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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2日 星期日

駱駝駱駝不要哭(The Story of the Weeping Camel)

導演:琵亞芭蘇倫.戴娃9Byambasuren Davaa)
   路易吉‧法洛尼(Luigi Falorni)
演員:扎那‧馳布(Janchiv Ayurzana)
   馳慕德(Chimed Ohin)
蒙古 / 2005年 / 87分鐘 /普遍級

禮讚:代表外蒙古參賽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德國巴伐利亞影展最佳紀錄電影
   舊金山國際影展影評人費比西獎
在蒙古南方、戈壁沙漠的一個春天,有一個遊牧家庭正歡喜地忙著為他們的駱駝群接生小駱駝。但其中有一隻並不適合生產的母駱駝,非常痛苦地待產著….

◎ 劇情簡介     

  這是一個蒙古大草原駱駝生產的季節。每一隻待產的駱駝都順利地產下了小駱駝。只有一隻第一次生產的駱駝不但延誤了生產的日子,在生產的過程中,小駱駝只露出了頭與腳,在主人全家總動員下,總算幫忙駱駝媽媽產下了一隻白色的駱駝。

  或許是因為難產的痛苦;或許是因為小駱駝是一頭相當奇特的白駱駝,母駱駝不但不理會奄奄一息的小駱駝,甚至也不肯以母乳餵食小駱駝。第三代的女主人歐德古只好擠壓駱駝奶來餵食,這才勉強保住了這隻孱弱的小駱駝。

  這個四代同堂的遊牧民族,有著他們的傳統生活與智慧,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爺爺要孫子杜德去城裡請一位演奏馬頭琴的琴師來為駱駝演奏,而杜德的弟弟烏格納也吵著要跟哥哥去。爺爺給了烏格納一個電池,希望他順便買幾個回來。

  兄弟二人各騎了一隻駱駝,邁向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途中受到族人的招待,在這兒烏格納看到了電視節目正播放外國的卡通影片,烏格納看得樂不可支,哥哥雖急著趕路也不忍心打斷弟弟的興緻。弟弟問哥哥為何家裡不買電視機,哥哥回答那必須賣掉三十隻的羊,如果再配上電氣花費更多。

  兄弟二人受了指引順著電線桿走捷徑,果然很快就到達鎮內。烏格納在這兒見到族人大都穿著現代化的服裝,也騎著機車,甚至戶戶有電視,在為爺爺買了電池後,杜德也買了冰淇淋給烏格納吃,然後在親戚的帶領下,到音樂學院中拜訪彈馬頭琴的音樂老師。老師聽完緣由後,答應有空時會立刻過去。

  兄弟二人騎駱駝回來後不久,琴師就在朋友用機車載送趕到,然後以馬頭琴讓母駱駝傾聽,然後歐德古以平常哄騙孩子入睡的歌聲輕輕在母駱駝耳畔吟唱著。一開始母駱駝還是生氣而排斥,但在琴音與歌聲的呈現下,情緒竟慢慢撫平了,母駱駝緩緩掉下了淚水,眾人將小駱駝送至母駱駝身邊,慢慢吸吮著奶水。而事情經過不久後,烏格納的父親也買了一台電視機。

◎ 劇情分析
  
  就電影的情節而言,「駱」片的故事支架欠缺有力的支撐與延展的能量,原因是本片有許多「紀錄片」的影子。其性質與意義其實與法國片「山村猶有讀書聲」是大同小異的。

  三十三歲的蒙古女導演在慕尼黑影藝學院攻讀電影,為了完成畢業作品「馬頭琴的紀錄片」與同學義大利的路易吉‧法洛尼共同執導了此片。或許是陰錯陽差地遇上了駱駝的生產期,因此便逐漸將拍攝的面向作了修正,最終才以「駱」片的姿態面世。這種在創作中的改變,其實可以提供給許多電影工作者一些鼓勵與參考。

  遙遠的蒙古有著傳說中的大草原以及戈壁大沙漠,如何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生活,變成本片相當重要的訴求與呈現。就如同別的民族與國度一樣,蒙古也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傳說。有關駱駝為何喜歡仰頭望天變成一種有趣的童話故事,雖然老一輩的一再反覆重復,年輕小孩似乎也樂此不疲。但隨著時代的脈動,違背常理的傳說注定是會被現代化的產物所取代的。

