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傑米.貝爾(Jamie Bell)
蘇菲亞.邁爾斯(Sophia Myles)
蘇格蘭 / 2007年 / 95分鐘 / 輔導級
禮讚:2007柏林影展最佳電影音樂藝術電影公會大獎
2007金馬國際影展觀摩 片
2007年金馬影展主題音樂
對繼母又愛又恨的叛逆少年哈藍,拒絕再被玩弄於股掌 ...
◎ 劇情簡介
哈藍的父親是位成功的建築師,在妻子自殺後便娶了祕書薇若蒂為妻,但兒子哈藍與女兒露西雖然與父母共住大別墅,卻時常對母親的死亡提出質疑,甚至直指繼母在母親尚未死亡之前就已勾搭其父。
露西終於離開這個家庭獨力發展,哈藍堅持住在父親為他蓋的樹屋。他在樹屋上居高臨下,偷窺鄰婦餵養嬰兒、偷窺鄰居男女的野地作愛,甚至也窺看父親與繼母的性愛。但樹屋不久遭鄰居報復而破壞,並撕毀牆上他亡母的相片。
哈藍發現湖中母親生前的小船,也發現船底有榔頭敲破的破洞。這一日薇若蒂主動上了樹屋並偷看哈藍的偷窺日記。哈藍憤怒指責她謀害了母親,兩人一番爭執,卻在肢體碰撞中發生了關係。哈藍雖明知這是薇若蒂的詭計卻也只能選擇離開。
哈藍到了愛丁堡被警察誤認為男娼,他趁隙逃離,憑著上樹屋的經驗爬上屋頂而逃過追捕。哈藍在屋頂上見到一名女子肯特極像他的生母,遂隨後尾隨。知道她在 一家飯店的人力資源部上班,於是他主動表示極需工作,肯特安排他在廚房擔任雜工。哈藍下班時總會跟蹤肯特到她的住處,發現肯特跟飯店一名經理暗通款曲。
哈藍在飯店頂樓的大鐘後,找到一個棲身的窩。同時居高臨下也正好可窺看肯特的臥室,在見到經理阿拉斯戴登堂入室與肯特作愛時,哈藍總會激動地穿上母親的 衣服,但不久哈藍的祕密基地便被經理發現了,哈藍遭到撤職,然而哈藍直撲經理家中。經理怕妻兒知道在外偷情之事,只好又讓哈藍復職。
哈藍被昇為大廳行李員,在他十八歲生日時,肯特請他喝酒,第二天兩人有了親密關係。肯特與經理在房內起爭執時,哈藍挺身相救,但也讓肯特知道他偷窺的毛 病。父親與繼母突然出現在飯店,原來父親負債要將別墅賣給建商,需要哈藍的簽字,哈藍不答應,反而回去夜襲繼母將她丢入湖中,但最終還是又救她上來。父親 道出其母死亡原委而真相大白。哈藍回去飯店發現肯特又有了新的男人,卻也讓自己走出心靈困境。
◎ 賞析
嚴格地說,本片雖然有許多情慾的露骨敘述甚至亂倫的情節,但將之歸納在少年成長的電影來看待,其實恰如其分。
少年成長期間,剎那失去了母親,是一件相當殘酷的事。剛脫離吸吮期不久的孩子,潛意識中殘存母親的記憶是多面而複雜的,於是少年成長的路途就變得岔路分歧,因一時難以正確抉擇,應對之道便只能全面承受,人格當然也因之而有了急劇的變化。
哈藍對於母親的位置被薇若蒂取代後,唯一能做的便是否定一切,甚至是以各種的羞辱攻擊繼母,因為亡母的地位在哈藍心中是永遠無法取代的。但潛存於哈藍心中的懷念與依賴,其時也兼具了更多的戀母情結,這些心靈中的元素也慢慢轉移到薇若蒂身上。
哈藍質問繼母何時開始與父親交往與上床;而在樹屋上也不時以望眼鏡偷窺父親與繼母的作愛。哈藍內心恐懼的是繼母的到來猶如一股強浪將會令他捲入大海之 中,為了摒除這股孤寂感,唯有居高臨下才能目觀一切,掌握一切。但他所記載與觀察的,其實都與「性」有關,因為青少年時期的蛻變,常令人措手不及,只能將 焦點放置在性的角落才能尋找到渲洩的管道。但真正的性愛之道又豈是在成長過程的哈藍所能領納與理解?於是當繼母上了樹屋,一場亂倫戲碼於焉展開。
