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桑德拉‧朱裏思(Sendla Zulisen)
佐尼‧拉納德(Zuolne Laneue)
南斯拉夫 / 1995年 / 160分鐘
禮讚:1995年坎城影展金棕櫚獎
為了獲得美女,讓好友誤以為戰爭持續而被困在地下室廿年…
◎ 劇情簡介
一九四一年南歐某地正陷入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烽火中,在馬高的引薦下,庫多加入了共產黨,兩人半夜劫走德軍的軍火而被通緝。在德軍的轟炸下,首都貝爾格羅德損失慘重,動物園的動物紛紛跑至街上亦難逃相互殘殺的命運。
庫多的妻子維拉已經快生產了,他卻愛上劇場的演員娜塔莎。庫多去找她時發現德軍上尉軍官法蘭斯也愛上她,於是在娜塔莎演出時,庫多夥同馬高到劇場內將娜
塔莎劫走,並在船上舉行婚禮。但在神父到達之前,馬高也因愛上她而將娜塔莎鬆綁。此時法蘭斯率領軍隊趕到,在槍火中娜塔莎投向法蘭斯的懷抱,而庫多受傷被
擒。
馬高回家時正巧遇上德軍大肆搜捕,於是他帶著自己智能不足的弟弟伊凡以及維拉和一群反抗軍躲入了住宅下的洞穴。此時維拉生下一男孩,取名為祖凡。
馬高假扮醫生潛入德軍的指揮部救出了庫多,但庫多躲在箱子內不慎引爆手榴彈而將自己炸傷。馬高只好將庫多送入地下室,並囑咐眾人不要外出,由他供應食物。
馬高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當天正好德軍戰敗,他為了佔有娜塔莎所以將眾人關在地下室,從此庫多在地下室帶領眾人生產武器,但庫多卻將槍賣給軍火販子。<
馬高不僅擁有了娜塔莎,也逐漸成為共產黨總書記的貼身幕僚,位高權重的他還替庫多立了一座銅像以紀念他過去的功績,同時也結合了電影而將過去的英勇抗暴
拍成影片。同時他偷偷地將地下室的時鐘每天撥慢六小時,因此當祖凡已經二十歲時,地下室的人都以為他只有十五歲。在一次狂歡中娜塔莎掉落地下室,一直以為
戰爭尚未結束的庫多帶著兒子祖凡衝出殺敵,正巧遇上外景隊在拍河邊婚禮的那場戲,庫多用槍槍殺了飾演法蘭斯的演員。第二天早上,庫多教兒子游泳時,因南斯
拉夫又介入內戰,庫多為了對抗飛機卻讓兒子淹死了。
馬高與娜塔莎將房子炸平逃之夭夭,卻又幹起了軍販火子。庫多領導著一群人迎戰內戰,在一次抓到兩名軍火販子而槍殺後才知道是馬高與娜塔莎。庫多依然不知真相地叫著好友及愛人的名字傷心不已。
◎ 賞析
藉由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背景成功地將戰爭帶來的殘酷以及人性的自私與荒謬呈現在映象美學之中,南斯拉夫的名導演艾米蘭‧庫斯杜力卡在一九九五年以此片得坎城影展金棕櫚獎絕非浪得虛名。
以略顯誇張的戲劇風格不僅真確地表達南斯拉夫這個民族的樂天知命與堅毅的鬥志,雖然對共產制度有著嚴苛的批判;但其實就人性而言卻是下筆厚實。
德軍轟炸,動物園內的動物紛紛逃離,此時人與動物是全然一致的;導演精巧地將管理員伊凡也放置在地下室,這就詮釋了一種另類的「諾亞方舟」意象;另一個
出路則放置在人性的貪婪之上。馬高為了獨佔權力與功勞;加上娜塔莎的誘惑,遂將好友庫多騙入地下室,而這群在地下生活了二十年的人群當中有一名是馬高自己
的親兄弟伊凡。
女色與權力會使得人心腐化?或者這是人性中的染污心識所
致?畢竟能逃得過誘惑的人是少之又少,尤其在這麼複雜而又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戰亂時代。但在一板之隔的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上,不免會讓人感到無比的荒謬。這
樣的謊言建立在令人恐慌與不安當中,兩相對照下,生命幾乎就無法用如常的價值觀去評視了。
