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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1日 星期三

紅鬍子(赤ひげ)(Red Beard)

導演:黑澤明(Akika kurosawa)
演員:三船敏郎(Toshiro mifune)
   藤原釜足(kamatari Fujiwara)

日本 / 1965年 / 180分
禮讚:1965年威尼斯影展最佳男主角
   日本各個電影獎中的最佳影片獎
八段醫生懸壺的義舉故事…

◎ 劇情簡介     

  新出去定是一名長得一嘴紅鬍子的醫生,故一般人均稱他為紅鬍子。他經營的小石川醫療所不僅開放義診,且大部份的病人都是免費的。

  這一日保本來醫療所,原本只是聽天野醫生的建議來看看,沒想到被紅鬍子強行留下以接替離開的津川。保本發現自己的行李也被運來了,而且紅鬍子要他交出在荷蘭醫療所的筆記與醫學圖鑑,這更引發保本的不悅。

   保本故意跑入隔壁禁止入內的獨戶病房,以便因犯規而將他趕出,沒想到卻引來病房內「螳螂女」的精神病患攻擊。保本命在旦夕時,剛好紅鬍子趕回救了他。而 這期間保本原本的女友千草的妹妹政枝一直來探望他,但因保本怨恨千草在他出外學醫時交了其他男人,故保本不願見她,政枝總是失望地離去。

   紅鬍子要保本照顧臨終的病人祿助,但保本卻嚇得逃出門外;在為女病患縫合傷口因病患強力掙扎,保本竟然也昏倒了。保本再照顧一名佐八的病患,他雖然命在 旦夕但因平常樂於助人,故引來很多人的關注。而在佐八最後一口氣時,屋外竟然山崩,並浮出一具女人的骨骸。佐八這才說出他過去的往事。

   佐八認識一名叫奈佳的女人,兩人如漆似膠,但佐八想見她的家人卻都遭到拒絕。有一天發生大地震,佐八急急回去,但在瓦礫中卻找不到奈佳的屍體,從此奈佳 也失蹤了。二年後佐八在淺草觀音寺又遇上揹著一名嬰兒的奈佳,奈佳才痛苦表示在認識他之前其實已與男人訂親。當天夜裡奈佳來找佐八並自殺在他懷中,傷心的 佐八將她埋在自己的工作室下。說完佐八就去世了。

  保本與紅鬍子為領主診病,謂此為奢侈病;並在妓院內救回十二歲的小豐。在保本細心照料下小豐慢慢融入了人群,也開始懂得救助一名家貧的七歲男孩長坊。長坊的父母為了不願孩子受苦,以老鼠葯毒三個小孩,幸長坊吃得最少而獲救。

  保本最後原諒千草,並娶千草妹妹政枝為妻,同時放棄了到藩主那兒當醫生的願望,情願留在小石川醫療所繼續著紅鬍子的濟世工作。

◎ 賞析

  以原著「山本周郎」的八則雋永小說改編集匯而成的電影「紅鬍子」,在一九六五年再度揚威威尼斯影展,三船敏郎則拿下最佳男主角的殊榮。

  片中雖然主調放在新出醫生懸壺的義舉,但除了在醫學的呈現之外,似乎也放置了中國「俠而不武」的劍客精神。日本人崇尚的武士刀與柔道,黑澤明畢竟還是不能忘懷,遂在妓院救小豐的場景中作了再次的呈現。

   新出醫生之所以將自身全力投注在醫院的義診中,幾乎與中國的魯迅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魯迅因見日本人槍殺村人,但眾人毫無悲痛之情,他認為中國人病了,病 的非身體而是靈魂,於是捨醫就文,期望以文學來拯救中國人的靈魂。新出則認為日本人尤其低下階層的百姓最大的困境是貧窮與無知。但事實上醫學對這兩個問題 似乎也不能完全對症下葯。

  保本的角色與新出的對立逐漸認知生命的真相,並 體認到新出的生命哲學與態度。這一點充份顯示新出不僅是高明的醫生,也是優秀的良師。新出雖然以醫葯濟世,卻深深體驗到醫葯的侷限性。以現今為例,醫生是 否能真的葯到病除是個疑問,充其量也只是減輕病人的痛苦罷了。新出比現今的醫生更勇敢地承認了這份無奈,但他依然永不懈怠地尋求新的知識領域。當保本剛到 時,新出就要他交出醫學筆記以及西方醫學的圖鑑。因為在新出的眼中,所有醫學上的知識都是人類共有的,不能當作私人的產物。