哈藍天天爬樹的情節合理地轉移到愛丁堡的房子屋頂上。也因為攀上了屋頂居高臨下而發現了長得極像母親的肯特。這段「情」的緣由也是建構在「母親」影像與 情懷之中。於是前後有了連貫,哈藍怪異的性格也就有了說詞。其實哈藍一直無法自母親的子宮內真正走出,所有面對的一切有了變化,看似無所懼,其實是因他的 背後有個人造子宮可以依靠──樹屋。就算在飯店找到廚房雜工的工作,他最滿意的則是大鐘後面簡陋的臥房,因為這兩者如出一轍。
哈藍在大鐘後依然可窺看長得像母親的肯特,這也呼應了在樹屋上的窺看。顯然地,哈藍樂此不疲的結果,讓他陷入無法自拔的窘境,猶如掉入坑洞中的受難者,若非在洞中尋得他路而出,否則是必須從坑洞口拉他一把,而這一段的過程讓哈藍有了試煉與成長的機會。
肯特這個角色是雙重性的,起碼在哈藍的眼中是如此認定。其一:肯特與哈藍生母是很相像的,不管肯特認不認同,哈藍被吸引的原因就是這個理由;其二:肯特 終究以情愛與性慾來接納哈藍,這使得兩人面對彼此的位階又還原到情侶互動。而這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面向,其實是無法完全區隔的。
佛經中對於生死輪迴的論說,提及受生入胎前會見因緣父母交媾,若對父親產生愉悅者將入胎為女;若對母親產生愉悅者將入胎為男。這也輔助了佛洛伊德學說的某些不足;當然也就更能詮釋所謂「戀母情結」與「戀父情結」的緣由了。
肯特其實是外冷內熱的女人,當哈藍潛入她的房間時,發現了一支按摩棒,這便透發了肯特是縱情於慾望中的人。雖然交上有婦之夫,有時難免會有些許的落寞,但只要在情慾中獲得滿足,一切便有了依歸。
肯特的行為不是對與錯的問題,這是當今社會的一個面向,也許太過偏向個人主義,但生命追索的終極目標卻往往必須回到自我與當下。這當然與個人主義有著不 同的角度與詮釋,卻也能在其中搜尋到彼此相連結的線索。而這些觀念與社會進展的脈動息息相關,導演藉肯特這名角色提供了現象;也從而豐潤了角色的性格與情 節糾葛和掙扎。
哈藍每次在情感受挫之後就會穿上母親的衣服,並用胭脂彩筆 在臉上塗抹。衣服是明顯的象徵,就像乩童附身一樣,唯有藉助另一表相的軀體,才能讓受挫的苦悶尋得宣洩。就醫學的角度而言,哈藍其實是有病的,但若不用如 此的意象來宣示,恐怕哈藍的病情會更加劇。胭脂塗抹則是否定了此刻此生的面目,但若否定現今的面目,那在未出生前的面目又如何呢?
就像禪宗公案一般,哈藍陷入了茫然困境中,他無力抗拒或解決之際,唯一能做的就是急速返回最安全的所在──母親的子宮。然而這畢竟是消極的做法,一味逃避與躲藏卻無力解決早已面對的困頓。
哈藍在繼母指控是他性騷擾後,他的怨恨更加火上加油,於是殺薇若蒂便成了當務之急。這份殺機其實早已蛻變為哈藍的惱羞成怒,他發現無法以「人」的角度面 對一切,因為所遭遇的回報,都是令他難堪與潰敗,既是如此,唯有以超乎「人」的情理對待,亦即還原到動物的獸性。當一個人被一頭野狼或老虎攻擊時,沒有人 會批評這些動物違反道德與禮教,這也是為什麼哈藍回去老家謀害薇若蒂時頭上披著一張狼皮的緣故。
哈藍在最後關頭及時回頭,也在父親的自白中獲知真相。而在愛丁堡哈藍發現肯特又有了新的男友,他選擇默默離開,因為他已經在瞬間成長了,在真正脫離母親的子宮後,勇敢地踏上自己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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