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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6日 星期二

你他媽的也是(And your mother too)

 

導演:艾方索‧柯朗(Alfonso Cuaron)
演員:瑪莉貝爾‧維杜(Maribel Verdu)
美國 / 2001年 / 105分鐘 / 保護級
禮讚:金球獎最佳外語片提名
   威尼斯影展最佳劇本.最佳新人兩項大獎
   歐洲影評最佳外語片
   獲選2002金馬將國際展神祕場參展作品
   全美外語片票房僅次「艾蜜莉的異想世界」被歸納在「公路、情色」電影的本片,
   其實是一部內隱剖析相當深入的電影
描述兩個青少年為了即將到來 ...

◎ 劇情簡介     

  登諾與胡立歐一同從高中畢業了,巧的是他們的女友安娜和茜茜都同時到歐洲的意大利旅遊,在登機前他們利用任何可用的時間與女友作愛,才依依不捨地分離。

  登諾的父親位居要津,在一次總統蒞臨的婚禮中,登諾和胡立歐有機會認識了登諾的表哥俊諾及他的妻子露易莎。由於俊諾自視甚高,引得登諾與胡立歐不悅,故意打翻果汁使俊諾出糗;更為了接近露易莎,兩人編了邀約去海邊「天堂之口」的謊言,本以為說說就算了,沒想到俊諾出遠門參加座談會,因酒醉向露易莎懺悔有了外遇,傷心的露易莎主動打電話給登諾,願意隨二人去海邊的天堂之口。

  胡立歐開了車子載登諾及露易莎往海邊出發,沿途露易莎有意無意地挑逗。在車子的水箱橡皮管爆裂後,不得不停在鄉下的旅館中。登諾進入露易莎的房間借洗髮精,在露易莎的挑逗下兩人發生關係,站在門外的胡立歐見狀沮喪地到外面的游泳池發呆。

  登諾內疚地找胡立歐比賽游泳並假意落後,反而引得胡立歐不悅,為了自尊,說出他與登諾的女友安娜上過床,登諾憤怒地追問,兩人近乎決裂。

  第二天露易莎察覺兩人的爭執,以為是因她的緣故,遂在半路的車上與胡立歐發生關係,但這下反而是登諾內心失去平衡,亦說出他曾經與胡立歐的女友茜茜上過床。兩人幾乎撕破臉,露易莎憤怒提著行李欲逕自離去,逼得胡立歐與登諾言歸於好,並求露易莎不要離去。

  車子轉入泥土路後終於陷入泥沙中,隔天醒來竟發覺正好在海邊。他們認識了漁夫阿超和美寶夫婦,以三百五十披索包下小船並供給飲食。歡樂中,登諾和胡立歐也都坦承不只一次與對方女友發生關係,而在當夜,露易莎陪兩個男生同睡一房,在特殊的情慾激盪中,胡立歐與登諾也不自覺地擁吻起來,但第二天起床發現對方的裸體,登諾嘔心吐得滿地。

  登諾和胡立歐欲回家,露易莎堅持留在原地。一些時日,胡立歐和登諾即將上大學之前,兩人在路上相遇,登諾告訴胡立歐,露易莎在分手後一個月就因癌症過世。登諾在胡立歐堅持付帳下離去。兩人心中都相當清楚,以後再見面的機會幾乎是不可能了。

二、分析

  被歸納在「公路、情色」電影的本片,其實是一部內隱剖析相當深入的電影。尤其以十七歲左右的青澀年少為主人翁的情慾訴求,更能在強力的動能外相中抖動潛藏的無明慾望。

  登諾和胡立歐的死黨精神,幾乎是每個男生成長過程的翻版。哥兒們的無所不談,看似生死至交的情誼,其實在時間以及謊言的戳破之後,兩個人像剝了一層皮般地更加了解對方。

  事實上,這種了解並非是睿智的理解,而是在情慾衝擊下,視覺模糊的自我陷溺。因為這種感覺是新鮮而無類比的,在賀爾蒙的催盪下,登諾與胡立歐開始經歷新奇,也在內心世界尋找自我的成長世界。

  剛懂事的年齡有如初生之犢,加上陽氣正盛,恨不得有更多的精力與機會擁有更多。女友們相偕到歐洲意大利時,他們唯一能作的就是臨別的作愛,不是真誠的關懷與叮嚀。但在露易莎玩笑的提示下,兩人心中立即涼了半截,因為他們真的以為女人到義大利,是因為義大利男人最性感,雖然有些沮喪,但很快就拋之腦後,因為兩人的女友都去了,誰也甭笑誰。但如果只有一人的女友去意大利,情況可能就會不一樣。

