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湯姆‧提克威 (Tom Tykwer)
演員:烏里‧馬蒂斯 (Ulrich Mathes)
瑪莉‧柔‧席蘭 (Marie Lou Sellem)
海諾‧菲爾斯 (Floriane Daniel)
芙羅莉安娜‧達妮爾 (Floriane Daniel)
德國 / 1996年 / 122分鐘 / 限制級
禮讚:1998德國電影獎:最佳攝影、最佳電影(銀獎)
1997希臘鐵薩隆尼卡影展:觀眾獎、評審員大獎
1997希洪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最佳美術指導
1998德國藝術電影院公會獎(銀獎):湯姆.提克威
1998巴伐利亞電影獎:VGF獎
是一部愛情電影,但應該說是一部恐佈的愛情電影,故事裏的人們不停的遇上命運的巧合…
◎ 劇情簡介
一個有滑雪場的小鎮,在進入冬季時一如往昔街道又被冰雪覆蓋著,但這並不影響四處捻花惹草的滑雪教練馬可的興緻。馬可剛結識了以翻譯小說為業的雷貝佳,這一天他開著另一個律師女友送給他的跑車到雷貝佳的住處,顧不得車門未關就迫不及待地抱雷貝佳入內作愛。巧的是在鎮上擔任放映師的李納因酒醉獨行,見車上有鑰匙,遂順手將車子開走。
李納半路上正好遇上賽奧開車拖了一匹馬去就醫,因接手機而偏了方向,李納的車子衝入雪堆中,而賽奧的車子撞翻在路旁,賽奧昏迷前似乎見到李納後腦有個水紋狀的疤痕,在路人趕來救援賽奧醒來才發現馬兒及躲在馬車內的女兒昏迷不醒。
雷貝佳要馬可陪她去戲院參觀室友蘿拉的舞台劇演出,但馬可因丟了車而興趣缺缺,不但如此馬可進入兩人屋內時旁若無人的態度也惹得蘿拉有些抱怨。在演出後蘿拉結識了李納,李納送了她幾張電影票,但因雷貝佳沉醉在馬可的懷抱中,蘿拉遂自己一人前去觀賞,李納趁機送她回去,兩人也開始了一段情感之旅。
蘿拉的職業是護士,舞台劇只是玩票。她正好照顧賽奧昏迷的女兒,而賽奧的供詞不但警方不信,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快瘋了,因為那跑車在事故後立刻被大雪埋沒。賽奧終於理清昏迷前的映象並畫出水紋的疤記,並張貼海報尋找肇事的人,但海報卻被他的妻子隨後撕掉,因為認為丈夫的行為很丟臉。
雷貝佳的袓母去世,奔喪回來後沮喪不已,李納安慰她,但正巧被馬可看見。馬可認為雷貝佳與他在一起只是為了性,其實她並不真正關心他,於是馬可又交上了來學滑雪的妮娜。在同時蘿拉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而賽奧昏迷的女兒也逝世了。賽奧決定繼續尋找肇事人,回到車禍點這才發現那跑車,也看見車內證件的相片是馬可。於是賽奧帶著狗上山找馬可,而馬可因妮娜滑雪失蹤,而單獨受到狗的攻擊,馬可雖用石頭將狗打死,但在慌亂中掉入深不可測的崖下。而受傷的妮娜被賽奧的妻子所救,歸程中與傷心離開的雷貝佳坐在同一車廂。
二 劇情分析
以「蘿拉快跑」揚名國際影壇的德國導演湯姆‧提克威在九七年拍攝了這部引人注目的影片。「巧合」是「意」片給人的主旨概念,這番訊息延伸到蘿拉快跑中就更成熟而獨特了。但本片利用小鎮將角色壓縮整合,其難度以及推衍的連綿力道則是一個討論的重點。
巧合在某些時候被稱為荒謬,因為巧合超脫了正常思緒的軌跡,但最終卻又巧妙地回到原點。巧合不只是解嘲訕笑;也存有無奈的共融。但巧合也有被動的宿命論,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支配著這個世界的運作。人定勝天是何等豪氣干雲,但水落石出之際卻又令人喟嘆傷感。本片技巧地將巧合的任何可能相融組合,在故事中告訴人的無奈;也在人的行為中揚升了巧合的神祕力量。
導演對於影片的調性掌握相當簡捷有力;對於色澤更是大膽豪邁。蘿拉出場永遠是綠色衣服;而室友雷貝佳則是一身艷紅。除了強烈的對比之外,也彰顯了這兩個女人的內在性格。
