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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6日 星期二

巴黎飄雪(Venus Beauty Institute)

導演:荳妮‧馬夏(Tonie Marshall)
演員:娜塔莉‧芭耶(Nathalie Baye)
   泌樂.歐吉(Bulle Ogier)
   沙泌耶.勒.畢安(Samuel Le Bihan)
   賈克.鮑那非(Jacques Bonnaffe)
   瑪蒂爾得‧賽尼耶 (Mathilde Seigner)
   奧黛莉‧朵度 (Audrey Tautou)
法國 / 1999年 / 105分鐘
禮讚:第25屆法國凱薩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新人獎
   橫濱法國電影節的閉幕片
在住宅區所開設的一家美容院--維納斯,是當地女性顧客意見交流的地方…

◎ 劇情簡介     

  安潔的年齡已經四十歲了,雖然她依然保持著曼妙的身材,以及在護膚店工作的緣由而保有白皙的面貌與皮膚。由於年輕時父親因懷疑母親紅杏出牆,遂舉槍殺了她;但後來發現真相並非如此,內疚的父親因而自責而自盡,另一個使她一直處於單身狀態的原因,則是第一次的男友騙她已與未婚妻分手,到安潔發現真相後,她似乎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安潔處在都會的美容按摩店內,看盡了許多富有女人費盡心思地妝扮自己,無非是追索莫須有的愛情,這使得她對愛情有了自己的新詮釋。她認為愛情是不可靠的,於是她追索的只是男女瞬間的歡悅與結合,甚至她可以在用餐時間勾搭男人,並主動建言做愛的地方在車上。

  安潔在認識一名熱情的義大利人後,三天激情已過,男人更棄她而去,安潔近乎歇斯底里,但爭執過程卻被一名為教堂雕刻的安東尼瞧見了。不知什麼原因,安東尼一見安潔立刻就愛上了她,甚至不惜放棄二十歲的未婚妻。當安東尼向安潔露骨地表白後,安潔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愛情告白,反而大驚失色。畢竟愛的真誠與真諦早已離她好遠好遠。安潔認為安東尼追求她無非是想與她上床而已,但在一次酒後,安潔帶安東尼回家,並主動挑逗,卻遭安東尼拒絕。

  安潔表面上是無所謂,但其實開始在內心中重新評價安東尼這個人,但也因為上次尷尬地分手,兩人一直未曾再見面,直到安東尼以顧客的身分上了護膚店,在按摩過程中,兩人努力地界定情慾與愛情的分野。

  護膚店的另一名女孩瑪利,接受了一名退休的老飛行員的重禮後,竟然毫不猶豫地以身相許,看在安潔眼中,她不禁反求諸己,重新檢討自己的行徑;再加上另一名店員莎曼也因為長期不穩定的愛情觀,在聖誕夜後誤食了安眠藥而入院。安潔在回去老家時,不禁又對老情人在電話中留了言,但得到的回報總是泥牛入海。

  安東尼正式與未婚妻分手了,他帶安潔去服裝店買一套衣服,但安潔在試穿間卻看見未婚妻又回來糾葛,這幾乎使得安潔又重蹈覆轍,甚至意欲分手。但當她向安東尼表示她要與另一名男子共度元旦時,老情人賈克卻表示他早已愛上另一名女子,安東尼正好找來向她表白,但未婚妻卻拿了槍闖進來,最後關頭,未婚妻開槍射中的是霓虹燈,然後逃逸了。此時巴黎天空下起了雪,安潔也在這煞那找到了一個真正愛她的人。

二、分析

  巴黎飄雪看似情節簡單,缺乏衝突矛盾的都會偶像劇,但正因為它的故事單純,處理的手法就必須相對地極具功力。

  編導將時空場景設定在美容護膚店中是有具象徵意義的。在鏡頭中護膚店不時傳遞出青色與粉紅的色澤,兩種調性不同的色與光,事實上早已詮釋了男女的情感與認知的對立,而在閃耀的霓虹燈背後,進進出出的各式女子,不管她們的身分地位為何?相同的目標就是消除老態,維持過往的青春。而其相對的附屬品正式化妝品,縱然每個人都知道這些都只是暫時的自我安慰劑,但依然趨之若鶩,無人敢去面對真正的現實。

  現實究竟是什麼?本片的詮釋點就是在「真愛」的議題上。現在的人際互動,往往寧可以外在的努力企圖留住永恆,但事實上這是幾乎不可能的,只是沒有人願意誠實去面對罷了。

  安潔從小因父母相互殘害的影響,再加上遭受男人的欺騙,所以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齡依然不肯去接受愛情,她的生命觀認為男人與女人的交往無非是上床一逞私慾,既是如此,她倒也樂在其中。表面上如此,其實她是空虛與不安的,這也是她為何不願到外面自立門戶,情願待在她並不喜歡的女老闆娜汀的店裡。

  在片中安潔幾乎無時無刻都鼻子過敏,這是相當有趣的意識表現,就「映像理論」而言,生病是弱者與受害者的象徵表現;但也可以是一種「逃避」與不安。許多小孩不受注目時,常常會裝病以獲得同情與注目。安潔表面上是堅強亮麗,但事實上她是無時無刻處在忐忑不安的境遇中。她雖大聲對安東尼咆哮不相信愛情,但其實她否定的是她真正的心聲表現。

  安東尼寧可捨棄二十歲美艷的未婚妻,愛上四十歲的安潔,在情境上是有許多難解之謎。但若就安東尼的工作去思索,則不難找到答案。安東尼為教堂的神案作雕刻的工作,在近乎天與人的邊際間,他要的其實不是傳統的婚姻與男女關係;他似乎已將男女的互動昇華至一種值得他仰慕的目標。歷經各種「受難」折磨的安潔,不正是另類的奇蹟?所以第一次安潔帶他回家並主動要求與他做愛時,安東尼反而拒絕了。

  在講究「愛情速食」的社會環境下,安東尼悍然拒絕的舉止無疑像當頭棒喝,這使得安潔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價值觀,正如賈克批評她的 - 心口不一,難道她過往的認知正如她的工作(護膚美容)是一項騙局嗎?

  人的心思與性情常常超乎自己的想像,正如安潔一直替二十歲的同事瑪莉擔心,因為一直送她貴重珠寶的老飛行員,其實在覬覦她青春肉體,但萬萬沒想到最後瑪莉受不了珠寶攻勢,竟然主動獻身。這對目睹的安潔而言是一記重擊,但也使她開始以「人」的角度重新面對問題。

  如果愛情是建立在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與了解,那麼,這中間除了「真愛」應該就沒有其他的鴻溝與問題。於是她拋開了「年齡」的問題,開始接納了安東尼。

  情愛不受年齡的拘束,或許是回歸自然的一種方式;更可能是都會中另類的眩麗表現,它不只是現象,更是社會法則中常有的花絮。問題是,在先天不協調的結合中,我們究竟從中學習到了什麼?

  安東尼的未婚妻當然不會了解安東尼為何去愛上一名老女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極盡破壞之能事。包括故意在安潔面前強吻安東尼,最後竟然持槍衝入美容護膚店中,欲槍殺安東尼。但最後她選擇將子彈射向美容院的霓虹燈管,然後傷心地離去。而死裡逃生的安東尼與安潔歷經死劫後,更加確認彼此的真愛,兩人真誠地擁吻在一起,此時,天空開始下起了雪。

  下雪是導演重要的宣示與解構。全劇中的主要訴求當然在都會男女的愛情與期待,但導演安東尼馬歇爾卻不願依照傳統給予「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快樂的日子」的印象,在片尾讓巴黎街頭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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