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蘇珊‧艾絲本(Susan Anspach)
艾倫‧強森(Erland Josephson)
塞爾維亞 / 1981年 / 92分鐘
禮讚:聖保羅國際影展觀眾票最佳影片
片頭一段字幕是女孩問動物園的猴子說:「你為什麼會生活在這兒?難道這兒會比你來的地方好嗎?」這段敘述其實已道出了本片的主旨…
◎ 劇情簡介
馬丁喬丹與妻子馬麗結婚多年,並育有女兒小餅及兒子吉米。馬丁雖然事業有成,但卻常年在國外洽談生意,導致原本性生活不甚美滿的妻子行為漸漸失序。
有一次馬麗煎了小牛排,但卻突然一個人將全部牛排吃完;另一個晚上馬麗欲向馬丁求歡遭拒,故意引火燒了棉被。這種種突兀的舉止令馬丁擔心不已,遂去找心理醫生帕薩金,希望能找出病因。
其實令馬麗受不了的原因還有馬丁的父親,年紀大又坐輪椅竟然還在報上刊登徵婚啟事。每天登門應徵的老太太令馬麗近乎崩潰。
這一日馬丁欲往巴西,因打電話的誤差而來了兩輛計程車,馬麗認為這是天意,遂匆匆搭上計程車趕往機場與丈夫會合,但因馬麗被搜出園藝剪刀而帶進安全室搜身,在安全室一名南斯拉夫來的年輕女子尤麗將身上的貴重物品寄放在馬麗身上,馬麗搭上來載尤麗的艾立斯的便車,竟糊里糊塗到了全是南斯拉夫人居住的地方。
馬麗對於這些熱情豪放的居民感到從未有過的新鮮感,不只與他們喝酒狂歡,甚至加入酒吧的表演。另一方面馬丁等不到太太,以為她一定受人挾持。當馬麗打電話回去時,馬丁一直問馬麗綁匪究竟要多少錢?馬麗氣得掛了電話。
艾立斯雖然與妻子麗塔離婚,但晚上卻不時作愛尋樂。艾立斯雖然看上了馬麗,但馬麗卻比較傾心於綽號「南國先生」的男子。馬麗還記得「南國先生」在動物園內賣她們家一隻狗兒。在艾立斯與南國先生為了馬麗而大打出手,南國先生受傷昏倒雪地上,馬麗為他行人工呼吸。
隔天馬麗要洗澡,南國先生急急讓出浴堂,但卻故意在一旁邊砍柴邊欣賞馬麗入浴。但馬麗似乎不以為意,反而有種滿足感。在這個晚上的舞會中,馬麗與南國先生一起共舞而入了南國先生的臥室,其實這是一間堆放食物以及釀酒之處,兩人發生了關係,但南國先生事後卻倒臥在地上,身上流著血與流出的酒混在一起,而換回原來服裝的馬麗穩健地踏著步伐回到家中。對於這一段回憶每個人都當作是馬麗精神不穩定的現象,馬丁和心理醫生是這樣認定的……。
二 劇情分析
片頭一段字幕是女孩問動物園的猴子說:「你為什麼會生活在這兒?難道這兒會比你來的地方好嗎?」這段敘述其實已道出了本片的主旨。
馬丁喬丹是軸承的經銷商,一年就賺進八千萬。軸承這種圓型的機器零件是一種原地打轉的比喻,而馬丁的婚姻生活正好是如此。或許是呆板的夫妻關係,使得馬麗要引誘丈夫作愛還得以鄰居的妻子和女兒作激情的刺激,縱然如此,床第的和諧依然失敗了。
馬丁一整年的時間大部份在國外,這使得馬麗因壓抑而顯得精神不太穩定。一口氣吃完全家人食用的牛排是一種性飢渴的象徵;而故意在床上引燃棉被也是相同的詮釋,但丈夫並無法了解這些真相,竟找心理醫生到家裡來替妻子治療。但事實上這一家人,甚至連心理醫生本人都要心理治療的。
馬麗參加婦女團體集會時,訊問演講人有關山貓皮毛的皮草問題,而馬麗的外套則是名貴的貂皮大衣。這是動物化的表徵,也是將性還原於動物本能的映象呼應。人類與其他動物的區別在於懂得以美化的角度裝扮氛圍,但有時太刻意的經營反而喪失了性的本質。
馬丁就認為家中一切俱足,而忽略了潛在的心靈交會,正如他們居住的斯德哥爾摩常年處在冰雪的天候,於是常期處在不安定的忐忑中的馬麗在潛意識中渴求一種新鮮空間的熱情與慰藉。
