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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0日 星期二

屋上提琴手(Fiddler on The Roof)

導演:諾曼‧傑維生(Norman Jewison)
編劇:修隆‧阿利堅(Sholom Aleichem)
演員:托普(Topol)
   諾馬‧克蘭(Norma Crane)

美國 /  1971年 / 181分鐘
禮讚:1971年奧斯卡最佳音樂編曲獎
   榮獲奧斯卡八項提名三項大獎
一位樂天知命、安份守己、與世無爭的猶太人父親,面對三個女兒打破傳統、追尋自己的理想…

◎ 劇情簡介     

  在烏克蘭的安特夫卡夫村住著一群靠傳統過活而與世無爭的猶太人。他們樂天知命、安份守己,一切以父親為支柱的家庭,成就了這個既傳統又獨立的世界。

   賣牛奶為生的泰維雖然一直渴望有個兒子,但老天似乎有意與他作對,讓他連生了三個女兒。這一日村裡的媒婆來替大女兒賽朵作媒,對象竟是與泰維年齡相近的 屠夫伍拉薩。由於村人很少與外界交往,能嫁得有錢的伍拉薩似乎也是不錯的點子。泰維在妻子歌蒂的慫恿下也就答應了,雖然他們也知道賽朵從小就喜歡裁縫康莫 特。

  賽朵不甘就此失去真愛,鼓勵康莫特勇敢地向父親提親,使得泰維相當為難,因為他已答應伍拉薩;更何況如果反悔,他的父親權威立刻會受到挑戰。泰維最終還是受了兩人的真情感動,遂答應了賽朵與康莫特的婚事。

  當地的治安官與泰維私交不錯,不時向泰維透露安特夫卡夫將會有一場風暴,但泰維認為他們一向不侵犯他人,並不以為意。

   這一日一名革命青年伯奇克來到村中,泰維見他模樣狼狽,表示願供他吃住,但必須教他女兒唸書。二女兒哈朵立刻被這名激進的青年所吸引,兩人很快墜入愛 河。伯奇克因為必須趕回大城市進行革命,在臨行前向泰維表示願娶哈朵為妻,一向以父母媒酌之言的傳統再次受到挑戰,泰維又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無奈,但在與上 帝一番自問自答後,泰維還是答應了。

  三女兒卡娃在田園受到一群烏克蘭青年調戲,幸好費耶卡出面制止。費耶卡也是烏克蘭人,但他的善良與風趣立刻吸引了卡娃。兩人由相識而討論書本,進而論及婚嫁,但這回泰維再也不肯答應了。而受到新潮思想的影響,卡娃毅然出走嫁給費耶卡。

   此時沙皇下令村人必須在三天內離開,眾人雖然無奈,卻無法扺抗槍桿子,於是在期限之前依依不捨地離開安特夫卡夫村。路途中泰維給了三女兒卡娃的祝福。雖 然他一向自豪的「傳統」已使他的自尊心徹底受損,但這一切似乎來自上帝的內心呢喃。泰維帶家人離去時相信,他們一定會找到一塊可以永久安身立命之所。

◎ 賞析

  本劇改編自一九六四年在紐約首演的同名歌舞劇,其中的「日出日落」、「如果我是有錢人」是採用東歐猶太人的風格編寫而成的音樂,不但支支悅耳,也使得本劇有別於其他歌舞劇展現了獨特的表演風格。

   猶太人的遷移悲情故事甚多,但本劇卻將觸角直探這個神秘民族的生活核心。屋上的提琴手雖然在影片中曾有過幾次的露面,但這只是一個虛擬的精神意旨與象 徵。概略地說就是生活對應不外乎情理,而這些爭論或抉擇最終都必須取得一種「和協」與「平衡」,正如一個人站在屋頂上拉提琴,不但要專注在技巧的表現;更 得注意身體的平衡,否則一失神就可能跌下來。

  就文學的層面而言,這樣的比喻不但高超也令人折服,因為這一切的力量來自猶太人的傳統。像中國的 傳統一樣,猶太人婚姻都是父母作主,而泰維的三個女兒卻都推翻了這個傳統。泰維面對這種挑戰自然會有抗拒,問題是樂天知命的他不時將委屈向上帝抱怨與傾 訴,久而久之在一問一答中感染了「愛」的力量,當思維被這份大愛擴染之後,現實的困境與疑惑瞬間就能得到答案。

