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琵亞‧芭‧蘇倫戴娃(Website Piyaba Surendeva)
演員:烏吉杜耶‧巴察祿(Urjindorj Batchuluun)
拜嫣杜蘭‧達拉妲娣.巴察祿
(Buyandulam Daramdadi Batchuluum)
娜莎‧巴察祿(Nansal Batchuluum)
德國、蒙古 / 2005年 / 95分 / 普通級
禮讚:坎城影展會外賽「金棕櫚狗狗獎」的最佳影片獎
蒙古人相信,人和狗之間有種特殊的輪迴互替關係,這輩子當狗兒,下輩子就會做人…
◎ 劇情簡介
察祿那與妻子及三個子女住在大草原的蒙古包內。在他們決定轉場(到另一個草原區)時,飼養的狗兒死了。察祿那與大女兒娜莎一起把狗兒埋了。根據蒙古的習俗,他們把狗兒的尾巴斬斷,放在狗兒頭上;並放一塊乳酪在狗的嘴裡。察祿那告訴女兒說,狗兒下次會出生為人,當他出生時就能嚐到一口乳酪。
娜莎原本在學校上課,趁著回家時,母親要她去撿一些乾屎糞以作燃料。娜莎在一個石洞內發現一隻黑白相間的狗兒。而狗兒一直跟著娜莎回到蒙古包的家中,但察祿那懷疑這隻狗可能跟狼羣呆過,將來會攻擊羊群,故在他騎機車載羊皮到城裡去賣之前,一再交代妻子必須將狗兒丟棄。
娜莎自然不捨,她反而將狗兒藏在羊群之中。而母親因為很忙,故要娜莎帶羊群去吃草。娜莎騎上了馬,狗兒也跟隨而去,但半途狗兒卻獨自跑到癈屋內,似乎是感受到過去家的感覺竟然睡著了。而娜莎為了尋找狗兒,竟然迷了路,而且又遇上了大雨,所幸被一名附近的老太婆找到,不但幫她洗澡也講了一段有關小黃狗的故事。
媽媽發現羊群自己回來,但卻無娜莎的踪影,遂騎馬四處尋找,所幸在老太婆的地方找回了娜莎。
察祿那在賣了羊皮後回到家中,他替太太買了一個塑膠杓子;也買了一個手電筒。察祿那也告訴妻子想搬到城裡的打算,甚至在百貨公司當店員都行,但妻子卻提出異議,因為在百貨公司領的薪水無法養家餬口。倒是察祿那買了一隻電動玩具狗給小兒子而使得家中有了一點笑聲,但娜莎很沮喪,因為爸爸決定在搬離這個地區時不帶走狗兒。而母親的塑膠杓子因不耐熱,很快就溶化了。
察祿那與妻子開始拆除蒙古包,然後將所有家當全部搬上牛車。娜莎很傷心,因為最後離開時,察祿那將狗兒綁在木樁上。但走了一段路程時才發現小兒子不見了。察祿那急急騎上馬趕回去。原來小兒子自己從竹藍內爬出來,獨自面對一群禿鷹,所幸狗兒見狀掙脫了木樁,急急奔向禿鷹,這才解救了小兒子。趕到的察祿那相當感動,他最後決定收養這隻狗兒。
◎ 劇情分析
對於生長在台灣的大多數民眾而言,蒙古的寬闊草原與蒙古包的生活,幾乎都只聞其名而無緣親身去體驗的,由於過去政治的因素逐漸消失,使得現在的觀眾有機緣開始接觸蒙古的影片,從而也從影片中體驗到蒙古人的遊牧生活。
延續著「駱駝駱駝不要哭」這部影片的熱潮,女導演琵亞芭蘇倫.戴娃再度與德國合作拍攝了「小黃狗的窩」。透過察祿那這對夫妻面對大草原的生活與奮鬥,不僅透發了蒙古遊牧生活面臨轉型的尷尬與困擾;也間接地呈現了蒙古人面對艱困環境的毅力與堅強。
察祿那家中的狗兒死了,藉著一場狗的葬禮傳遞了蒙古人的輪迴觀點。狗兒的尾巴與蒙古人的辮子原來有著具象的影射與象徵。事實上這樣的觀念倒提供了人與狗兒真正親密的關係。在蒙古狗兒不只是寵物,而是一家人,透過輪迴的啟示,一種人畜共融的生命觀點躍然紙上。而這種傳統也正好呼應了本片的主軸事件。
因為失去了狗,於是狼就在夜晚乘虛而入,察祿那為羊剝皮的技巧相當俐落,這是因為羊皮是蒙古人相當重要的收入,在台灣的羊肉似乎都是連皮的,應該也是可以比較之處。