  基本上,登諾和胡立歐是建立在心理平衡的槓桿上而共同在成長中前行,這種潛藏的心靈魔魘來自於階級及種族之不平等。登諾的父親是政府官員,又是白種人,而胡立歐是墨西哥混血的農民階級,兩人吵架時不自覺地相互脫口辱罵,心中潛藏的階級及種族之不平等因此得到印證。「身份」與「階級」是這部戲相當重要的主軸訴求。

  在你有我就有,你無我就無的刺激及競賽中,任何人都很容易掉入佔有的自我意識中。雖然佔有是愛的某一種表現,但青春期的慾動大部份來自雄性的戰績。這也是為什麼知道自己女友和對方上過床後會如此地憤怒與沮喪,畢竟戰績被摧毀,不只是失去平等競賽的優勢,潛意識中的階級勝利也付之東流。

  青少年的階段欠缺了大人成熟的果斷與智慧,卻充滿著成年人所喪失的性的動力,因此胡立歐與登諾最能傲人的表現就是性,藉著性的強弱來強化或掩飾自己成長過程的不安,尤其在成熟的露易莎面前。

  當兩人先後與露易莎發生關係後,都急於從露易莎口中得知自己作愛的評價。事實上在露易莎眼中(觀眾亦然)兩人都是失敗的,只是露易莎並不在意這些,性對她而言並非如此重要,因為攔在她眼前的是一道無止盡的黑暗。

  露易莎在得知丈夫出軌後,反而主動要參予「天堂之口」的海灘之旅,不管是自虐或逃避,露易莎有一種想逃出身軀的強烈慾望,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追索到屬於完全自由的自我。沿途露易莎不只一次地哭,並非完全是丈夫的外遇 ; 而是面對死亡的惶恐。在分離時她告訴胡立歐和登諾說:人生應毫無顧忌地躍入迎向大海。這是她最後心靈得到自由的認證。

  有趣的是在這部看似「情色」的影片中,不時出現獨白來延展劇情。如登諾父親的官商剝削、海邊豬隻的染疫、及社會上潛伏的動盪(出門有許多保鏢)。在劇情進展中,我們也體認到墨西哥這個國家其實也在「成長」。這個背景使得本片憑添了更為厚實的架構與訴求,這也是本片能得到二○○二年威尼斯影展最佳劇本的原因。

  當然好的劇本不只在情節的精采,令人拍案叫絕的是胡立歐與登諾的互動。兩人在全面攤牌後,反而有一種莫明的理解與知心,在露易莎的煽風點火下,兩人不僅共享了露易莎,也相互用身體去體驗對方。旅館中三人共享了平等的靈性快意,也解構了隱埋的階級意識型態。

  問題是支撐這份迷離的激盪來自本能的性慾(並非情慾),當慾火退卻後,原本的階級身份仍會顯現,並且更加不堪。登諾起床見自己與胡立歐坦埕相對,立刻跑到外面作嘔,是階級作崇罷了。

  編導雖然對「階級身份」作了嚴厲批判,但不妨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難發現這是編導的悲天憫人。在不分貧富也不設定特定的社會階層中,編導以「人」的角度作嚴格的批判與彰顯彼此之間的矛盾。

  當登諾和胡立歐有過肌膚之親後,照理應像對待自己女友般對待對方,但事實是兩人反而形同陌路。這一點的戲劇表現是相當傑出的。在透過性慾的解構後,人將陷入一種氣盡的癱軟,而正是最能徹照對方之際。另一方面則是在平等的競賽中,誰也無法得知對方底細,但在某個機緣有了心靈及肉體的融入而成為無法區分的個體,這將會因為看透了然,而更加難堪尷尬與不安。

  事實上這也並非是一件壞事,登諾與胡立歐其實正是藉著如此地相互拆穿,而使得關係更加密切,而這種緊密的關係深深影響著彼此。命運也許早已命定,但過程卻必須如此淬鍊。「天堂之口」雖是隨口胡謅,卻真有其地,也許是情慾樂園,也許是露易莎得道之處,但更應該是登諾和胡立歐的成長關口。不管兩人喜不喜歡,這一切已成的定局與過程是永遠無法改變與回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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