  人在變化萬端的世界中,不但有著許多得與失;並且獲得與失去永遠是相對的。如果仔細就會發現,得與失其實也是一體的。有得必有失乃千古不變的道理,也正確說明了潛藏生命對應中的真確哲理。

   本劇的主線大體敘述了泰維嫁了三個女兒,卻也具象地傳達出猶太人的生命觀。安特夫卡夫村被營造成一個童叟無欺的天堂,這兒也許沒有文明的便利,但眾人卻 歡悅如天使。他們的生活簡單卻充實;他們的知識貧乏但卻擁有厚實的傳統,這一切與陶淵明的桃花源相當接近,也令現代人相當嚮往。問題是任何的主義思維最終 都會遭受挑戰甚至摧毀,因為時間的巨輪往往是結構的死敵,在新的思潮逐漸顯露之際,也正是上一代傳統接受挑戰的時刻。

  面對屠夫的求婚,泰維雖 然有些不願將賽朵嫁給他,但經濟條件卻鬆懈了泰維的堅持;酒精也瓦解了他的忐忑不安,因為他在傳統中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但當賽朵明確地表明立場,並偕 同裁縫師康莫特來表明心意時,泰維的矛盾掙扎使他自己也幾乎失去平衡。或許就是一種對「傳統」的莫明抗拒,泰維才在自答自問中答應了康莫特。如果泰維的生 活條件相當不錯,那他答應婚事的機率會變得很小。傳統是必須遵守,但如果傳統一直讓他生活在泥淖中,改變一下也許就是一種內心的求變吧!?

  面 對第二次的衝擊,泰維開始有了戒心,但二女兒哈朵愛上的是熱血奔騰的革命青年,藉著伯奇克的街頭抗爭,「屋」劇也提供了當時多變的社會面貌,或許是這份衝 擊感染了泰維,也撼動了泰維傳統的思維架構。泰維在寒冷的車站送二女兒哈朵上火車的情境實在令人傷感無奈;但也由此嗅出一個大環境的轉變,以及傳統思維的 再次洗禮與衝擊。

  泰維的思想代表了傳統猶太人的生活觀,婚姻來自父母的作主。在他而言這一切都是極其自然不用懷疑的,女兒再三地擅自決定她們 的將來,使他開始思索「愛」究竟是什麼?於是他躺在床上問妻子愛不愛他?如果不愛為何又生了三個女兒?如果愛,那他為何一句話也說不出?在心境的檢視中, 泰維開始邁入了一個新的時代,但這還只是潛藏在深層意識中,當他早上醒來擠壓牛奶時,依然還是得面向傳統。

  泰維不答應三女兒擅自作主要嫁給烏克蘭人費耶卡,因為這正是他心中殘存「傳統」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就是說退卻此步,傳統將全部瓦解,如此泰雅在精神上將一無所有。因為在潛意識中三個女兒全都出嫁遠去,他將陷入惶然不安的困境。

  所謂的危機卻也常常是轉機。治安官與泰維交情雖然不錯,卻也不得不執行驅趕猶太人的命令。泰維這下面臨的是更大的挑戰,相較於拋棄家園重新尋找安身立命之所,失去女兒這件事就微不足道了。

  事實上泰維並不願意這樣在自己心靈天秤作比較,他之所以不願承認私奔的卡娃與費耶卡的幸福,為的只是一點父親最後的尊嚴。所以這一份的祝福只能出現在最後的遷移時刻,當一切都喪失之際,泰維似乎從中尋找到他真正擁有的東西。

   當傳統被徹底摧毀之際,其實也就順理成章地建構了另一種新的傳統。生命的傳承與經驗常常在這樣的撞擊中展現了新的動力。傳統如果是上帝的意旨;那新的脈 動未嘗不是上帝的另一種聲音?知足中總會有許多上蒼設定的圓滿,不管你的認知點何在,最終都將會有令每個人都滿意的答案。

  苦難應該是一項試 鍊,也唯有在艱困中悟出生命真理的人才能得到救贖。這一點泰維以一種自信與喜悅樂天的生活態度給了我們一項答案。從簡單的生活應對中,剝落了傳統的外相, 作者給了我們一份生命的厚禮。在傳統的桎梏中仍然有著愛的包容,而這一切不管如何解構與改變,在人性的交集中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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