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索多洛.史可塔斯(Thodors Skourias)
卡翠娜.帕波達姬(Katerina Papadaki)
希臘 / 2003年 / 120分鐘 / 輔導級
禮讚:榮獲希臘鐵薩隆尼基影展最佳影視技術獎
榮獲莫斯科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提名
在一場戰事裡,少校帶領的軍隊受到重創,節節敗退,自己也身受重傷…
◎ 劇情簡介
一九二O年希臘鄉下的十七歲女孩阿格,因與男友發生關係而受孕,其母利用流產的方式拿掉孩子,並透過關係將阿格送到狄米屈少校家中當女傭,因為保守的希臘非處女而嫁人是會受到鄙視的。
少校的隨扈一眼就愛上了阿格,他趁少校不在時侵入她的房內,本欲與她相談,但阿格以為他要強暴她,遂大聲呼救,引來了夫人艾可諾莫的關切。第二天,少校以馬鞭教訓了隨扈,而阿格不忍心,以家鄉的傳統療法為隨扈舔療傷口,隨扈大為感動。
當夜少校要阿格為他脫下軍靴,也趁機將她強暴了,少校要阿格為她生個孩子,以便傳宗接代,這自然引起夫人的不安。但事實上少校與夫人早就分居,而阿格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也就超越了僕人的位階。
由於小亞細亞傳來戰事不利的消息,少校必須親赴戰場。而這期間夫人與阿格也愈走愈近,兩人關係極為密切。而在戰場上,希臘軍隊大敗,少校斷了一隻腿,隨扈卻將他揹起逃回希臘。
少校之前曾要隨扈不得打阿格的主意,甚至拿錢給他,希望他找妓女發洩,但因這回隨扈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他竟然決定要將阿格嫁給隨扈,並坦言他在之前曾經佔有過她,但隨扈卻不在意。
希臘政局發生極大的變化,擁護君主體系的集團被推翻了,許多過去的同志紛紛要求少校以戰地英雄的姿態出面為他們作證,以便獲得較輕的徒刑。然而少校因殘廢而自暴自棄,堅持不願出面,於是過去有著共同理念的同志紛紛被槍斃身亡。
當少校看淡一切之後,妻子似乎也與他形同陌路。少校交代隨扈將自己的全身戎裝吊在外面並潑灑上汽油,然後點一把火將之燒為灰燼。
少校再交代隨扈帶走阿格,並要他好好照顧阿格之後,少校也舉槍自盡了。
阿格原本坎坷而難測的命運,在歷經一連串的變局後,終於也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 劇情分析
中國與希臘是世上東西兩方的文明古國,其各自的命運雖有著差異,但以二十世紀初期而言,這兩個國家卻有著相同的宿命。
希臘在二十世紀初期獨立之後,便陷入了長期的政爭紛亂,人們在大時代的衝擊下似乎只能扮演卑微無奈的腳色。大體而言,中國在推翻清朝之後也曾陷入類同的紛亂悲苦之中。而巧合的是這兩個國度在相同時期對待女人的觀點卻有著相同的認知與詮釋觀點,對女人而言,加之於身上的不只是大時代的淒痛,更多的創傷反而是來自社會尤其是男人自我為中心的思維。
生命也許是一種無盡的追求,而這另一層意義卻也是道盡人生無法逃避情慾的吸引或沉溺。阿格情竇初開,立即有了結晶,但二O年代的希臘如何容得這種「傷風敗俗」的家醜?狠心的母親立刻為阿格墮胎,也許對阿格真的較好?但更多的理由可以相信,對阿格的母親是更好的選擇,畢竟往後還得作人呢!
