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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6日 星期二

飛越杜鵑窩(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導演:麥洛‧福爾曼(Milos Forman)
主演:傑克‧尼克遜(Jack Nicholson)
   露易絲‧弗萊雪(Louise Flctcher)
美國 / 1975年 / 120分 / 輔導級

講述的是一個為了逃避服刑而裝瘋賣傻的「正常人」藍道麥墨菲(Randle McMurphy)被送進精神病院 ...

◎ 劇情簡介

  三十八歲的麥墨非聰明絕頂,但個性卻始終與體制格格不入。當他犯了一點小錯而被判服勞役時,總會假藉各種理由來逃避,因此被法制當局判定送入精神療養院中,藉著長期的觀察,來判定他是否有精神病的問題。
   
  精神病院的醫生史畢維與麥墨非詳談,其實他已確認麥墨非並不是精神病,但還是讓他暫住院內。而在院內他認識了一名二百多公分的酋長,只是他不聽不講,其他人則都是自願進來,因為他們在心靈上都有不同的缺失,但卻渴望在體制醫療中獲得救贖。
   
  護理長萊姬德是一名美麗又嚴肅的人,她以定時的座談會,希望病人講出心中的不滿與感受,然後再以此各個擊破,甚至嚴格看管病人吃藥,她總認為醫療是一個最值得相信的體制,但她卻忽略了有些病人,是因缺乏自信與女性交友,而逐漸隱藏了自己。
   
  玩世不恭的麥墨非與塔柏打賭,謂他能雙手拔起一座方型的水龍頭座,然後砸破窗戶,並逃出這家精神病院。但是最終,他還是無法拔起而失敗,可是這件事,卻看在酋長的眼裡。慢慢地酋長在麥墨非的帶動下,也逐漸參加了眾人的活動,與醫護人員打籃球,酋長站在籃子下輕易把投入的球又推出來,這引得眾人一陣笑聲,但也引發了兩隊人馬的衝突。
   
  當麥墨非決定要離開精神病院時,他帶了幾名風塵女郎入內狂歡,甚至也讓女郎與病人同床,這名病人便講話不再結巴。
   
  或許因為狂歡過度,所有醫院的人全醉倒了,直到第二天警衛來上班。而護理長萊姬德立即將麥墨非單獨囚禁,並召開醫生的會診。雖然有些醫生主張麥墨非並不是精神病人,但萊姬德卻利用一次手術,將麥墨非的腦白質切掉,於是麥墨非從此成了會走路的植物人。
   
  酋長這想起,麥墨非曾經提過,要帶他一起出去,但酋長表示他無地方可去,故當時放棄一次離去的機會,卻使得麥墨非變成這般模樣。於是酋長在夜晚時,先悶死麥墨非,獨自抬起那座方型的自來水臺砸向窗戶,趁著夜色,酋長帶著麥墨非的靈魂逃出了精神病院。

◎ 劇情分析
   
  肯‧凱西(Ken Kesey) 一九六二年寫了「飛越杜鵑窩」這本小說,而在一九七五年改編成電影。在第四十八屆奧斯卡金像獎中獲得「大滿貫」,也就是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編劇本五項大獎。另外獲得大滿貫的影片是「一夜風流」與「沉默的羔羊」。
   
  近乎舞臺劇的手法,採用了三一律的場景統一與事件統一,使得各種不同的面向的演員,有了各自的發揮,不僅是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也被稱為「影視表演的必修課」。除了這些榮譽,在雅虎網站上,有人將本片列為,死前必看的一百部電影之一。
   
  精神病院的療法與認知,其實歷史過程並不久遠,換句話說,對精神病的了解,在現代醫學而言,尚屬草創階段,面對這些精神疾病的患者,大部份均以鎮靜劑來處理。究竟是否尚有其他方法,目前還是有許多爭論的。
   
