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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9日 星期五

失蹤時刻(The Deep End of The Ocean)

導演:烏魯‧古羅斯巴葛(Ulu Grosbard)
演員:蜜雪兒‧菲佛(Michelle Pfeiffer)
   琥碧‧戈柏(Woopi Goldberg)
   崔特‧威廉斯(Treat Williams)
   強納森‧傑克森(Jonathan Jackson)
美國 / 1999 / 106分鐘
好萊塢電影的戲劇型態是多樣化的,尤其對於傳統的價值觀以及家庭溫馨的展現也有其獨到之處。「失蹤時刻」正是從近似中國的倫理觀念切入的佳片…

◎ 劇情簡介     

  貝絲嫁給派特後,陸續生了二男一女。這一日貝絲為了參加高中同學會卻又碰巧派特為了餐廳的事而忙碌,不得已只好帶三個子女去參加。

   但在人群中三歲的二子小賓卻失蹤了,大子文森一問三不知,不得已只好報警。警方派出黑人女警官柏里斯來辦案,但依然沒有線索,小賓就這樣像在空氣中蒸發了一般。

  貝絲心中內疚不已,難過得無法入睡,每晚都必須仰賴安眠藥才能入睡。但因服用量愈來愈大,小女兒凱瑞哭泣時,都是文森起來餵牛奶;甚至好幾次精神恍惚而忘了到學校去接文森,在聖誕節的前夕,派特的父母及姐姐一起來過節,貝絲見到姐姐送給小賓的聖誕禮物,激動得歇嘶底里起來,姐姐責備,自然與貝絲起了衝突,也連帶使得夫妻感情出現了裂痕,貝絲為了振作自己,答應了朋友的邀請再度回到以前的攝影工作。

  九年後,派特與父親合作的義大利餐廳終於開張了,而這一日一名十二歲的山姆來按門鈴,希望能割草賺外快。貝絲一見山姆不禁大為震驚,因為山姆長得與警方用電腦合成的小賓長大的相片一模一樣。貝絲通知派特以及女警官柏里斯,柏里斯介入調查,果然發現山姆的指紋與小賓是一致的。

  柏里斯帶領警察找上山姆的家,其父喬治被捕。但喬治道出原委後才知他也是受害人。原來小賓是在同學會被不能生育的西塞爾抱走,而後再與喬治結婚,只是西塞爾已經在五年前死亡。

  在法律的介入後,山姆被送回派特家,雖然如此,山姆早已忘記自己是過去的小賓;更無法接受這個新環境,幾乎每晚都會溜回去兩條街外的喬治家。貝絲費盡心意卻始終無法獲得山姆的認可,不得已只好含淚將山姆送回喬治家。但事實上山姆回來的這些日子,也從裝嬰兒服裝的木箱中聞出小時候熟悉的味道,當他在半夜又帶著行李回老家時,文森與他在庭院比賽藍球。文森內疚地表示,當年若是他不放手,小賓也不會離家,但小賓卻堅定地表示他永遠相信哥哥一定會找到他,派特與貝絲在屋內知道山姆又回來激動得熱淚盈眶。

二 劇情分析

  好萊塢電影的戲劇型態是多樣化的,尤其對於傳統的價值觀以及家庭溫馨的展現也有其獨到之處。「失蹤時刻」正是從近似中國的倫理觀念切入的佳片,尤其其劇情是以不同家庭的不同調性而延伸出另一層面的問題,而這個複雜的問題不但成為戲劇的主軸,也帶給了觀眾許多探索的空間。

  很多人以為學校是教育英才之所,這當然是以整體的觀念而言。事實上真正培育孩子成為棟樑之材的卻是家庭。馬友友是名聞世界的大提琴家,但那不是學校給予的教育,而是馬友友的父母在他小時候早已貫輸他有關音樂的訊息,也在家人有計劃地給予訓練與安排課程,才會有他今日的地位。從這個例子而言,不難發現家庭對一個小孩的成長影響有多大。

  小賓三歲時被偷偷抱走直到十二歲才回到生母家,但一切的生活習慣以及親情的認知卻與家人全然不同,甚至格格不入。環境與孩童的成長及學習會造就孩子的主觀認知,如果我們將一隻小貓放在一窩小狗中哺育,小貓也會錯認自己與狗是同類。失去小賓的貝絲在痛苦的九年歲月中幾乎是沮喪過日,甚至與丈夫的感情也出現了裂痕。痛苦與自責,沮喪與惶然並非是貝絲的專利品,丈夫派特自然也是相同的感受,其實大兒子文森更是承受著罪惡的心情,而逐漸因自責而自暴自棄。

