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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

刺繡佳人(Brodeuses)

導演:艾里諾.佛雪(Eleonore Faucher)
演員:蘿拉.奈馬克(Lola Naymark)
   愛莉安.艾斯卡希(Ariane Ascaride)
法國 / 2004年 / 84分鐘 / 保護級

禮讚:坎城影展國際影評週大獎、最佳劇本獎
   歐洲電影獎年度新銳電影提名
   法國凱薩獎最佳電影新銳導演、最佳女配角、最佳新進女演員獎提名
   法國杜維爾影展最佳劇本
   法國影評人協會評審團大獎
兩個不同世代女人,互相分享同一個秘密和經營同樣的心情,透過心靈之間的扶持療傷,發展出一段令人嚮往的關係…

◎ 劇情簡介     

  克萊兒在一年多前沒工作時,曾到梅利肯夫人的刺繡工坊工作,後來離開了。克萊兒跟男友發生關係後有了身孕,但男友質疑不是他播的種,並諉稱他很忙;克萊兒趕走他以後決定以不具名生產的方式產下嬰兒。

  克萊兒為了隱瞞父母遂獨自租屋在外,並找到大賣場收銀員的工作,只是肚子愈來愈大,為了不讓人懷疑,她謊稱罹患癌症,因吃藥而發胖。但時日愈久也慢慢無法圓謊,不得已她又回到刺繡工坊請求梅利肯夫人收留。

   克萊兒曾將困境寫信給好友露西,露西正好與哥哥吉雍因辭掉工作從外地回來。吉雍與梅利肯的兒子伊許是好友也一起去飆車,卻不幸相撞,吉雍臉部受傷,伊許 卻死了。梅利肯夫人萬念俱灰之際,還是收留了克萊兒,因為她正愁情緒低落而無法按時交付大主顧勒薩吉先生委託的刺繡作品。

  克萊兒有了棲身之所後,卻在早晨發現梅利肯夫人自殺了,克萊兒急急送她到醫院急診。梅利肯醒來後拿一筆錢給克萊兒並要她離去,克萊兒將錢還給她,並回工坊繼續完成那件作品。不僅如此,克萊兒作了點心到醫院給梅利肯,兩人就在這樣微妙的對待中慢慢有了心情的轉變。

   沮喪而內疚的吉雍終於來探視梅利肯,並請求她的原諒,同時也替伊許撒謊,謂他曾有一名不算很認真的女友。但克萊兒從露西口中得知,吉雍與伊許根本沒有女 友,這也使得吉雍與克萊兒有了更進一步的交集。回程的車內,吉雍用手撫摸克萊兒後頸,克萊兒有如觸電的感覺,但兩人似乎僅止於此。

  克萊兒自己完成了一件刺繡披肩送給了梅利肯,夫人大為驚嘆,當然也肯定了克萊兒刺繡的資質,但在此刻克萊兒因工作過度而流鼻血,梅利肯要她停止工作,但克萊兒依舊堅持。

  梅利肯告訴克萊兒她的披肩被拉克華挑中,這表示克萊兒的手藝已達國際水準。此時露西準備去唸大學而吉雍要離家三年,克萊兒與梅利肯接受邀請,而克萊兒也與吉雍在河邊有了心靈的交集。

◎ 劇情分析

  未婚懷孕的既定事實,最終幾乎都由女人獨自承受,起碼面對胎兒的去留是如此的接近;男人則不但可以用各種理由推拖,甚至一走了之。於是女人的噩夢由此展開,從而釀成悲劇的不在少數。

   本片的議題正是在未婚懷孕這個區塊與角度,卻匯聚了女性的自覺與自信,換句話說女性主義的許多元素在這齣電影中得到完整的實踐與發揮。其特別之處在於將 氛圍背景放置在法國名牌香奈兒旗下的「拉薩吉刺繡工坊」,透過全部手工繡織縫穿的刺繡作品,傳達出一種精緻極美的藝術境界。這雖然有著商業贊助的關係存 在,但能將商業與藝術全然融合在情節之中,不也是一種難度與藝術技巧嗎?

