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費爾南達(Fernanda)
蒙特內哥羅(Montenegro)
羅伯托·安德拉德(Roberto Andrade)
巴西 / 115分鐘 / 1998年
禮讚:1998柏林影展最佳影片金熊獎、最佳女主角
1998金球獎最佳外語片
1998美國影評人協會最佳外語片
朵拉專門在里約熱內盧火車站為不識字的人寫信,一封信一元。安娜帶著九歲的兒子約書亞來要求寫信給素未謀面的父親,出了車站卻出車禍過世。…
◎ 劇情簡介
朵拉在里約熱內盧最主要的火車站-中央車站為不識字的人寫信。寫一封信收一塊錢,如果需要代寄,就再加一元。
這一天,安娜帶著她九歲的兒子約書亞來要求代為寫信,因為約書亞一直很想見他素未謀面的父親耶穌。
朵拉的父親四處風流,很早就離家出走,所以朵拉基本上是不信任混亂穢濁的人際關係。似神父般聽別人的「告解」,卻又像上帝般地決定這些信要不要寄。
和鄰居艾琳以讀取代寄信件取樂,她們認為重要的信才寄,其他的信則統統扔掉。如果兩人意見不同,就暫時把信收進抽屜改天再決定,約書亞給父親的信就在其中。
第二天,安娜與約書亞又來到中央車站,口述了第二封給約書亞的父親的信,但一出車站,安娜因為等待撿拾陀螺的約書亞而被公共汽車輾斃。
朵拉不忍心,先是收留約書亞,第二天與地痞將約書亞賣給收容所,得一千元買了夢昧以求的電視機。
艾琳指責那些人會將約書亞的器官賣掉,朵拉心中不安,第二天冒險將約書亞救出,並帶他去找父親。
經過一番風險,朵拉改變主意想要偷溜,誰知約書亞也偷偷下車。兩人錯過回里約的車,幸好遇到好心的卡車司機願意順道載送。司機是傳播福音的人,朵拉動了情,司機反而逃避了。朵拉只好以手錶抵用,二人坐了一輛簡陃車子趕到目的地,耶穌卻早已搬走,依新地址循去,得知的是耶穌失蹤了。幸好屋主的兒子通知耶穌的大兒子──約書亞同父異母的哥哥。
大兒子請二人回到他和二兒子新的住所,那兒有一封耶穌自里約寄回來的信。朵拉為不識字的三個兒子唸信,才知道原來耶穌是去里約找孩子們的母親安娜。
朵拉認為約書亞與二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同住,並且學習父親的木工手藝是最好的安排,半夜便悄悄離開,返回里約。維繫她和約書亞思維的是途中兩人的合照相片。
◎ 劇情分析
朵拉在車站為人寫信,但大部份的信件卻都撕毀或燒掉,這必須從朵拉自己的身世談起。朵拉的父親與一般巴西男人一樣,酗酒、捻花惹草、不負責任,在她小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十六歲那年,朵拉在路上遇見父親,她問:你認識我嗎?父親愣了一下,很快輕佻地說:我怎麼會不認識妳這個大美人?朵拉確定父親早已忘了她這個女兒,說聲認錯人後離開。也因為這樣傷感的情懷,使得朵拉以「上帝」、「法官」的身份來判決代寄信件的死活。
九歲的約書亞要媽媽安娜寫信給父親耶穌,雖然媽媽告訴約書亞,父親是酗酒,並且遊手好閒,但拗不過孩子的堅持還是來車站請朵拉寫信。第一次見面,因為朵拉不喜歡約書亞拿玩具陀螺割劃桌面,使得兩人交惡。第二天就目睹母親因為等待撿拾陀螺的約書亞而命喪公車輪下。
朵拉看盡了人生百態,雖然心靈底端有著人性的善因,但大環境的貧窮混亂使她變得冷酷無情。為了擁有一部新的電視機,她接受車站流氓慫恿,將約書亞賣給人蛇集團。當朵拉的室友告訴她那些人是將小孩殺死後販賣器官時,朵拉的良心發現了,第二天冒著生命危險將約書亞救出。