娜莎穿著制服,這表示娜莎即將要到城裡的小學念書,意即在蒙古的教育制度也有了普及的現象,導演藉著微細的情節意圖呈現蒙古的文明是相當明顯的。
撿牛糞是蒙古重要的家庭燃料,由這個事件延展到娜莎在石洞中撿到一隻狗兒,也開啟了父女倆為這隻狗兒的去留有了一些爭執。
察祿那以一名經驗豐富的遊牧人擔心狗兒若曾在狼群呆過,日後恐怕對羊群不利;而娜莎則不然,她純粹以赤子情懷來看待這隻狗兒,雖然父女想法不同,但父親騎機車到城裡賣羊皮,正好給了娜莎與狗兒更多相處的機會。於是狗兒跟隨娜莎帶羊群去吃草,小小年紀的娜莎騎在馬上身手俐落令人驚嘆,而父親教導以丘陵為方向來尋找回程的路是一種草原民族的本能,也提供了觀眾一種生命的智慧。
然而狗兒似乎發現以前主人離去的舊居,於是戀眷地在廢居睡著了,娜莎找到狗兒卻忽略了羊群,所幸羊群能尋舊路返家,而當娜莎準備回去時,卻因天色已暗而無法辨識方位,所幸娜莎被一名老婦人收留了。
老婦人的出現是導演刻意呈現的宗教觀,近乎天人合一的環境中,蒙古人由此展現了一種豁達的智慧,尤其人與人之間更見可貴的關懷之情。雖然他們在時代巨輪中無可避面地必須面臨生命型態的轉變,但在重新抉擇的當下,縱然有著忐忑,但卻是始終冷靜自在地面對。
蒙古包是一項特色,藉著察祿那一家人轉移居住的環境,於是像紀錄片一般地忠實拍下了拆卸蒙古包的過程,看似簡單的結構體,但卻是蒙古人賴以遮風避雨的所在,而蒙古人對土地草原的感恩,在在透發了人文關懷,向著居住過的土地灑上敬奉的牛奶,這是虔誠的心意,也是一種自省與謙卑。
察祿那由城裡回來後,雖然羊皮賣了好價錢,但他似乎也有放棄遊牧生活而搬往城市的打算。這應該是蒙古人當今面臨最大的抉擇與困擾。流傳幾千年的遊牧生活如果全面放棄,蒙古將會是什麼面貌?如果不轉型,面對現代化的生活入侵,必然會在這種古老的生活中掀起狂濤巨浪。問題是察祿那也只是嘴裡說說而已,畢竟身無一技之長的他,最多也只能到百貨公司上班,但微薄的薪水如何養家活口呢?
導演似乎有意藉這部影片傳達蒙古的現況,雖然社會的轉型必然面臨各種陣痛,但卻也提供了新舊思惟撞擊之後的重新思考。
政治的議題雖然較為敏感但藉著一輛奔馳在草原上的吉普車用麥克風放送要選民去投票的情節,來凸顯重新選擇的荒謬。導演既提供了蒙古的「民主」;卻也反諷了民主的可操弄性。
蒙古似乎還是個父權為上的家庭。父親的決定是無人能更動的。娜莎就算喜歡狗兒,卻也只能在搬家時讓狗兒獨自被綁在木樁上。所幸導演安排了最小的弟弟被遺留在原來的地方,在險遭禿鷹襲擊之時,狗兒掙開了木樁繩索,毫不畏懼地衝向前去,嚇跑了禿鷹
也救了小兒。而正好匆忙趕回的察祿那見狀,這才接納了這隻狗兒。這是全劇的最高潮,也是故事最令人震撼之處。
有趣的是,察祿那從城裡買回的塑膠杓子是如此的不實用,遇熱即溶是塑膠的特質,但這種提供人類方便的物件反而不似傳統的木製品,這不免令人感到相當諷刺與不安。而玩具狗與真實的狗兒雖是情境類比,但觀眾依然可以嗅到導演批判的味道。倒是電池手電筒反成了遊牧民族不可或缺之物,自然也透露了大時代脈動的力量。
本片雖然劇情較為精采,但依然有著紀錄片的影子,這也許是導演的慣性手法,雖然如此,在電影情境中呈現了蒙古的特色,這使得本片變成一部相當有誘惑力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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