  文森未成年卻常偷喝酒甚至最後車禍被捕,究其原因當然是小賓失蹤的那天是他不願牽小賓的手,導致小賓被患有憂鬱症的西塞爾抱走。這九年當中文森見母親每日以安眠藥才能入睡,每當凱瑞啼哭,他只好起床泡牛奶餵他。這固然是為了內疚而作彌補的行為,但卻也顯示出失去小賓的這家人早已陷入一種混亂與不安。

  前面提到,這是一部探索家庭倫理的影片,重點並非是在小賓選擇那一個家族,而是當一個完整的家庭被突發的狀況割捨了某部份之後,在既有的體制之下,人究竟會以何種情緒來相互面對?遺憾的是我們感受到家庭的撕裂其實不只是體制的解構,嚴重者有可能在情緒漸漸失控之際作出二度傷害的舉動。這似乎驗證了倫理制度依然是世上最佳的生活基石。

  人雖號稱萬物之靈,但許多的行事風格依然無法脫離獸性,甚至超越獸性所沒有的貪、嗔、痴。純粹的獸性在獲得滿足之後當然就會有平復的穩定,但人性似乎不是如此,在慾望的帶領下,人很容易會掉入無底的深淵而無法自拔。

  西塞爾長得動人嬌美,但卻是憂鬱纏身,這固然與她「紅顏薄命」的寫照有極大的關係,然而真正的問題是她將自己無法獲得的強行佔為己有,雖說她視小賓如己出,但這樣的舉止卻使得貝絲在九年的痛苦時光中近乎崩潰。這樣的傷害並非建立在彼此的仇恨,但引燃的後續效應卻令人震驚而不能自己。

  這個故事是根據一九九六年全美同名的暢銷小說所改編,女主角蜜雪兒‧菲佛在看劇本時,總是看一段後立刻停下來平復情緒。因為任何一名為人父母者實在很難接受親生骨肉與自己分離。從人性的角度而言,這是為人父母的責任與義務,基於這種認知,家庭倫理的建立才得以完成。

  貝絲在沮喪之餘,再度重操舊業,她原本是個成功的攝影師。透過鏡頭搜尋構圖的美,或許能使她暫時忘卻失去愛子的悲痛。而相機倒也成為日後見到小賓時的一項重要利器,這種職業的安排,就戲劇而言能頭尾呼應,算得上是成功的安排。

  琥碧‧戈柏飾演的女警官算得上是敗筆,尤其她有戲中自曝同性戀身分,完全與劇情無關甚至覺得多餘。重要的是她的「辦事不力」,使得戲份相對削弱許多,以她的份量而言是相當可惜的。

  蜜雪兒‧菲佛幾乎是這部戲的重心,也使得丈夫這個角色一直無法等量齊觀。顯然導演還是將倫理的真義軸心放在母親的身上。當小賓回到家中時,竟已無法認同這個出生的源頭,這對當母親的貝絲而言是相當殘酷的,但從她的觀點也才能察知小賓的內心世界。也許也可以歸納在母子連心吧?但不管如何,貝絲的決定是獨斷而痛苦的,在這項抉擇中,丈夫幾乎是無緣置喙的。

  小賓被貝絲送回養父的家,但最終卻又半夜帶著行李回來,因為他想起了小時候躲在木箱的香味;也似乎想起了對哥哥的信任,然後這樣的覺悟卻正好刺痛了哥哥的難言之隱。文森痛苦地向小賓懺悔,因為他將手放開,才導致小賓失蹤。但小賓卻表示他知道哥哥一定會找到他的。這段戲作為結尾相當感人,但卻再度忽略了養父的真正感受,別忘了,如果倫理是家庭的支柱,那養父的家也必須以相同的角度去思索的。

  「失蹤時刻」的故事最大事件是小賓的失蹤,而小賓的再度出現較缺乏戲劇張力,連帶地其他堆砌的小事件也顯得薄弱而無力。然而導演似乎是刻意以這種看似無言卻又隱意其中的敘述手法,輕柔地道出了人類在倫理建構中的不安與脆弱。基於此,本片的整體呈現也就值得推介觀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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