馬麗在機場與丈夫陰錯陽差的關係,而結識了來自南斯拉夫的尤麗,然後進入了一間釀酒廠這個與世隔絕的天地。居住在這個空間的人雖然都是東歐的移民,但其實這是馬麗的幻想世界。平常很少旅遊的馬麗為了逃脫壓抑的家庭牢籠,思想早已作了起飛的準備,雖然她永遠無法告訴自己心中的渴望在何方。在全家去動物園買了一隻狗而認識了自稱是「南國先生」的青年才有明確的目標。
馬麗從機場被艾立斯的車子載到釀酒廠後,就開始了她的夢幻之旅。首先車尚未停妥就發現一對兄弟因賭博作弊,哥哥竟持刀刺中弟弟的額頭上,眾人送他去醫院時還不忘拍一張合照留念。這段超現實的情境有別於瑞典這個高度文明的國度,而馬麗面對這種血淋淋的畫面並不特別恐懼,當然是因為有如在夢境之中,雖知蹊蹺但無能走避。另外「南國先生」不知何時抱著一頭羊坐在後座,無緣由的出現都是現實與幻境的交織現象。
釀酒廠內的空間擺飾也是超級夢幻的。所謂的臥室不見得像平時的分野,倒像是任意拼湊的組合,更精確地說是當你想要什麼,那個所思之物就在眼前出現。馬麗在機場安全室遇上尤麗時,看見她偷帶了許多滲酒的橄欖油以及一隻烤豬。滲酒的液體正是火熱的表現;而被拔光毛的烤豬是肉慾的符號。之前馬麗參加婦女會聚餐時討論的貂皮,在這兒有了意念的連結。裹著皮草內心翻轉滾動的獸性翻騰不已;而剝落皮草卻更似迷失於滑嫩肌膚的誘惑,這些種種現象其實都來自馬麗平時的內心投射。
尤麗偷塞給馬麗的東西為何物?其實這並不重要,因為這一切是馬麗的主觀催化,很多的缺口就會在無厘頭的接續中彌補完好,以便幻夢繼續下去。
艾立斯與麗塔在馬麗床上作愛,這當然是馬麗的情慾壓抑的反射,馬麗像一名旁觀者;也像是直接的參予者,而床舖塌垮也是無厘頭的片斷結束,但也慢慢開啟了馬麗緊閉的門窗。
馬麗洗澡的地方雖是浴室,但卻又是儲藏室。南國先生一邊劈柴一邊偷窺馬麗淋浴,這是馬麗自己潛意識的縱容。在動物園見到的南國先生,被她的思緒引燃而現身,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那次交織的妄念而重現,不管周遭環境如何,那點執著的激素才會有了明確的出口。
舞會也是沒有緣由地舉行了,尤麗跳了艷舞,遙控玩具車上放置的假陽具正是馬麗的渴求,而呼應的方式是以歌曲來融入這種令人羞澀的對立。然後就是舞會的擁抱。南國先生抱她入臥室,其實也是儲藏室,但馬麗的渴望卻被自己的高貴矜持打敗了,她幾乎放棄,而南國先生也不悅地要她走,這使得馬麗的潛意識中浮現丈夫舉止。馬麗豈能再次受到冷漠?於是她歇嘶底里地上前捶打南國先生。事實上此刻她是無法分辨擁她入懷的人是誰?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夢境的一切不正是為了這一刻的溫存與釋收?
情慾的疏解也是夢醒的時候,馬麗披上皮草大衣離去,但南國先生卻倒臥血泊及酒漬中,也許是被剪掉的某些片斷而使得這個情節略顯曖昧。但不管如何這一切都只是一種夢境而已,因為馬麗要回到現實的世界,夢幻中的出軌是必然要全面銷毀的。但馬麗無論如何是忘不了第一次在動物園見到鐵欄杆內的南國先生。
片名Montenegro 指的是南斯拉夫境內六大民族其中一個社會主義共和國「門的內哥羅」。這是一種異國的遐想以滿足現實無法獲得的心靈空間。編導詮釋了一段虛實交會的心靈之旅,不只在創作上有新的詮釋,也提供觀賞者在思考的現象中有無限的可能。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