從出生到二十歲都一直住在地下室的祖凡第一次上到地面時,看到月亮還以為是太陽;而第二天真正見到旭陽升起時情不禁地讚嘆。祖凡的父親庫多不僅孔勇有力
又粗獷豪邁,但一直在地下室成長的祖凡就顯得瘦弱不堪,甚至毫無主見。這二十年歲月中因為每天偷偷撥慢了六小時,所以他以為自己才十五歲,但真正的問題是
在地下室的日子中,他不似其他小孩一樣有著正常的教育管道,使得他在面對許多突發狀況時總是不知所措,只能驚惶地叫著「爸爸」!這一切的源頭被還原時,我
們就更真確地認清了馬高的貪婪面目。
娜塔莎是一名姿色佳但演技不怎麼樣的
演員,她周旋在庫多、馬高以及德軍上尉法蘭斯之間,其實也並非她的本性。坐在輪椅上的弟弟巴圖不僅是她生命的負擔,也不著痕跡地傳達出這塊不知名士地(影
片上如是說)的人民寫照。娜塔莎無法抗拒整個環境加之的壓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順水而行,在保住生命的同時,也順勢帶給弟弟一點希望。導演在這一個層面而言
是有著無限悲痛的隱喻與吶喊。
庫斯杜力卡生長在一個共產黨的家庭中,身為
獨子的他竟然選擇以電影來批判共產黨,這一點是令人刮目相看的。馬高向娜塔莎形容庫多時的詮釋是極佳的台詞展現。馬高介紹庫多入共產黨,其實是藉用他的勇
猛而不畏死,也因為如此,馬高就把自己界定是在「電力工程師」的位階,而庫多則只是一名爬電線桿的工人。
政治權力是靠著鬥爭才能擁有的,馬高就是一名標準的鬥爭高手以及共產黨員。問題是在這些激烈的人性廝殺中最後的勝利者是否真如預期?所謂得與失的真正認知常常令人捉摸不定;甚至最終會發覺原來每個參與的人都是受害者。
影片最後出現了通往歐洲各地的地下通道。這是一種意象的呈現。戰亂以及共產制度都使得人心潰散,於是藉著地下通道紛紛逃離。這是一種對體制不滿的具象批判,那名德國人最後寧可坐車由地下通道至義大利吃比薩,就是對生活有著不滿足的具體行動。
對伊凡這名動物園的管理員而言,與他生命最密切的不是哥哥馬高或者其他人,而是那隻與他一直在一起的猴子,但當他發現哥哥竟然將他騙入地下室浪費了二十年的光陰時,不禁憤怒地用手杖鞭打馬高。每一杖每一鞭都是二十年來在地下室所累積的怨與恨。
伊凡最終選擇了上吊結束自己的性命,其實是在二十前德軍炸毀他的動物園以及動物時,他就曾嚐試著要上吊自殺。兩次的自殺時空對照後,不免讓觀眾覺醒這二十年的生命過程是更令人唏噓的。
庫多這個粗獷的堅毅生命是一種「受騙者」與「無知」的表徵。在地下室住了二十年,一心還惦記著狄托尚未重新組黨,他的理念似乎一切只有黨的利益前提,雖
然他一向會在這個理念中適時地完成自己的慾望。偷偷帶著兒子祖凡走出地下室卻又遇上了拍片現場。這是一次巧合的陰錯陽差,卻也更紮實地提供了庫多的單向生
命思索。庫多被詮釋為共產黨所騙的愚痴人民,他們不懂表相的富麗堂皇是建構在虛偽與險詐之上。
馬高一開始決定讓眾人永遠躲在地下室時,似乎就預知了其後的命運,但這一切是每個人都不願直接去面對的。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自己的生命,最終馬高在攤牌之際不得不開始逃亡,從而在內亂中死於槍下。
導演在影片最後讓所有的人在河邊野宴跳舞,每個人恢復之前的喜樂,似乎一切恩怨早已煙消散。不知不覺中河邊的土地裂為一塊小島,慢慢漂至河的中間。這種
魔幻寫實的手法在「誰來為我摘月亮」以及「敢愛就來」都有著相同的意象表達。畢竟生命的不堪在無法得到適時的安撫時,導演就不得不以這樣超現實的手法提供
了觀眾另一層滿足的空間,也使得本片更讓人思索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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