很多時刻會使人相信:美麗真的是一項原罪。阿格不管身在何處,註定會無盡地吸引著男人的注目。誠如少校夫人對她的告誡:男人只是想佔有你的身子。
現在新女性的觀點就不再作如是觀,男人佔有女人的身子;而女人不也擁有男人的身子?然而阿格的那個年代的社會價值觀是與當代截然不同的。於是乎阿格只能像一片落入河中的樹葉,隨著水流而無法自主地流向註定該停的所在。
少校代表著時代的權威,阿格在這個氛圍中似乎無從選擇與抗拒,但在男女情慾對待中導演卻從中放置了較「人性」化的對待。意即在這段看似不平等的男女情境對待中,阿格也在這番掙扎中慢慢融入了自己的慾望。因為她是女人,而上天賦與女人的直覺感官卻不盡然像過去傳統以男人為中心思想的詮釋而被刻意忽略與隱藏。
少校與妻子為何形同陌路並未曾有明確的交代,這使得少校更有藉口佔有了阿格。事實上導演在這段情節中留置了另一段的情慾薰染。妻子不只將感情投入在鋼琴的琴藝表演,但身邊那群貴婦美女卻也道出了更多內心線索。在少校佔有阿格的同時,夫人是知曉的,她只是向少校提出不關痛癢的質問,但夫人也同時以更多的首飾珠寶贈送給阿格,於是阿格很快在人性情慾中再度尋求到另一個出口!她與夫人在某種層度的相互對待,反而是一種更和諧的情慾表現。
少校也許真的只是要佔有阿格,但夫人不也是擁有相同的慾望?其實用「佔有」是一種相當落後的說詞,畢竟男女的互動永遠都是處在對等的位階之中。
少校與夫人不和的原因也有可能是無法生育的緣故,但大男人主義的少校卻將責任全歸咎在妻子身上。當少校出征之前以為阿格必然受孕,但事實不然,這也使得少校這個代表大時代的腳色慢慢失焦而解構了。
少校的隨扈在阿格剛剛到來之際,其實就已經開始覬覦阿格,他魯莽地從窗戶爬入阿格房內,不但無法一親芳澤,反而遭受少校一頓毒打。然而阿格在這節骨眼上卻反而以舌頭為隨扈舔療傷口,卻也由此而種下兩人日後的情緣。
隨扈把少校給他去嫖妓的錢買了一條項鍊,這條項鍊也在日後成為二人定情之物。這條連貫的具象情節不免讓人感嘆命運的神奇與奧妙。而看似魯莽的隨扈其實還是最兼具人性善良的本質與寬容的心性。他似乎不記恨少校對他無情的鞭打;也似乎可以容忍少校佔有了他也曾想向她傾訴愛意的阿格。在戰場上的希臘與土耳其之戰,希軍兵敗如山倒,少校也失去了一條腿,但隨扈不但不先行逃離,反而揹起少校將他救回希臘。
少校似乎為了感念而將阿格許配給隨扈,但更多的理由可以相信是少校面對生命挫頓之後的萬念俱灰。而這樣的心態當然不能視為少校的寬容。試想如果不是戰敗斷腿,少校有可能作如是決定嗎?
阿格的身軀不是處女之體,故被視為不潔,但隨扈並不在意,這番意境才能真正詮釋出真愛從慾望中最終昇華在精神的層次上。而這番道理愈是自視高人一等的人永遠無法領悟;反而是被視為卑微的下人才能如實實踐與理解,生命的奇妙有時往往正好在極致的兩極化之下經過對照與比喻之後才能顯現真相的。
其實人生在追索情慾的過程中,也不免呈現了孤寂的苦痛。阿格雖然擁有青春美麗,但卻也讓她的宿命糾葛來添補她的孤寂。少校擁有強大的權勢,但卻連個家庭的和諧也無法掌控,權勢再大也無法如願擁有自己渴望的孩子,由此可見少校也是孤寂的。夫人表相上擁有無盡的榮華富貴以及過人細膩的音樂才藝,但其實這些都是她的一項偽裝,因為只要踏出這個家門,她便不再擁有什麼,所以夫人也是孤寂的。隨扈盡忠職守地服侍少校,也許他有軍人的信念與忠誠,但一遇阿格便完全迷失,這正因為孤寂的緣故。
這四名腳色是一組示範,但卻也巧妙地呈現人性複雜的心性。也許我們的故事與劇中人物不相似,但在某些層次中的慾望情愛之中卻不難找到相同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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