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維克多‧佛萊明(Victor Fleming)
演員:克拉克‧蓋博(Clark Gable)
費雯‧麗(Vivien Leigh)
海蒂‧麥丹尼爾(Hattie McDaniel)
美國 / 1939年 / 230分鐘
改編自 Margaret Mitchell 榮獲普立茲獎的小說
禮讚:英國電影金像獎最佳配樂
獲1939年奧斯卡最佳影片等十項大獎
奧斯卡最佳影片、女主角 (費雯麗)、女配角 (海蒂麥丹尼爾)、導演、
改編劇本、彩色片攝影、藝術指導、剪接特別貢獻獎兩座
在壯麗的時代畫卷上演繹出一個極不尋常的愛情故事,開創了以真實而遼闊的歷史背景加虛構人物故事的愛情史詩片先河…
◎ 劇情簡介
一直深愛衛希禮的郝思嘉,在得知十二橡園的舞會中,衛家將宣佈衛希禮與美蘭的訂婚喜訊。郝思嘉在舞會中不時引誘其他男伴,試圖讓衛希禮回心轉意,但終究失敗了。郝思嘉約衛希禮在書房,單獨向他示愛,但衛希禮拒絕而離去,這一切正巧被白瑞德看見,郝思嘉為了報復,竟然答應美蘭之弟查理的求婚。
婚後不久,美國發生南北戰爭,衛希禮及查理均投入從軍行列,不幸的是很快傳來查理戰死的消息。變成寡婦的郝思嘉在一次募款舞會中,被白瑞德出價一百五十金幣邀舞;雖然如此,郝思嘉始終無法對這位聲名狼藉的白瑞德有一絲好感,因為她永遠愛著衛希禮。
戰況對南方愈來愈不利,終於在賓州蓋茨堡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南軍潰不成軍;而在此刻美蘭卻正巧遇上臨盆。郝思嘉想起對衛希禮的承諾要好好地照顧美蘭,遂在沒有醫生的狀況下,獨自為美蘭接生。但北軍也在同一時間攻入亞特蘭大,無助的郝思嘉得到白瑞德幫助,用馬車載美蘭與嬰兒逃離亞特蘭大。在經過十二橡園時,見其成為廢墟,郝思嘉只好驅車回去老家陶瑞園。而在接近陶瑞園時,白瑞德又像一陣風離她而去。
陶瑞園大部份被毀,尚留一間北軍留作指揮部的房子,面對斷炊挨餓的窘狀,又遇上父親精神受了刺激及母親亡故,郝思嘉指天發誓:她就算殺人偷搶,永遠不再使家人挨餓。但磨難並未因此停歇,以前在陶瑞園被解僱的工頭威克森故意慫恿政客提高陶瑞園的稅金。繳不出三百元的郝思嘉只好向白瑞德求援,但白瑞德入獄中一時無法資助。郝思嘉遇見原本欲追求蘇倫的法蘭克,法蘭克在戰後作木材生意已存了一千元。於是郝思嘉不擇手段嫁給法蘭克,並因木材廠生意而使家庭經濟起色。而戰後回來的衛希禮也只能依附在木材廠工作,直到郝思嘉受到貧民區居民的攻擊,法蘭克和衛希禮帶槍去報復,雖然白瑞德救回衛希禮,但法蘭克卻中槍身亡,於是郝思嘉作了第二次的寡婦。
在郝思嘉最沮喪時,白瑞德向她求婚了,婚後不久就生了女兒邦尼。但郝思嘉心中始終念念不忘衛希禮,白瑞德在女兒騎馬摔死後決定離開郝思嘉。但在美蘭臨終的遺言中,郝思嘉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愛白瑞德,於是她決定用心經營陶瑞園,她相信總有一天白瑞德一定會回來找她的。
◎ 賞析
龐大的原著結構,使得這部影片長達三小時又四十分鐘,這是過去慣常的史詩大格局。「亂世佳人」至今依然令人津津樂道,不只是因為製作費的龐大以及克拉克‧蓋博與費雯‧麗的魅力,而是男女主角的矛盾互動以及潛藏的情感思惟。
白瑞德的壞反而讓觀眾有種可以依賴的象徵。「壞」的另一種解釋是違反常規,但因不受拘泥反而遇上難題都能迎刃而解,惟前提是白瑞德必須兼具正義感與善良的心。當他第一次見到天真刁蠻的郝思嘉時就深深愛上她,但兩人卻始終沒有交集。這一點是相當有趣而值得探索的。
郝思嘉一直以為她愛的是衛希禮;而衛希禮也愛著她。但衛希禮雖然曾對郝思嘉表示好感,但卻娶了美蘭。這是傳統的多角關係,問題是聰明如郝思嘉者為何會有這種誤判?說穿了其實是郝思嘉與美蘭之間的問題。因為她要的被美蘭所得,於是藉著對衛希禮的糾纏來顯示她尚未被「擊敗」!如果一開始郝思嘉嫁給衛希禮,相信也不會「白頭偕老」的,因為這正是郝思嘉的特質。