  中國古代對精神病患也分陰陽,陰者鬱悶無語,喜處一隅;陽者妄想狂語,滔滔不絕。治法當然也是舒緩與安神為主。
   
  以麥墨非而言,他並非精神病患,他只是聰明絕頂,擅長鬥爭,明明要服勞役,但他卻使出混身解數,逃避該有的懲罰。也就是在這種不認輸的情況下,使他處處顯得突出而有創意。只要他在的地方,必然充滿了動能,如果在一個可以提供各種機會的場域,麥墨非絕對如魚得水,問題是,他闖入了一個必然全面接受管制的精神病院內。於是另一種衝突就發生了。
   
  一個人存在的價值,其實在於能夠自由自在的自我,只是我們一直處在一個充滿體制的世界,正因為有了體制,就有一些維持體制的人,而這些人為了鞏固體制,或者他們的位階與既得利益,慢慢地,便與體制內的人形成了對立與衝突。
   
  飛越杜鵑窩,除了談論精神病的現象之外,其實也有著這種體制的批判。人也許需要國家的保護,但當掌握資源體制內的人,逾越更多的權限,甚至因此而反過來,傷害到人民之際,這個體制便成為必須重新檢視的對象。
  
  萊姬德代表的,正是掌握資源的體治人,那件白衣與白帽是一項權力象徵,當她的帽子被人因狂歡而弄髒時,她依然必須把帽子索回,否則失去了位階的表相,她就一切顯得無力了。那場午夜狂歡,讓已經在醫院體制內習以為常的人,又重新找到自我,似乎已經許久,不曾有過如此的奔放與豪邁,出自靈魂的縱聲吶喊,讓拘束許久的心靈,有了新面向的對話。原本結巴的人,在一場性愛之後,立刻恢復了自信,但當萊姬德再度以體制的權威出現時,他又開始結巴了。
   
  這群人,其實算不算精神病患者,這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但試問,如果這群人通通跑出院區,那就算穿著白袍的這群人,依舊盤踞院區,那又有何意義呢?這也是說,為了維持體制的存在,體制內必須永遠要有人存在,這樣的思考是否會令人不寒而慄呢?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有一些難忘的記憶,過度緬懷當然是一種不必要的病態,而在過程中,一些困頓其實也是一種必然。俗語說:「沒有礁石,豈有美麗的浪花?」這正是詮釋這種面向的最佳寫照。但有些人,每遇挫折便自艾自怨,並讓情緒深陷其中,甚至不可自拔。一再地強調自己是無可救藥的人,甚至會覺得這個世界都對不起他,於是長期累積下來,精神上變得更無法負荷。這或許也是某些精神病人的病因,相信只要找到其徵結點,而從心靈輔導,應該很快會有正面的成效。
   
  其實萊姬德採取的,好像是類似的手法,所以她可以與眾人座談,由病人直接講出,心靈困頓之所在。因此看起來是合情合理的,但別忘了,只要在這個她設定的形式被挑戰,她便開始反擊。病人只能陳述,但卻沒有實質上的自由,因此不能提出,過去從不曾有過的要求,因為這屬於改革。而任何的改變,其實都是對體制的直接挑戰,代表威權的萊姬德絕對是無法忍受,並會展開反擊的。
   
  麥墨非雖然顯得躁動,但卻是一股代表生命的力量,他所到之處,只有兩個字可形容:「挑戰」。為何需要挑戰?因為周遭違逆了他沒有滯礙的心靈時,挑戰的行為便不經意而出,麥墨非的反抗不是針對個人,而是針對整體的環境。
   
  然而過度的挑戰,卻又無法推翻體制時,就難免會遭受鋪天蓋地的大反撲,而如此龐大活力的焦點,必須使用更立竿見影的方式來處理,於是麥墨非被體制割除了腦白質,從此他只能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但卻一點也無思想,簡單地說他成了活死人。
   
  然而最後的救贖,正是一種希望與期許,也許一次的抗爭失敗了,但酋長的行為,無異是另一股希望。他拔起了麥墨非過去拔不起來的方型水龍頭座,在悶死麥墨非後,帶著他的靈魂逃出精神病院。
   
  這是一齣令人贊歎的電影,難怪會成為影史上的經典。雖然相隔將近四十年,但依然在看完後不免激動不已。一種看不見的衝突,始終存在我們的社會,這是我們必然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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