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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6日 星期一

一個屋簷下(Together)

導演:盧卡斯.穆第森(Lukas Moodysson)
演員:麗莎.琳德格蕾(Lisa Lindgren)
   邁克.恩奎斯特(Michael Nygvist)

瑞典 / 2000年 / 100分鐘 / 限制級
禮讚:2001年瑞典Guldbagge獎最佳導演、最佳劇本、最佳男配角
一起住在相同屋簷下,共享家務、公積金、與男女朋友…

◎ 劇情簡介     

  失業水電工羅夫喜歡喝酒,但酒醉之後常打老婆。終於妻子伊莉莎白再也忍受不住,在一次爭吵挨揍後,帶著女兒伊娃及兒子史蒂芬投奔弟弟尤朗的住處。
   
  尤朗是一位愛好和平極力推行歡聚公社的好好先生,有位同居的女友蓮娜。公社裡還有已經離婚的夫妻拉斯與安娜,男同志克拉斯,奉行教條主義的艾瑞克,一對充滿理想主義與教條思想的夫妻西格瓦與席妮,安娜的八歲兒子春節及另一小孩月亮。
   
   蓮娜離婚後發覺自己的性向,開始有意無意地勾引伊莉莎白;當然克拉斯也開始對落單的拉斯展開誘導的攻勢。個性內向的女兒伊娃無法適應這麼複雜的環境,蓮 娜又不願退讓,於是尤朗將儲藏室清理乾淨後當成伊娃的私人臥室。但伊娃有時寧可一人呆坐在外面的旅行車,因此認識了對街的小孩菲瑞克。
   
  菲瑞克的父親雷納常常用望遠鏡偷窺歡聚公社的舉動,也常躲在工作室偷看花花公子,並按圖手淫。雷納與妻子瑪姬早已形同陌路,感情世界降至冰點。
   
  蓮娜其實是一位縱情主義者,假借艾瑞克情感受挫而安慰他,在徵得尤朗的同意後與艾瑞克發生關係,不禁為他的作愛技巧大為嘆服。尤朗雖然難過,但歡聚公社的規定使他無法阻止蓮娜對性的貪得無厭。
   
  羅夫自從妻兒離他而去之後便一直沉溺在酒醉之中,雖然也曾帶伊娃和史蒂芬到中國餐館吃飯,但因丟了皮夾而大鬧餐館,最後被抓入拘留所內,使得妻兒對他的觀點更加惡劣。
   
  一名孤單的畢格常在羅夫去修水管的機會,向他大吐孤單的苦楚。這當然使得羅夫心中有著許多警惕,於是在畢格的陪伴下,羅夫買了兒女的禮物以及送給伊莉莎白的花到歡聚公社求見妻子。
   
  在這之前由於理念的不同,西格瓦帶著妻子席妮離開公社;艾瑞克亦離開了,使得蓮娜哭得很傷心;然而這也使得尤朗憤怒地將蓮娜趕出公社。
   
  下雪的晚上史蒂芬到車上陪父親羅夫,使得伊莉莎白有了感動而決心接納丈夫,於是在大雪之後的庭院內,眾人愉悅地踢起足球來。
   
◎ 賞析
   
  以第一部影片「同窗之愛」躍居世界影壇的盧卡斯.穆第森,拍攝這部第二部影片「一個屋簷下」後,被瑞典國寶級導演柏格曼讚譽為「一代年輕的大師誕生了」,從此影壇人士便視盧卡斯為柏格曼的接班人。
   
  一九六九年出生的盧卡斯雖然正好躬逢其盛六○年代帶來的公社改革的社會運動,但實質上他年紀還小,無法以真實的經歷放置在這部影片中。隨著年齡的增長,兒時對七○年代曾經在瑞典社會中掀起的變動有著濃厚的記憶與互動。
   
   影片中歡聚公社的牆壁上貼著「格瓦拉」以及「毛澤東」的剪影海報;當時社會青年喜好的音樂與服飾,也在這部影片中完整呈現。對於在台灣成長的人而言,因 為政治閉塞,大部分都對這股風起雲湧的社會運動相當陌生,姑不論日後這股運動是成功或失敗,不可否認的是七○年代確實曾經存在過一段被我們這個島嶼上的人 所忽略的歷史。
   