  克萊兒知道男友不負責任之後,她的態度不是生氣,而是冷靜地趕走他。這是一個獨立自主的第一步,她在當下已經察覺往後的一切都必須仰仗她自己。但父母親對此事的反應是她必須面對的難題,於是她選擇逃離。

  克萊兒的維生之道是回家中的菜園割包心菜,然後拿去換兔毛,再將兔毛作成吊飾出售。克萊兒的父親知道自己女兒到園內割包心菜,不但沒有查明原因,反而厲聲譴責,從這個角度來看,導演替觀眾找到一處克萊兒離家出走的正當性。

   事實上克萊兒的弟弟也因父母的吵架以及管教不當而來找克萊兒,但因克萊兒不願弟弟發現她懷孕的事實而將他趕走。弟弟曾帶母親到克萊兒住處探詢,但克萊兒 早一步將鑰匙收起,以致錯失而回。這個訊息透發母親畢竟是母親,略知一些端倪而出自母性主義的關懷是人性中的一種必然,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母親見到大腹便便 的女兒之際並沒有太大驚慌神色的緣故。

  本片的主線放置在克萊兒與梅利肯夫 人這兩條線。兩個身心俱受打擊與困頓的女人,因緣際會中相遇了,讓她們匯聚在一起的是「刺繡」這門獨特的藝術。刺繡必須凝神貫注,在穿針引線中繡織了另一 番的天地,於是絲布上面的世界薰染了創作者的內心靈魂;而創作者則建構了另一個心靈世界。

   克萊兒與梅利肯基於共同的刺繡頻率而相融;卻也因自身的苦難而有某種程度的防禦與排斥。克萊兒包著頭巾,因她對外宣稱治療癌症會掉頭髮,之前為了取信大 賣場的同事,硬生生地扯下自己的頭髮。穿著綠色外套,縱然已進了屋內,她也不脫下,因為她不能讓梅利肯知道她懷了孕,否則工坊主人是否願意收留會是一個變 數。

  梅利肯夫人面臨喪子之痛,開始封閉自己的世界;若不是當時手上有一件承諾的作品,說不定她不會收留克萊兒。

  奇妙的是梅利肯夫人在自殺獲救後,因喪失了兒子,卻在克萊兒的身體內見到另一個新生命即將到來,這種類比的心情使她慢慢體驗到生命猶如在一條既定的軌跡中來來去去,人就是必須站在自己的位階上關懷著曾經碰觸過的生命。正如她的每一針每一線都是一種軌跡。

  人生究竟如何才是完整與圓滿?雖然每個人的際遇不同,但心靈的終極目標卻是一致;過程也許坎坷,但當一切過往之後卻總是甘甜的回味。

   梅利肯夫人慢慢從喪子之痛走出心靈的困頓;她緩緩摸著吉雍的臉上疤痕說:一切都過去了。也正因為如此,她對待克萊兒的態度也有了極大的改變,望著克萊兒 與吉雍逐漸匯聚的兩顆心靈,她豈有不知之理?此刻她已將對兒子伊許的希望全部轉移到這對男女的身上,從他們的互動中,梅利肯夫人看到了生命美好的未來,猶 如她也為自己的刺繡藝術作了註腳與詮釋。

  唯美的電影將男女情慾壓縮到僅剩的尾場,但河邊吉雍與克萊兒的交互奉獻自己,當是考量到克萊兒身孕的問題。艾里諾.佛雪這位女性導演在她第一次的作品中就表現得可圈可點。單一的獨立畫面有著虛構與想像,當然也充斥著意識形態的詮釋。

  以女人的觀點傳遞了兩個女人的內心世界與不幸的遭遇,但最終一切都將迎刃而解,其實這也多少呼應了女導演創作劇本時的自我心境。因為在編寫故事與劇本時,她也正好懷孕,或許某些的情節過程都是導演自身的體驗與感動吧!

  克萊兒最後把藏在收音機內的胎兒超音波相片取出,在交給梅利肯夫人後,笑容燦爛地告訴梅利肯:她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

  當從逃避而轉為勇敢面對看似容易,但其實是需要許多的試煉才能真正蛻變。人不見得一定要強行改變,卻不能永遠活在作繭自縛之中。世界的面向是不變的,但不同的心情去面對,自然會對自我生命產生截然不同的對待與反應。克萊兒與梅利肯夫人的遭遇提供了我們一個絕佳的示範。

  一種唯美但全新的意識手法完成了這部看似平淡卻充滿能量的電影;二十一世紀後的電影起了一些改變,艾里諾.佛雪則實踐了這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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