道兩人關係,但還是接受托馬斯的請託為她介紹了攝影師的工作,並開了攝影展大獲成功。在酒館中慶功時,托馬斯發表批判史達林的言論,其主管鼓勵他發表,卻也種下日後的苦果。

  托馬斯與泰瑞莎結婚了,但托馬斯依然在女人堆中鬼混,這使得泰瑞莎不悅而爭執,正當提議離婚之際,蘇聯的坦克正好開入布拉格,泰瑞莎拍攝了許多現場畫面,但也被蘇軍攔阻,幸托馬斯及時將她拉回,泰瑞莎感動不已,於是兩人重歸于好。

  薩賓娜先行逃至瑞士,與一名法國教授法蘭茲認識,兩人打得火熱,但薩賓娜無意走向婚姻之路,不久托馬斯與泰瑞莎也帶著小狗逃至瑞士,泰瑞莎原本應徵攝影師,但出版社希望她拍裸女。泰瑞莎向薩賓娜求助,兩人交換為對方拍攝也呈現了一點曖昧。

   薩賓娜似乎有意要逃離這種難堪又難過的氛圍,於是選擇移居美國。而泰瑞莎無法自在地忍受托馬斯的一再放縱,也選擇回到捷克,讀完留書的托馬斯毅然決然隨 後追至,於是兩人又同行回國。在邊境托馬斯的護照被沒收,而回國後主管要他為發表的言論寫悔過書,托馬斯拒絕後被辭,淪落為擦窗工人,但這不影響托馬斯繼 續與女人鬼混。在酒館當招待的泰瑞莎盛怒之餘,被一名技師引誘至家中失身,但這引起她的恐慌,於是泰瑞莎與托馬斯住到證婚人曼菲斯特的農場中,小狗卻被人 誤殺而亡,幾天後他們駕貨車至小鎮參加農民聚會,第二天回程中下著小雨,發生了車禍。在美國的薩賓娜接獲死訊,傷心落淚。

◎ 賞析

  探討輕與重不僅是一種對比與形式;也是本質真確的探索。從佛學的角度而言,每一種對比都是思善、思惡的執著,更何況反觀自照時這種體悟!然而這種兩極對立卻是人存在的基本條件,不管從文學或藝術的角度,「對立」永遠是激盪思維的最佳方式。

  生命中何種形式才是輕?何種才是重?這是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答案的問題。專執地認定也許只是習氣的薰染,當加入了價值觀與道德判斷時,每個人對待生命中的點滴便有了不同的認定。

   托馬斯是腦部外科醫生,這使得他先天上有著令人依託的信賴感,加上他俊秀的外表,幾乎很少有女人可以抗拒;更何況托馬斯因身份的關係,女人在他面前寬衣 解帶變成了名正而言順。對於這種萍水相逢的短暫激情,托馬斯是將情愛完全抽離的,留下的是純粹的「慾」。探索著托馬斯的輕狂,不妨也要嚴謹看待與托馬斯發 生關係的對象。兩情相悅的撞擊完全無關乎愛情,於是托馬斯便在自己心靈中區分了輕與重的分野。色慾只是有如鴻毛般的輕;而愛卻是尚在等待的重。這也是為什 麼托馬斯從來不肯留下女人在家過夜的原因。

  薩賓娜與托馬斯在情慾對待中堪 稱是最完美的組合,這是因為兩人都認識到輕重的環節,薩賓娜雖渴望卻不強求能在托馬斯家中過夜,她清楚著兩人的遊戲規則,但當她知道托馬斯不僅留下泰瑞莎 在家中過夜,且不久後兩人便結了婚,這個心靈上的撞擊薩賓娜自然是無法逃避的,但她卻以不動之姿繼續接納托馬斯,因為她與托馬斯將色慾放置在「輕」的平台 上,如此才能展現她與托馬斯一種厚重的依託。除了性愛,薩賓娜與托馬斯其實是超越一切的知己。