  電視中的卡通深深吸引了烏格納的目光,他回去後對父親提出買電視機的要求,雖然那必須付出三十隻羊的代價,還有電力的問題極待解決,但片尾導演似乎是給予這個議題一個肯定的答案。烏格納與哥哥認真地調整小耳朵的天線,這詮釋了蒙古雖遠在大草原中,卻也開始與世界的脈動接軌。

  其他冰淇淋、電池、機車與腳踏車都是一種現象的期許,這段情節如果是導演真實的記錄,毋寧說也是導演真確的關懷。

  影片中真實地「記錄」了駱駝生產的過程。母駱駝因難產而影響了自己的情緒,會是一種「憂鬱而自閉」嗎?何況生下的又是一隻與自己不一樣的白色駱駝,於是母駱駝開始排斥小駱駝。如果母子是天性,那這隻母駱駝會不會是一種異類情況?號稱文明的現代人遇上這種情形,應該會求助於心理醫生,但大草原上的蒙古人則有他們的一套生命哲學。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中,遠方的天與地幾乎是相連不斷的,而天與地能夠如此相容並存,應該是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吧?「人」的存在或許可以解釋這種和諧的狀態,而所謂的「人」應該還可以擴展到「生物」,這些共同依存的生命中其實都有著許多相同的頻率。譬如人造了馬頭琴而演奏的聲音;還有人隨性的歌吟,這種融入大自然中的呈現,自然能使也是生靈的駱駝深受感動。

  相傳蒙古人的名言是:「當眼淚流下之際,所有的心病就好了。」因為在淚水流下的當刻是真情的釋放與感動,也許生命曾經有過困頓與艱難,但母子天性是與大自然平行相待的。在近乎天籟的聲音與旋律中,大自然是如此和諧,於是規律就產生,當一切都符合規律時,哺乳也就變得極其自然的事了。在這段情節之前歐德古也曾經用沒有歌詞的歌聲輕輕福撫慰著小兒子,直到小兒子入睡。聽說這種「搖囝歌」並沒有歌詞,而是隨興隨意地哼唱,但也因為這種赤誠的發聲,才能顯現真情本性吧!

  烏格納與哥哥騎駱駝去小鎮的途中,停在一處水源處,鏡頭呈現出不相識的駱駝彬彬有禮地各自喝著水,這個畫面其實可以提供「人類」思索,或許是因習慣於寬闊的天地,這兒似乎沒有「佔地為王」的現象,這是一種和諧而高尚的生命哲學,駱駝作到了,但萬物之靈的人類恐怕是不一定的。

  生命的形態是截然不同的,不管是人或是駱駝都是一種業識與呈現。小駱駝生出之際不禁令人感嘆萬分,一個生靈此生必須在駱駝的軀殼內試煉他的一生,這是業識與果報的顯現。生命躍現的剎那,其實是令人感動落淚的,但我們是否真確了解其背後的真意?喇嘛為家族的祭典只是一種形式,敬天與敬神都無法碰觸生命的真意。小駱駝的誕生訴說了更多的議題與現象,但願觀賞者別只是將它界定在駱駝的可愛。無常的解答在當下,不必為駱駝出生的苦留駐更多的主觀,但卻必須還原在真相的凝視。基於此,才能正確地看待駱駝母子甚至這個四代同堂的蒙古家族。生命可貴之處是無所不在。表現的無所不在是在任何時空的可能性;內在的無所不在則是不計較生命的形態。

  「駱」片當然未嘗在深刻的宗教議題上琢磨,而是將生活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當一切頻率相通之際,正是當下真諦顯現的時刻。所謂八萬四千法門,誰能否定大自然中存在的生命真相與真諦呢?

  「駱」片真正的義涵在於讓世人真正碰觸到蒙古人的生活面貌,他們一方面要經營農畜;一方面要抗衡大自然中狂風沙暴的侵襲;他們也向文明世界中的人們一樣享用他們的飲食與奶茶,於是生命就這樣被呈現了,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而存在,而一切與任何地方一樣俱足。

  「駱」片也許欠缺劇情片的要素,但卻以另類的姿態完成生命的另一番啟示,在駱駝落淚的同時,也擒獲了觀眾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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