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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20日 星期四

田園春光(Hukkle)

導演:喬治.帕爾菲(Gyorgy Palfi)
演員:法蘭克.賓迪(Ferenc Bandi)
   喬西夫.胡卡斯(Jozsef Forkas)
匈牙利 / 2002年 / 75分鐘 / 普遍級
禮讚:歐洲影展歐洲新發現獎、法斯賓達獎
   匈牙利影展最佳首部影片獎、最佳外國影評人獎、學生評審團獎
   聖西巴斯汀國際影展最佳新銳導演獎、評審團特別獎
   烏克蘭基輔電影節國際影評人獎、傑出藝術貢獻特別獎、最佳新進
    電影、觀眾票選第一
  美國克里夫蘭電影節東歐最佳影片獎
  新墨西哥州(聖塔費)影展最佳影片
  香港國際電影節火鳥大獎
  代表匈牙利參加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
  匈牙利新聞獎最佳攝影、最佳配樂、最佳新銳導演獎
  德國科特布斯影展最佳影片特別獎、新銳導演獎、國際影評人獎、觀眾票選第一名  
  俄國索奇影展最佳影片金玫瑰獎
  巴黎電影節特別獎
  美國克里夫蘭電影節東歐最佳影片獎
對於那些厭惡看一大串字幕的觀眾來說,本片是最好的解藥…

◎ 劇情簡介     

  一條蟒蛇在夜間的草地石縫中時快時慢地爬行,月光映照在蛇的鱗片上閃閃發光。第二天早上,獨居的老人倒了一杯牛奶走到門口的木椅上,他微笑地望著路過的腳踏車、路人、甚至汽車及小麥收割機,同時他也不停地打著嗝。

  這個小村鎮看起來好像一切都很平靜,但甲蟲輕輕走在草葉上;貓兒在草地上打滾伸懶腰;成羣的綿羊相互推擠著。再仔細看,馬車與腳踏車的輪子規律地走著,這一切律動似乎也催逼著大地花草緩緩成長。風輕輕吹來,驚慌的兔子匆匆地遁入草欉中一個男人走入酒吧內,一名婦人倒了一杯水給他,婦人的臉上透發著一種古怪,而外面一群中老年人正興致盎然地玩著木製的保齡球,觀看的人悠閒地喝著啤酒。一名專門替豬交配的男人趕著一隻種豬,到約定的所在讓豬交配,經過路邊的房子,老人依舊打著嗝。

  工廠內裁縫車的馬達轉動著,針與線的結合縫製了成品,年老的女人透過老花眼鏡認真地工作著,而一名老太太從隱密的家中分倒了許多小瓶的液體,用紙分別包裝後分贈給工廠的女工。

  兩輛車經過打嗝老人家前,然後又退了回來,讓路給一輛碩大的小麥收割機。似乎到了晚餐的時刻,每戶人家都開始了作菜與晚餐。有一戶人家的男主人獨自大快朵頤,而其他的家人(都是女人)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食物進入肚中後,鏡頭轉向醫院,一名男子到醫院檢查身體後,由妻子駕馬車離去。

  婦人將男人吃剩的東西倒給貓吃,最後貓倒在地上死了。警察開車到野地,他下車小便,然後開車經過打嗝老人家門前。一場喪葬隊伍也從另一個方向經過,大家的表情木然但卻無人落淚。養蜂人入蜂房取蜜然後以分離機讓蜜流出。一名女孩舀食物給三名躺在床上的男人;夜晚土撥鼠出來吃了蚯蚓;早上婦人鋤地鋤死了土撥鼠,然後丟給狗吃,午餐後女人靜靜地洗著杯盤。而警察開車到一戶人家卻找不到男人,鏡頭卻在水池中映照出一名男性屍體。一群男人依舊玩著木頭保齡球,突然一陣地震,麥田的草人倒下;雞蛋互撞而破裂。

  一場婚禮中眾人吃喝跳著舞,也都是女人與女人跳,一名女人唱道:「如果老公對妳無理取鬧,夫人妳一定要餵飽他,多加一點胡椒,讓食物美味,他就會在天黑之前,服服貼貼。如果妳深愛妳的老公,好菜好飯會讓他開心,」警察也在場,他靜靜地看著四周,聽著女人又繼續唱道:「我將前往那遙遠的山村,到那連鳥蹤跡都不多見的地方,我和送子鸛鳥一樣寂寞,沒有人來撫慰我,傷心的日子,痛苦的生活,悲悽的星辰讓清晨也蒙塵。」

