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皮耶.喬勒維(Pierre Jolivet)
尚.雷諾(Jean Reno)
法國 / 1983年 / 90分鐘
未來的某個時刻,不知因為人禍或是天災,一切的文明都消失殆盡…
◎ 劇情簡介
在未來的某個時刻,這個世界不知是因為人禍或是天災,總之一切的文明都消失殆盡。少數僅存的人類為了生存,各自躲在殘存的廢墟中。為了爭奪水及可吃的食物,人類相互殘殺;為了活命,人與人之間很少溝通,於是人類逐漸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一名男人獨自住在一幢廢棄的沙漠空屋中,為了去尋找傳說中的「女人」,於是到不遠處的汽車廢棄處偷零件,雖然遭受一群人的攻擊,但男人還是以偷來的零件
組成了一架輕航機,在這群人來攻擊之前,及時地駕輕航機離去。只可惜在橫越沙漠時因油料不夠,輕航機墜毀,卻因此發現了另一處廢墟。
這個廢墟裡有個醫院,裡面住著一名醫生;另一名殘暴的人千方百計地想入侵到醫院裡面,但均為醫生以各種機關阻在外面。殘暴的人在發現墜毀的輕航機及男人後,對男人採取攻擊。男人不是對方的對手,肚子被圓管刺中受傷,不慎掉入地下涵洞,但也暫時避開了殘暴男人的追殺。
醫生從涵洞中將男人救入醫院內,為他包紮傷口。男人漸漸復原,和醫生有了默契,兩人不只以天上掉下的魚煎了佳餚;也從廢棄的飯店中找到了美酒,兩人遂開懷地暢飲起來。
醫生用眼罩將男人的眼睛遮起來,然後帶他一起送食物給關在不同地方的女人食用。男人很好奇,但醫生始終不讓他取下眼罩,雖然在一次的驚鴻一瞥中,男人與女人相視而笑,但醫生很快又帶他回醫院了。
最後一次醫生與男人在送食物途中遭受從天而降的石雨撞及而喪命,男人不得已自己將面罩戴好欲尋女人住處,但半途卻遭殘暴男人攻擊,雖然這回擊退了殘暴的人,卻發現女人早已死在殘暴人的手上。
男人再度以輕航機回到廢車場,這回以從醫院帶來的武器降伏了眾人也救了一名侏儒。當男人欲離去時,侏儒卻帶他到一間密室,原來這密室內也住了一名金髮女人,男人與女人相視而笑,於是原本枯寂的生命好似有了一種新的氣象與未來。
◎ 賞析
本片是法國名導演盧.貝松於1983年第一次執導的作品。當年二十四歲的盧.貝松以黑白膠片完成此片,而且大膽地全片中不用對白,在當時是相當令人震撼與訝異的。
「最後決戰」雖然有著「後科幻」的味道,但拋捨這種面向再重新檢視,則會發現人類在喪失了文明之後,「人」的位階以及目標似乎有著極大的差異。雖然從人性的角度來看,依然有著「人」的特質,但在差異甚大的異同之間更能測試出人的真相。
不管什麼原因使得這個世界變成一無所有,重要的是有些人還活著。雖然存活的條件非常艱苦,每個人都無所不用其極讓自己活下去。那怕是必須傷害到別人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除了「食」的問題之外,「行」的困境也是必須克服的。以汽車零件拼湊成一艘輕航機是這部影片牽動情節與活躍分場的重要表現,既然尚具備有組織航空器的能
力,這表示浩劫應該發生不久,因此若解釋人類已喪失了語言能力似乎有待商榷,除非是那場浩劫使得人類喪失了講話的能力。
答案如此卻也無法解釋男人去尋找傳說中的「女人」,這樣的思考我們可以不必多費神去計較,倒是可以從人類的「原點」來探究。
如果一個人出生後都是獨自一人,當他第一次遇見一名女人,會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影片中的殘暴男人還是以「破壞」的慣性殺了女人;但男人在第一次見到女人時就露出了心靈交織的笑容,這個面向應該是導演意圖引導觀眾的意旨。
當社會上原本習以為常的設施完全被摧毀後,人類好似變得一無所有,但其實此刻反而更能凸顯人的俱足。靠著求生的毅力與耐力,雖然有時必須顯露凶狠殘暴,而這一切都得透過自我的實行而呈現,這樣的生命才能真正展現一種踏實。
盧.貝松似乎在自我測試或者探究人類的起點與極限。一個文明自有其開端,而這個開端也有過激烈的爭執與鬥爭,善惡的對立中,勝利的一方自然會創造出那一方的文化。
醫生救了男人並為其醫治,這代表了一種和諧的起點,原來人不只是一個個體,兩個個體可以用身體的醫治表示關懷;共同飲食詮釋生命的共融。於是人類生命起點的文化終於展開了旅程。
然而人的心性並不見得都是性善的,當然也非偏惡的。殘暴的男人一直企圖想進入醫院,毋寧說這個人物是人類的潛意識。人的躁動性常常連自己都很難預估,在
建設之後又極力摧毀;破壞之後再努力重建。硬體如此,軟體如心靈之類亦復如是。一種無形的循環常常操弄著世間的人事物,於是人就掉入永劫不復的深淵而不自
覺。
傷害對方是讓自己活下去的不二法門,這樣的認知已經使得高度文明倒退回原始生活。然而仔細思索,不難發現在自認為文明的此時,社會不也充斥著這種野蠻的鬥爭行為嗎?方式或許不同,但出發點與結果則同出一轍。
影片中的「女人」都只是驚鴻一瞥,導演並沒有讓女人在這故事中擔任要角,而是將女人放置在一種「希望」或「期待」的理想。而女人也確實在這個世界上担任了重要的潤滑作用。一陣廝殺之後,男人也許將女人當作是戰利品,但卻不自覺落入自大的圈套中。
價值的概念與觀點也是必須檢視的,當世界變成沙漠後,「水」就變成可貴的資源;這將大大影響了人的生活習慣,活著的目的也就變得單純;因為尋求水源只是想活命的一種本能罷了。
盧.貝松在這部影片充斥著頹廢與混亂的浪漫元素,在他以後的作品中會不斷出現這種調性,譬如「第五元素」及「聖女貞德」。尤其在「聖」片中以令人震驚的
詮釋觀點來呈現略顯神經質的貞德,正是這種矛盾糾葛銳變而成的一種力道。也因為這種導演的特質使得盧.貝松在全世界的電影導演中顯現特殊的氛圍與才華。
捨棄了對白之後,欲讓劇情能夠與觀眾聯結,必須靠強烈的映象語言,尤其是動作變成語言的替代,就成了重要的表現。對盧.貝松而言,這部影片也許是意圖以
實驗的角度來呈現,但也適時地讓他輕易地登上國際大導演的地位,此無他,只是一名導演必須在創作的領域中有著別人不曾有過的呈現,再加入自己新的詮釋,
「最後決戰」中的盧.貝松做到了這一點。
人的處境不管是現在的文明或是倒退回蠻荒時期,都無法偏離「人」的事實,既是為人則七情六慾不可免,於是乎在各種慾望中沉淪將勢不可免。問題是我們怎麼去思索這些變動的差異究竟能帶給我們什麼省思?或者一切隨緣而不落入分別?
以黑白色調來讓觀眾感染浩劫之後的荒涼與毀滅,某個基調而言,是一種刻意的不執著;或者是不刻意的執著。總之,欣賞一名國際導演的第一部作品,最能讓人感受到那份源自內心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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