  「螳螂女」應該是另一則小說的故事,但限於篇幅,她過去的遭遇全部在與保本見面時以獨白來敘述。這段情節倒是技巧地使受傷的保本開始認真地面對這位紅鬍子醫生。而保本的女友千草與其妹政枝的三角關係應該也是一篇精彩的小說。

  政枝為了替姐姐贖罪才來?或者她是真情地愛上保本?這些人性底端的思維並未被放置太多的元素;而千草的移情別戀是因為保本有著什麼缺點?這些困擾都使得這段戲略顯平板。所幸這些都只是大環節中的小環節,還構不成太大的缺失。

   祿助這位臨終的病人帶出了另一段故事,他的女兒小邦是個悲慘的角色。小邦的母親背著祿助與店員離家出走,而為了不讓男人離去,母親強迫小邦嫁給男人,並 生下三個小孩,但母親卻也因此對她懷恨不已。男人每日喝酒之外,還要小邦回去向祿助要錢。祿助臨終時,小邦與孩子能陪侍在側,應該也是一種安慰吧!

   保本在這之前曾被派去照顧一名臨終的病人。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應該是在臨終時,莊嚴的死去是一生的重要詮釋,而一名醫生更應具備這種悲憫的情懷去幫助往 生者,這份人文關懷雖然兼具了宗教的信念,卻也使得影片更具有哲學氛圍。只可惜自以為是的保本以為自己已學得醫術精華,卻沒想到連這種互動都無法做好,嚇 得奪門而出。

  片中為一名外傷女子縫合傷口的戲拍得相當逼真,以前在電影院 看這段戲因全身裸露是被刪掉的,而DVD的版本反而真實呈現,真是令人驚嘆。女子之所以強力掙扎,是因為當時並無麻醉葯,一針一刀病人都得承受,為了完成 手術也只好將病人四肢綑綁以及封口。保本在這兒再度受到試鍊,血肉模糊、腸子外流的場面讓保本嚇得當場昏倒。

   佐八這段戲呈現了一段幽淒的愛情故事。奈佳送傘而結識佐八,像極了白蛇傳的許仙與白素貞,但奈佳其實早有了對象,雖然談不上這個對象是好是壞,但在別人 眼中其實都是一樁美事。奈佳的再次感情發展,象徵了女性的一種自覺,也許無法轟轟烈烈,但起碼是一次勇敢的嘗試。隨著地震而消失的奈佳,讓佐八陷入了極度 痛苦中,而兩年後的再度重逢卻已今非昔比。傷心的佐八將自己麻醉在酒精中,而愧疚難安的奈佳竟是抱著尋死的決心死在佐八的懷中。

  這段故事其實可以用更美的角度來詮釋,只可惜為了不掩蓋保本與政枝這條線,所以依然以附著的支線來呈現,所有過程也都以對白帶過,不免讓人嘆息。

  十二歲的小豐及七歲的長阪之間的相互憐憫與救助,充份展現了人道主義的極致,在窮困的壓迫下,人性便會扭曲而變化,當人不再相信人之際,這表示這個社會已經病入膏肓,黑澤明對此作了無情而有力的批判,卻也留置了令人期待的人性至善。

   長阪全家吃下老鼠葯時,為了拯救長阪,全部的廚娘以及小豐面對深不可測的古井大聲吶喊長阪的名字。身為醫生的新出並未對這種「叫魂」的迷信舉動制止,反 而放任這種真情關懷在黑夜中逐漸拓散開來。直到長阪將毒葯吐出後才叫人轉告這群婦人。這種情與理的兼具,倒也顯現了「紅鬍子」這名神醫的睿智與寬容智慧。

  黑澤明以此片參展時特別用手工的方式將每一格的新出染上紅色的鬍子,也許他別有用意,但事實上全劇中的情節似乎與紅色鬍子無啥瓜葛,或許只是一種與眾不同的表徵與詮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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