雷貝佳是個熱情如火沉醉在性慾中的女人,一身的火紅是強烈表徵。她不見得喜歡馬可,但兩人一見面立刻就掉入愛慾中無法自拔。從另外兩場戲可以支撐這個論點。當馬可另結新歡時,雷貝佳邊看小邊自慰起來;而當她回家奔喪時,竟然傷心地在家前的樹林中小解,這與「鋼琴教師」影片的內心糾葛與慾望轉移撫慰的矛盾情緒是一致的。
慾望是極端久遠但又近在咫尺的情緒與動能,恰如介於生與死的交界,看似明朗但卻又曖昧朦朧,因為極端的喜悅與哀傷都有其共同的出口,而情慾就擔負起這份重責,只是人被外在情感牽引而無法真正體驗這份真相罷了。
蘿拉的綠色制服與她的護士職業有關,但卻是她性格直接了當的詮釋。蘿拉喜歡演戲,演員多愁感的細胞使她看起來抑鬱寡歡,若不深談永遠無法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她住的房子堆滿了收藏品,這是她姑媽留給她的房子,從這些安排中我們感受到蘿拉的「綠色」生命較具大地厚實的本質,這也是為什麼她一認識李納而陷入熱戀後不久立刻懷孕的原因。
導演在處理雷貝佳與蘿拉的床戲是有很大的區野及意義的。雷貝佳大膽開放;蘿拉則含蓄矜持,在燈光與色調的輔助下,兩種不同調性的生命各自詮釋著未來。
然而這一切都建構在「巧合」這個輪盤上,若不是馬可與雷貝佳那麼猴急,路過的李納就不會偷車,當然就不會發生車禍,馬兒及女兒就不會死亡,而賽奧自然不會追索肇事者,那馬可也不會掉入深淵而亡,蘿拉自然也不會結識李納……。
這些事件的發生像一條鍊緊密串連,但又巧妙地頭尾相連。正如一條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後拼命吞噬,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如果馬可一開始將車門鎖好,那是否一切已發生的事都會改觀?這個有趣的問題導演在隔年就拍攝了「蘿拉快跑 」給了觀眾一些現象與解釋,問題是人生不管對錯,其實永遠無法重來的。只是人往往無法認清事實,總是在事後哀嘆:「如果沒有……就不會……」。
李納這個角色是相當有趣的,他有失憶症所以常用照相來紀錄過去,藉著相片才勉強記住發生過的事。李納在當兵時被炸彈誤傷,在手術後才有失憶症,後腦的水狀疤痕是手術後留下來的,問題是有時也會想不起相片的地點。譬如他發現屋內馬可與雷貝佳作愛時,順手拍了一張窗戶,但事後卻想不起在何處所拍。李納因此將自己潛藏在這個世界的最暗最深處,他擔任電影院的放映師正是呼應了這種殘缺生命的性格,與籮拉隱忍不發的感情在歷經幾次互動後才開始有了交集。這與馬可及雷貝佳狂熱的接觸是完全不一樣的展現。
用相片來喚起回憶其實是一種檢討生命的態度,過去已發生的事也許無法改變;但卻能提供修正的方向。但問題是車後李納為何沒有用相機紀錄?也許很多人會懷疑整個事件的「原兇」應該是李納,但卻缺乏東方的因果來呼應,對死亡的馬可及賽奧的女兒甚至那匹馬都是不公平的。但事實上李納在車中並無過失,是賽奧因接聽兒子的電話而誤開到對向的車道,在閃避時打滑而翻車的。也許我們不禁要感嘆:若不是那通巧合的電話或許整個結果也會改觀吧?
也許會!也許不會!因為這切一正是這部影片帶領我們一窺巧合堂奧的企圖,從而彰顯命運的無奈。但其實也不全然那麼令人無力感。蘿拉肚中的孩子就是一種希望與未來。如果我們始終無法逃脫既定的生命之網,那延續的生命力量應該就是一種毅力武器。
馬可四處留情,他陷入情慾自縛而不自覺,正如最終他從迷霧中衝下萬丈深淵時可能依然對生命莫明?導演特別延長了這個下墜的鏡頭,但始終沒有給我們「著地」的畫面或感覺。這證明了湯姆‧提克威個人的超脫思考邏輯,從而展現國際大導演的地位。
意外的冬天勾勒出意外的情節,更提供了意外的結局。生命中有太多的意外,但其實也都在情理之內,端看我們如何去看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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