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柳樂優彌、中村飛影
日本 / 2004年 / 140分鐘 / 輔導級
禮讚:2004年坎城影展最佳男主角
日本第47屆藍帶電影獎最佳影片、導演
本片是根據日本1988年東京發生的真人故事改編成電影,敘述被不負責任的母親遺棄的四個小孩…
◎ 劇情簡介
原來房東不想把房子租給小孩太多的家庭,故惠子只好用這一招,同時規定除了京子到陽台洗衣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出去。惠子留了一點錢然後就離開了。有時候幾天;有時候一個月,孩子們也都習慣了,最後一次說聖誕節會回來,但卻失約了。
阿明知道小雪的爸爸在羽田機場作事,沒錢之際會去找在柏青哥店工作的男人要錢;或找業計程車司機的男人,兩人雖然都不承認自己是其中一個孩子的父親,但多少都會拿個幾千元日幣打發阿明。
過年時母親全然沒有消息,阿明從郵寄包裹上的電話打去後,是惠子的聲音沒錯,但她卻自稱是山本太太。這一回阿明知道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但他還是負起「家長」的責任,分給每個人一點零用錢。
阿明在外認識了幾名同年齡的男孩,男孩不但佔用電視大玩電動玩具,甚至要阿明下次也去偷竊,但因阿明家中被斷水斷電,不時發出惡臭,這批男孩再也不願到他家去玩了。
阿明帶三個弟妹到公園洗澡、洗衣服,在公園內認識了一名中學女生水口紗希,水口很快變成他們家的常客。她見阿明缺錢,竟自告奮勇以「援交」的方式賺錢給阿明,但阿明卻憤怒地將錢撥撒在地上而離去。從此水口紗希就不曾來找過阿明。
阿明不時拿著桶子等在超商的後門,好心的店員總會將賣不完但尚未壞掉的食物給阿明。而房東有一次來按門鈴,問惠子去處,小孩回答母親去大阪作事,房東半信半疑地離去。喜歡棒球的阿明在校園邊看球隊比賽,因一名同學請假,教練要阿明換穿球衣頂替。但當阿明回去時小雪卻因跌倒而昏迷,最終阿明去找水口紗希,兩人將小雪裝入皮箱,帶她至羽田機場的草地上看飛機,那是之前阿明答應她的,最後兩人挖土將小雪的屍體連同皮箱埋入土中…。
◎ 劇情分析
根據發生在日本巢鴨這個地方的真實社會事件所改編的電影,「無」片以看似鬆散的結構來訴說四名被遺棄的小孩故事,實則從「紀錄」的手法慢慢帶領觀眾進入這個化外之家,從而精細地體會到生命在近乎絕境之餘如何尋求生計出口。
求生是一種本能,但更重要的是阿明最處心積慮的卻是不願與其他三個姐弟分離。而這四個孩子的母親是福島惠子,但父親卻完全不同。惠子從事的工作必定五花八門,這是她生活中的困境,或許也因為這樣,她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期望能找到一個可以仰仗的男人,而抓住他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為他生個孩子。只可惜這些男人每個都逃之夭夭,一則養家活口大不易;二則是惠子的生命態度使得這些男人有了逃避的心態。
惠子從某個角度而言並非是狠心自私的母親,她久久回來一次卻都不曾忘記給每個孩子一份禮物。她想扮演好母親的角色,但事實上她的觀念與思緒卻永遠只是一個孩子。說得正確一點,惠子有時還得小孩來照顧,好比說惠子回來時知道家中煮咖哩雞,阿明立刻端一碗孝敬她。只是惠子的生命觀念是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在這個專執中無法兼顧到社會倫常的律規。率性而為的個性也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惠子堅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這是她的理想與願望,但前面四次失敗的後果,她卻沒有善後,正如一名在沙灘建沙雕城堡,失敗之後便棄之不顧,於是沙灘殘留的必是許多殘破與不堪。但惠子絕對不會思考這些,對她而言,她的信念是一直往前,直到攀附到一塊巨木而不致讓她沉入水底,至於其他則只是流水漂過的一些腐幹殘枝罷了。
皮箱在這部影片中顛覆了觀眾的觀念,卻也道盡了生命的另一番苦楚與悲涼。因房東不喜歡有小孩,故小茂與小雪被裝入皮箱內「偷渡」入新居,夜晚再由阿明到車站去接京子回來。然而當小雪死了之後,阿明卻發現小雪長大了,小皮箱再也裝不下她。而這口皮箱最終也變成小雪的「棺木」。這在文明的世界中是何等荒唐之事,但從阿明的角度去想,卻是最完美的作法與結局。
小雪的父親「聽說」是在羽田機場上班,但其實也只是機場的計程車司機。然而幼小的心靈早已為這些線索自行組合成一段完美的想像。而羽田機場每日騰空呼嘯而去的更是一種期待。阿明曾告訴小雪通往羽田機場的是單軌電車,有一天一定會帶她去坐。只是這一些的願望都只有在小雪死亡之後才能實現,生命的困境與現實與想像的落差往往令人喟嘆悵然。
四個孩子都沒戶口,當然也沒上學但卻都有著強烈的求知慾。阿明嚮往當棒球選手;京子渴望成為鋼琴家,但在現實生活中,阿明其實兼具了父親與母親的角色。他在獲知母親已成為「山本」太太之後,他知道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堅毅地扛下家庭的重擔,甚至在過年時還可以給每個人一點壓歲錢。
失去母親的這段期間,小雪固然長大了,阿明也有明顯的變化,他到羽田機場找司機「父親」時,司機問他下體是否長毛?阿明否認但卻神祕地笑著;第二是京子起床時聽到阿明忽然變得低沉的聲音以為他感冒了,其實這是男孩變聲的開端。這一些變化是這部影片相當細膩的敘述呈現,這也堅定了阿明在本片中擔任起家庭重任作了正確而有力的說明。
生命的出生與到來都是一種個體,但在小時候的過程卻必須由父母教養,這不但是一種因緣;也是一種責任。這種遺棄的個案並非只有在日本有,全世界包括台灣都曾有過類似的事件。「巢鴨」事件的幽靈人口不會是最後一次;未來也必定會發生。
由於成人的不負責任,四名小孩喪失了童年的歡樂而提早進入了成人的世界,殘酷的現實逼壓得四個小孩面臨生活的絕境,然而縱然他們身受殘害,卻在遍體鱗傷之餘尋求快慰的片刻。公園變成一種樂園與身心釋放的所在,對照著看似完整的每個家,尤其房東太太時時刻刻抱著的那隻狗,更讓觀眾看清是人的冷漠與無情,更往上追索,不免會發現整個人世間也充斥著太多的無奈與困境。有時「活著」竟然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甚至生命的延展竟也是尊嚴受到屈辱的過程。於是當我們返觀自照之刻,前緣也就有如鏡花片片,瞬間失落。
阿明幾年的自我成長有時抵得過正常小孩的全部童年,阿明在每個角落扮演了人生該有的角色,但這份成長過程卻是所有觀眾的一面鏡子。但不管從那個角度去度測,任何在生活中的展現就是一種力量。
「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中飾演阿明的柳樂優彌以十三歲的年齡打敗當年「2046」的男主角梁朝偉,榮登當年坎城影展最佳男主角。甚至在二oo四年被美國「時代週刊」選為當年的亞洲英雄。這些成就都是指陳一段男孩獨特的成長過程,因為獨特所以真實;因為真實所以可貴;因為可貴才能顯出生命的真諦。
欣賞本片應該用寧靜的心去觀察,像好茶般地回甘時,自然能體悟本片的意旨與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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