  一個屋簷下探索的是人與人居住在一起之後的任何變數。人究 竟是一種群體而居的動物?或是可以獨立存活的生物?這自然有許多可以討論的空間。以本片為例,歡聚公社的成員聚集,皆有著相同的理念與主義思考,「團結」 與「互助」是他們共融的不二法門,因此他們有了公積金;家事也公平分配,於是在互融互攝中,這個大家庭有了一種有別於傳統家庭的生命動力。
   
  有趣的是,人不同於螞蟻或蜜蜂可以一成不變地工作,在漸漸混雜了人性糾葛後,原本井井有條的秩序開始崩解而失序。
   
  既是「公社」,那麼一切自然都在和平的狀況下全部歸公;既是歸公,意即任何人均可享用。於是人倫關係在這兒受到了考驗。
   
   尤朗與蓮娜雖是同居關係,但之前尤朗也與不少女人有過關係。蓮娜也不遑多讓,主動將自己當作是安慰失意的艾瑞克的工具,甚至不諱言地在尤朗面前表示她獲 得真正的高潮。另一對夫妻拉斯與安娜亦是如此,兩人婚後生了兒子取名「春節」,那是從越戰一個「春節大攻勢」得到的靈感。透過這些訊息,我們可以嗅到一股 從未有過的前衛精神,然而這股新潮流卻幾乎全面否定了宗教與道德的界面與實質,從而加重或維護了個人的感受。這種全面的身體或思考的解放,其實也曾在台灣 引起一股風潮。「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雖然只是一句廣告詞,卻因而大大地改變了年輕人的思考與作為。
   
  問題是當人無限上綱地放大自我之後,必然衝擊到原本的社會秩序,在得與失之間如何取捨本就是一種人的重要生命態度,但當面對與互動有了傾斜之後,接踵而來的絕對是全面的潰散。
   
  尤朗以「和平」的容忍放任蓮娜的縱慾,但他們內心卻是相當不悅的,只是既然公社有了「共享」的宣言,說什麼他是無法否定的。然而這股怨氣最終還是爆發了,當尤朗將蓮娜趕出公社的剎那,其實就是宣告公社全面崩潰的時刻。
   
  家是目前這個世界中絕對穩固的社會基本單位。不管家庭中面臨的是多少不堪,但以家為結構的現象卻是本片極力推崇的。也許為了理想可以不看電視,堅持吃素食,但當尤朗為了史蒂芬買回一部二手電視機時,全家人依附在螢光幕前的畫面,自然就重現家的真意與本質了。
   
   本片或多或少也在共產與資本主義中相互比較與批判,這自然產生因不同的觀點對這部影片兩極化的見解。不管是褒是貶,導演並不見得那麼在意。事實上影片放 映後反而有更多的人開始嘗試公社的生活。台灣也曾有一羣教授與藝術家試圖在東部海邊建立「公社村」。其立意亦是受到這股風潮的影響,但正如世界掀起的公社 命運,最終也都面臨了解體的命運。
   
  其實在某些層面上,我們可以看到導演心中的另一項企圖,亦即藉著影片中的公社再現,試圖探索自己對這個曾經有過些微記憶的年代究竟還殘存有何動力與思維。或者我們應該說,盧卡斯以不同的社會面向追索一些同情與愛的真諦。
   
   影片中不起眼的畢格似乎是導演刻意放置而來呈現心底話的腳色。畢格結婚後心中多麼期待單獨一人,因為這樣可以為所欲為。問題是當願望實現後,反而體驗了 單身的孤寂,並把這分感受轉化給酗酒毆妻的羅夫。然而導演在這個節骨眼上並沒有完全放棄公社的理想,因為羅夫最後得到赦免並非返回家中,反而是融入公社之 中,以期為大眾洗碗盤才能獲得伊莉莎白的諒解。這似乎說明了盧卡斯其實相當眷念瑞典左派的主義與思想。
   
   人類有別於其他動物,當然是因為人的多樣與多變性,透過彼此的薰染,如何在互動中讓自己與他人共享希望的果實是相當重要的課題。不管在一個屋頂下人與人 的相處會有多複雜的變化,其實重要的是認知的問題。如果你可以大聲地告訴自己當下是快樂的,那麼不管環境如何,一切都將變成無關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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