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伊蓮‧雅各(Irène Jacob)
法國 / 1991年 / 98分鐘
禮讚:坎城影展費比西獎、天主教評審團獎
分別在波蘭與巴黎出生的兩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 劇情簡介
波蘭的
薇若妮卡不但嬌美且生了一付好嗓音,常把玩一顆有彈性的水晶球,透過球看到的景象都是相反的。隱約中覺得自己並不孤獨,因為相信世上應該還有另一個她。住
在波蘭卡拉高的薇若妮卡被樂團發掘試音,結果一鳴驚人而獲錄用,卻在正式演出時昏倒在舞台上,醫生當場宣告她的死亡。
法國巴黎也有一名長得一模一樣的薇若妮卡,是學校的音樂教師,與男友作愛時並不開心,因為覺得似乎在哀悼最親密的人離去。或許有一種感應,她推掉了演唱會的表演。學校來了一個木偶戲團,表演的故事是一名女舞者被關在木箱中,最後幻化成有翅膀的天使飛走了。
妮卡對操偶人亞歷山大印象極為深刻,不只到書店買了他的著作,也在潛意識中有了戀愛的感覺。同時妮卡發現有人在對街窗口用鏡子反射映照著她;接到一條鞋帶,然後再接獲巴黎寄來的錄音帶。
妮卡從感應中知道必是心中惦記的人寄來的,於是匆匆趕到了巴黎,從錄音帶的聲音辦識出是在車站的咖啡廳所錄,果然在這兒見到了操偶人亞歷山大。
原本興奮的會面卻因亞歷山大表示會這麼做是因為想寫一本書而作的測試。亞歷山大想知道一個人能不能感應陌生人的呼喚以及人是否真能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些不是出自內心的話使得妮卡失望地離去,雖然亞歷山大在背後急追,但妮卡躲入公寓內而擺脫他。問題是妮卡累得想至飯店休息時,亞歷山大竟也有所感應般地出現在她面前。
妮卡此時知道自己似乎再也無法逃避這份心靈古早的呼喚,在亞歷山大道歉下妮卡也接受了他。在房間內亞歷山大想多了解她。妮卡將手提袋的東西全倒出,裡面有一顆有彈性的水晶球,同時也有她以前去東歐所拍攝的相片。亞歷山大發現妮卡所拍的相片中竟然有另外一位薇若妮卡。
亞歷山大為妮卡刻了兩個人偶,並寫了「某某的雙重生命」的劇本,名字雖未定,但一切的劇情似乎依尋著妮卡的生命節奏而延續。
◎ 賞析
在九一年坎城影展大放異彩的本片是奇士勞斯基在「三色」之前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作品。
奇士勞斯基是深具哲學思考與文學厚度的導演之一,在本片中將長相一樣的薇若妮卡安置在波蘭與巴黎,是否在提示中國人的所謂「三魂七魄」?
人活在世上雖然常因各種生活對待而忙碌,但就心靈的面向而言卻是寂寞的。或許因為這種激勵,人反而不願讓自己落入寂寞之中。於是在各種可能的思緒中極力地尋求與自己心頻交織的慰藉。
夜深人靜時,我們常會感覺內心還有一個內我的存在,有時甚至會分不清楚是外在的我依附著內我?或者內我是外我的延伸?依唯識學的角度當然可以給予清楚的答案,但這是屬於佛教的範疇,我們還是以映象語言的角度來作另類的詮釋。
波蘭的薇若妮卡與巴黎的薇若妮卡兩人一生中曾在波蘭的廣場見過一次面,但這次的見面是一種「死亡」的宣告。兩人共同的特質是都屬單親家庭,都喜歡音樂,多多少少訴求了兩個不同但似乎密不可分的生命連結。
波蘭的薇若妮卡在演唱會中暴斃,但巴黎的薇若妮卡立刻感到一股莫明的哀傷,好像她的某位至親剛剛去世一般。如果生命可以無限的複製。那將會是怎麼樣的情 況?真正地相遇互動時又將會如何?雙胞胎或許只能解釋一小部份的困惑,而薇若妮卡的現象則是人的潛意識思維中的另一種渴望。
人無助而孤單之際必是渴望更多的真誠友誼,但朋友親人能夠真正理解並獻上助力的,畢竟有限,這當然是直指內心的直接訴求。不欲為外人道,卻又渴望外在助力的企求,如果有另一個完全不會背叛自己的自己存在,豈不是最佳人選?