從朵拉送約書亞去找父親的過程中,我們發現編導豪情般地呈現巴西的遼闊土地。這種寬闊的感覺不是我們住在四百公里長度的台灣人可以理解的。再加上文盲充斥、交通不發達,我們可以感受到人的相會是一種偶然,但分開就是一種未知數,在人際的疏雜中維繫心靈互動的似乎只有宗教與樂天性格了。
列車進站時,貧窮與混亂促使乘客紛紛躍窗搶座位,道盡巴西貧窮的面目。諷刺的是巴西是個天主教國家,性的紛亂反而未受到宗教的規範。所以對於安娜的要求寫信,朵拉直覺就認為是安娜自己想見男人,只是假裝以孩子要見父親為藉口罷了。這個簡單的推理認知是全劇重要的伏筆,透過固執的思維主觀地認定一件事。在結尾的意料之外,烘托出感人的情節以及朵拉自身的救贖。
路途中遇上傳福音的卡車司機,也許是多年來朵拉真正的動情;也可能是在迷失中想抓住一塊浮木。但朵拉在商店偷竊、說謊,縱然在化粧間向人借了口紅想要搏取司機的好感,司機卻逃之夭夭了。朵拉扶窗哭泣不止一種受挫,而是一連串的錯誤(包括賣約書亞,又帶他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使她開始真正去思索人生的真諦。
在丟掉背包失去一切金錢後,朵拉以手錶抵用二十元,終於到達目的地。男主人似乎也是個在外捻花惹草的男人,望著約書亞擔心地問朵拉:他乖不乖?朵拉違心地點頭,看到約書亞第一次流露出笑容,兩人第一次交心。當朵拉拿出安娜寄給耶穌的信時,男主人竟然鬆了一口氣,告訴朵拉說她要找的人早已搬走了,並拿出新地址。朵拉生氣了,她已經沒錢,如何帶約書亞再往前行?編導在此安排了一場盛大的天主教祭典儀式,在朵拉憤怒指責約書亞後,約書亞混入人群中離去。
為了尋找約書亞,朵拉疲累地暈倒在教堂內;醒來時朵拉的頭枕在約書亞腿上,這是兩人第二次的交心。約書亞想到由他去招攬生意、朵拉為人寫信,果然賺到不少錢。約書亞和朵拉立刻在路邊照相攤合照了相片。約書亞還買了一套洋裝送給朵拉。
終於找到耶穌的家了,但耶穌不在,只有他兩個兒子在。原來耶穌為了尋找安娜,整日以酒澆愁,然後獨自跑到里約熱內盧,寫信回來說明。
不識字的兄弟要求朵拉唸信,才知道父親耶穌是如此深愛著母安娜,兄弟們對父親的離家,大兒子認為:他一定會回來;二子回說:不會回來的;約書亞則是: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其實真正得到救贖的是朵拉,本就對人性有偏見,因為看到耶穌赤誠的一面,生命觀念有了改變。
第二天清晨,朵拉將安娜寫給耶穌的信放在耶穌寫給安娜的信旁,穿上約書亞送給她的洋裝,抹上口紅(約書亞說她擦口紅很好看),輕輕地推門離去。清晨醒來的約書亞急急趕跑至車站,但車子早已絕塵而去。朵拉在車上含淚為約書亞寫信,希望約書亞不要忘記她,如果忘記,就看看兩人裝在稜鐘中的合照吧!
約書亞見到哥哥時,哥哥已經是出色的木工,這使得一向相當崇拜父親的約書亞心靈立時有了依歸。哥哥當場用車床車出一個陀螺送給約書亞當作見面禮,呼應了前場的佈局。一樣是陀螺,卻是不同的感受,從劇本的角度而言,這是相當成功的佈局。朵拉真正的徹悟則是在車上寫給約書亞的信中所提,此刻她最想念的是她的爸爸。是的,在「耶穌」真誠愛意的感召下,朵拉發現了人性底端的真誠愛意,在人性本善的立足點下,幾十年來對父親的不諒解,瞬間早已消逝無踪。
劇中的「耶穌」始終是個背景人物,卻是劇中人物努力追尋的目標。尤其耶穌的職業是木工,這與聖經中的耶穌其實有著若隱若現的呼應。正如「等待果陀」劇中,果陀始終不曾出現。
這種形而上的意象表徵運用得宜,會產生一股扣人心弦的動力,在宗教式哲學的領域思考中,使得這部作品更具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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