  警察繼續觀察著四周,夜晚下起雨來,而老人依舊打著嗝…。

◎ 劇情分析

  法國導演盧貝松剛出道時拍了一部「最後決戰」,以及德國導演維特.荷默亦曾拍攝「浮生狂想曲」,這兩部影片的特點就是全劇都無對白台詞,也因為如此,喜歡電影的人對這兩部影片也就印象特別深刻了。

  電影號稱映像藝術,在聲光影的整合中才能構成畫面的連接與故事結構的敘述,尤其在畫面中的組合必須具備戲劇呈現的元素,至於對白在編劇學來說,是不得已的處理方式,換句話說,成功的電影應該以影像中的動作、氛圍、道具或光影來詮釋所謂的映像語言。然而侷限於人類的潛在心靈與隱微曲折的複雜心態;有時又必須兼顧情節的連貫,電影幾乎是無法離開台詞的,甚至有些相當受人注目的名片,亦是靠許多大量的獨白或台詞建構完成的。因此純粹是以影像構成而捨棄台詞的影片,亦必須能讓觀眾理解與接受的電影創作,實在是少之又少而且亦是相當難得的。除了前面所敘述的兩部佳作之外,匈牙利導演喬治.帕爾菲的作品「田園春光」不僅算得上是異類,亦是電影界難得的創作。

  也許有人會看不慣這種無聲的電影,畢竟人都是依仗五種感官與意識連結而產生接收的訊息,而電影亦早已被許多人界定為聲光娛樂,所以在放映這部影片時總有一些人無法看完而半途離席。

  其實失去了對白,卻反而增加了我們一般人忽略的聲音,打嗝不斷的老人在影片中總會適度地出現,而許多經過他家門前的人、動物與車輛,不僅訴說了影片故事的結構與玄機,當然也間接地介紹了這個村莊的梗概。

  影片最後的婚宴舞蹈由一名女人唱吟的歌詞透露了這個村落不尋常的命案緣由,警察在一個山洞中終於找到了製造致人於死(或慢慢死亡)的有毒液體,但全村的女人似乎都有嫌疑,而其原因則是男人只知打木製保齡球,喝啤酒…而一切的工作全落在女人身上,不管家事或工廠的勞動,況且女人還得遵循古時候民謠的教誨-要好好地餵飽男人的胃。

  警察有一場戲是回到辦公室內前,與一名女同事相互注視甚久,兩人有著各自的表情,而內心深處卻又相互牽引著一件弔詭之事,這正是這件謀殺案的旁描側寫,也將這村中的連續死亡案件有了全盤的介紹。

  導演為了呈現村落的白天與夜晚,使用了大量的動物與植物的呈現,從而在寧靜的美與生命動力展現中,夾雜了令人倍感意外的謀殺案。其實只要仔細聆聽,連寧靜都是有聲音的本質,這自然就構成了這部影片的質感與特色。除了光與影的極端對照之外導演也提供了人性思索的面向。

  也許全村的女人(包括那名女警)都知道謀殺男人的真正理由,這會不會是替千古以來女人承受的不平地位提出了一點抗議與辯證?當那名釣魚回家的男子獨自享受佳餚時,其他家人包括小女孩都只是冷眼旁觀。他們不是在欣賞自己所作的佳餚被丈夫吃得精光,而是在見證女人終於從歷史中站出揭竿起義。而這種的碰撞是必須以一種極端的手法才能完成轉換歷史的儀式。

  大自然中的種種生命都是值得禮讚的。但某個角度而言,卻也是殘酷無比。土撥鼠夜晚吃了蚯蚓;天亮被農婦鋤頭鋤死,然後又被狗兒吃掉,在生命與生命的碰撞中難免有著令人心悸的鬥爭,但這一切卻又被每日昇起的溫煦陽光淡釋了,在光艷中植物競相增長著;車輪繼續轉動著;而母豬也因趕豬人帶來的公豬而努力交配並繼續繁延著,從表相來看,這個村莊就像全世界各地的村莊一樣,洋溢著溫馨與寧靜。

  片尾一架現代化的噴射戰鬥機俯衝鑽過小橋下然後又急急升空而去,駕駛員得意地回頭望著村莊,猶如一記响雷般催動了這個村莊的動力,因為不管後續如何,人一定會存活下去,村莊一定會存在,而花草樹木以及各種動物亦一如往昔。

  下雨了,地面積滿了雨水。水也許是慾望,但亦是生物的生機,這些鋪排看似各自獨立,但其實卻都是導演的匠心獨具。也許你以為這只是一部紀錄片,但千萬別忽略了導演精心佈置的點線面,這些具象的小情節終究構成了全劇的脈動。

  有時候觀賞一部閱讀習慣全然不同的電影是一種挑戰,因為我們必須更專注地觀察一切的線索,在所有的堆砌連結中,我們將會找到以前從未發現過的可能與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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