一種充滿朝氣與動力的郝思嘉,其實是「土地」的象徵,她的位階不只是女性;而是包容寬闊的「母性」。在這個故事中,幾乎沒有一位男性可以與她匹配;也因為如此造就了她一生的顛沛苦難,並由此試鍊出她生命的真正本質。
土地是本片要敘述的重要議題,南北戰爭只是這個主題的背景而已。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使得郝思嘉的生命如波濤般起伏。她為美蘭接生,帶美蘭逃難,而家人的不幸使得她猶如掉至谷底般地無助,於是她在夕陽下,拔出僅剩的蘿蔔,夾著泥土充飢果腹。在夕陽下,她振臂疾呼發誓:「願上蒼為我作證,我要戰勝環境,度過難關,此後我絕不再受飢餓所苦,我的家人也不再挨餓。即使我必須說謊、偷搶或殺人。蒼天為證,我將不再受飢餓所苦。」郝思嘉站在紅土的廢墟中,只有枯樹、木欄與夕陽陪伴她,孤單的影子佇立在夕陽餘暉中,只有微風吹動著她的裙擺……。這個畫面已經成為電影歷史中的經典畫面,看過的人幾乎很少會忘懷的。
郝思嘉是一名連自己都無法了解自己的女人,正如土地般的壯大無涯。而白瑞德的玩世不恭與世故的態度,其實是郝思嘉的影子,只是郝思嘉一直不肯承認罷了。她無心去追索屬於自己的幸福;她在意的是潛藏於心中的不甘,於是她反而掉入矛盾的陷阱中。衛希禮回來度聖誕假時將美蘭託付給她;而美蘭臨終時又將兒子和丈夫託付給她。郝思嘉永遠無法拒絕,因為她是孕育萬物的土地,由這點早已看出郝思嘉生命中既定的命運。
白瑞德是一名擅長謀取利潤,並相信自己目標的男人。就如第一次見到郝思嘉時,他心中就已浮現終極目標,等時機成熟之際,他打破了自己永不結婚的承諾,不只與郝思嘉結婚也生下了女兒。但郝思嘉的「母性」使她無法擺脫「照顧」衛希禮的承諾,也間接地鑄成了日後的不幸悲劇。
就某個層面而言,郝思嘉的堅強與毅力與白瑞德是不相上下的,雖然兩人的處世態度與方法不同,但郝思嘉兼具神經質的浮動,這種性格反而在遭受變動與外在打擊之際能迸發出適應的潛力。她一再地表示不要去緬懷過去,必須勇敢地面對未來,但卻無法將衛希禮的影子從腦海中去除,這點是淒麗而病態的。但也因這樣的矛盾成就了令人激盪的愛情動能。
正因為郝思嘉被定位在「母性土地」的位階上,她必須是一名「承受者」而非「擁有者」,這也是為何她的女兒必須在騎馬中摔死;第二胎也因跌落階梯而流產。基於此,也就更能解釋她與白瑞德的感情了。
戲劇的尾端,郝思嘉決定回去重建陶瑞園,那是她出生之地,這也有著回歸大地的象徵。當她再度站在陶瑞園的樹下,一樣的夕陽照著那棵已長出樹葉的大樹,我們不難發現編導的用心與比喻。正如貝克特的名劇「等待果陀」一樣,第一幕只有一棵枯樹當背景,第二幕枯樹長出了兩片葉子,那是一種希望與重生的符號。雖然如此,我們似乎可以斷言,就算白瑞德再回去找郝思嘉,她的「母性」天職依然不會消失的。
亂世佳人的主軸不只敘述了戰爭中的男女互動;也直接展現了郝思嘉這個女子的成長過程。戰爭固然帶來毀滅,但也給了大地以及每個人重新再出發的機會。這不僅是人格的試鍊,也是認清自我的大好機會。就電影而言,它已經是永垂不朽的經典,然而後面處理兩人的感情以及與衛希禮的互動,略顯拖泥帶水。美蘭臨終的遺言使得郝思嘉認清自己愛的是白瑞德似乎有草率之嫌,而白瑞德的矛盾建立在女兒的死亡與胎兒流產,這點在情理上是說得通的,只是男女主角在最後的關卡上,缺乏一件有力的事件以點現這份起伏不定的寶貴患難真情。
事實上這部片子已成美國的象徵,真的寄望有資金可拍片的導演或製片,有朝一日也許也可以拍一部屬於台灣的「亂世佳人」,將會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但願它不只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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