或許就是這樣的矛盾情節中,我們便會不自覺地希望有著另一個我甚至更多的我同時存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然而這畢竟只是一種想像與希望而已。但如果以另 外的角度來看,即如本片所言的兩地無意中碰撞在一起的靈魂開始了另一段的生命情節,則將不僅是一項預兆,而有著更深層的啟示。
兩個時空與兩個臉龐相同的身體,似乎共有著一個靈魂。於是某些線索明白地訴說兩人的生命共同體,音樂變成兩人共同的記憶與符號。當波蘭的薇若妮卡因歌唱而喪命舞台時,巴黎的薇若妮卡就放棄了音樂生活。
這一點導演的處理只是呼應,但放棄音樂的戲路轉移到提絲傀儡的偶戲上固然更富戲劇效果,但不免有些太過突兀之感。或許也因為這份突兀才能去解釋這種難以言說的神祕吧?
巴黎的薇若妮卡曾到波蘭旅遊,在廣場照相時無意中將波蘭的薇若妮卡攝入相片中,但她並未發覺,要不是演木偶戲的亞歷山大提醒,她可能一輩子只是存著那份哀悼的悲慽而永遠不知波蘭有一名與她一模一樣的人。
似乎是一種永遠都無法言說的感動,莫明的情緒在看完亞歷山大的傀儡戲後就深深地被他所吸引。其實這是一種心裡的直接反射。因為薇若妮卡是受到劇中的女舞者被關在木箱中尋求不到出口而難過,這份悲憫很快就從自身的悸動中轉移到主演者身上。
事實上亞歷山大從舞台上望下,薇若妮卡在眾多小朋友之間是相當醒目的,或許四目相交下立刻觸動了他的創作靈感;但更真確地說這份的靈感追求,其實也是最終愛情的呼喚。
亞歷山大用盡各種的線索與試探,不但激起了薇若妮卡的興趣,也將她引到車站的咖啡店內。全身週遭始終被一股奇妙的氛圍所圍繞,薇若妮卡似乎也急欲從這團心靈迷霧中理出一條清晰可辨的道路,何況這份磁力似乎隱藏令人困惑卻有著喜悅的情愫。
巴黎的薇若妮卡一直不知道波蘭有一位與自己相像的人,但潛意識中始終肩負著不只屬於她個人的期許。其實每個人都是如此的,因為內我與外我在人出生之後就 密不可分,必須在生命結束的時刻才會分離。奇士勞斯基在這方面的執著與靈敏,直接以戲劇的表徵手法來呈現;若認清這一點,自然能體會人類一直不太願意去碰 觸的這種困惑。
其實這些困惑正是眾多試鍊當中的生命真相,也是奇士勞斯基在片尾藉著亞歷山大為薇若妮卡刻製了兩個薇若妮卡的木偶,表相的回答是若木偶損壞,另一個木偶可以隨時替補。但生命卻是永遠無法替補,其意自然是指內我與外我而言。
全片的意識型與風格調性是其優點;導演的高超哲學解讀,使得本片令人為之驚艷;也使得這部影片獲得許多討論與共鳴。
其實雙面薇若妮卡也可以是女性的複雜多面思維,男人當然也是如此;因此欣賞本片的立足點,其實可以從每個人的角落去思索,因為薇若妮卡只是一個抽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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