   與薩賓娜相反的是泰瑞莎,她與托馬斯一見鍾情,泰瑞莎無法逃避愛情的洗禮,而這個認知的歸宿便是結婚。愛與慾的完美結合是必然的歌頌,但托馬斯的「赤子 之心」卻與泰瑞莎的認知有了差距。如果不是因為蘇聯入侵捷克,托馬斯與泰瑞莎的婚姻能否繼續是個有趣的問題,因為當外在環境的驟然改變而牽動思想的價值觀 之際,輕與重的分野對象會開始轉移。民族受挫的悲憤此刻相較於男女的情愛對立就顯得厚重不已。

   這樣的現象符合了唯識學的總體現象,泰瑞莎與托馬斯在抗議入侵的混亂中共同體認了生命厚重的本質,但這並不影響到托馬斯一向對「性」的認知。泰瑞莎不像 薩賓娜可以清楚地界定性與愛的臨界點,因此她以「重」的思考來詮釋她與托馬斯的關係,只是托馬斯自有他的認知,於是在輕重之間重新有了另一層的輕與重的辯 證。

  薩賓娜雖然在表相上有了灑脫的認解,但其實內在思維中反而建構了另外 一番的對立。讓心靈始終寄託在輕如浮萍般地遊蕩,雖然有著外人羨慕的飄逸與自在,但在潛意識中卻有無比的忐忑與惶恐。薩賓娜是一名生命實驗者,她不斷地去 歷練並從中轉換成藝術的養分,在這個領域中她確實獲得了無盡的「輕」,從而建構了一種獨特的生命觀點;但另一方面她必然默默承受她永遠無法碰觸到的 「重」;而她所欠缺的不足,顯然是泰瑞莎極力所追索的。只是命運作弄,不管從那個角度去追索,生命始終都會在對立中殘破不堪的。

  事實上托馬斯往往在關鍵時刻展現了對泰瑞莎厚重的一面,留她在住處同居已經宣告了一切,而為了她,托馬斯幾乎是從不曾考慮過自我的。這些宣示早已宣告了愛的本質,縱然他日後淪為洗窗工人,卻不減托馬斯對性一貫的看法與認知。

   如果情慾必須壓制在禮儀與道德之下,那薩賓娜的那頂大禮帽就變成是極盡的諷刺與揶揄了。有時我們可以將性界定在高道德標準中;有時卻只是有如清風掃過樹 梢般瞬間而逝,這完全不一樣的認知取決於生命的態度與位階的不同。於是泰瑞莎也有了一次出軌,而這次不愉悅的偷情卻也帶來了無盡的惶恐,這多少有著對當時 共產政權的嘲弄,也對應出泰瑞莎的生命本質。不管外在氛圍如何改變,泰瑞莎永遠一本初衷地追求她所認知的愛。

   生命也可以全面輕得有如空氣,將一切全拋至腦後,清新的空氣與唯獨所剩的男女,全世界不管發生何事都與他們無關,這是何等令人羨慕的生活。但別忘了,現 象界的對立是永遠的試煉。如果托馬斯與泰瑞莎在小鎮旅館的六號房來對照當初二人認識的六點下班而見解了精神領域的極致,那接踵而來的生命之「重」絕對不是 任何人可以承擔的。

  也許生命中充斥著許多自認的輕與重,但實質上都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承受的,此無他,只因不曾對生命的本質作過檢視,無法認清生命真相罷了。

   托馬斯的批判之文引述了希臘悲劇「伊底帕斯王」的故事,啟開了人在輕與重之間有著有罪與無罪的辯證,在佛經也有類似的辯證。但不管從那個方向而言,卻是 具體地呈現了人存在的複雜性與多面性;當你開始有了對立的分辨,其實就已註定了另一次的抉擇,而在抉擇中卻又抉擇了自身的超越;這不是藝術弔詭,而是生命 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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