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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9日 星期五

午夜之後狂戀(After Midnight)

導演:大衛.法拉利(Davide Ferrario )
演員:艾伯多.巴貝拉(Alberto Barbera )
   弗朗西斯卡.比可澤(Francesca Picozza)
   西薇拉.諾娜(Silvio Orlando)
義大利 / 2004年 / 89分鐘 / 限制級
禮讚:獲得2004柏林影展唐吉訶德獎與Caligari電影獎
這是部談愛情的電影,不過,它有它特別之處,因為電影中談戀愛的主人翁,是個影迷…

◎ 劇情簡介     

  平時沉默寡言又不擅長交際的馬提諾平常在都靈的一家電影博物館擔任晚班的工作,每天晚上放映著存放在博物館的默片自娛。

  馬提諾也有一部簡易的攝影機,不時將周遭景物攝入鏡頭,同時也常至附近一家速食店外偷偷攝錄裡面的女店員阿曼達。馬提諾天天到店裡去買一份雙層漢堡,然後才去上班。事實上阿曼達早有一名綽號「天使」的男友安傑羅,但安傑羅是一名偷車賊,他行蹤很難讓人掌握,偶爾回去與阿曼達共渡一宿,但天未亮卻又立刻與其他偷車夥伴出去辦事了。

  阿曼達雖然無奈,但卻也無可奈何,倒是她的好友美髮師芭芭拉對安傑羅情有獨鍾,但也只是暗戀而已。這一日阿曼達實在無法忍受速食店老闆天天要她等到午夜十二點才下班,害她無法搭上最後一班捷運回家,於是憤而用滾燙的油淋向他的下體,在老闆報警後,阿曼達急急逃逸,就在警察趕到時,馬提諾故意引導警方追錯方向,然後將阿曼達救入博物館中。

  阿曼達發現在博物館中是她從未經過的另一番世界,也逐漸發現馬提諾這名沉默不語的男子竟然以攝影機拍下她的影像,在透過一些默片的薰染下,阿曼達似乎漸漸感受到馬提諾的情感。

  安傑羅一直找不到女友的蹤影,雖然以手機聯絡,但阿曼達卻不敢洩露自己行蹤。安傑羅知道警方一直在搜捕阿曼達是因為老闆提告,於是帶著夥伴到速食店軟硬兼施,老闆無奈只好撤回告訴,但此時安傑羅也受不了芭芭拉的誘惑,兩人發生了關係,而當安傑羅發現阿曼達竟與馬提諾獨處博物館時不免有了醋意,何況不自量力的馬提諾竟然向他表示愛上了阿曼達,安傑羅並未將他放在眼哩,三兩下就將他撂倒在地。然而阿曼達並不做選擇,甚至她還建議來個三人行,於是三人的情感就這樣被懸掛在半空中,直到一個夜晚,安傑羅從電影博物館中爬出,另一名警衛布魯諾慌張地舉槍發射,但安傑羅已騎機車逃之夭夭,事實上安傑羅中了弹,直到停車場才停下來,但他自知死神逐漸接近自己。

◎ 劇情分析

  光看片名還以為是一部色情片,雖然片中美麗的女主角有全裸的鏡頭,但本片卻是一部值得探索的藝術佳片。

  馬提諾是一名不善語言交際的人,他唯一對外聯結的就是那部簡易攝錄機。就算與爺爺一起釣魚,也只能靜默相伴,這種略顯自閉的個性其實正好蓄積了比別人更多的情感能量。馬提諾每天到速食店買一份固定的餐飲,這固然是一種性格的表現,但更多的訊息突顯了馬提諾情感的抒發與奔放。

  每日相同的交易與照面正是一種印記,縱然阿曼達已有男友,但卻也不免對馬提諾留下深刻的印象,直到她躲在博物館內馬提諾放映他偷偷拍攝她在店內的點滴影片時,兩份原本沒有交集的心立刻有了共鳴。

  阿曼達並不是情感不堅定的人,反倒是男友「天使」安傑羅的帥氣讓人感覺無比的不確定。何況以偷車為己業,這在劇情鋪排中早已顯露他的卑劣。安傑羅也有自己的「品味」,雖然可以將「積架」名車偷到手,但他放棄了,因為他認為好車一定要自己去購買,這種邏輯雖然不通,但卻透露了一番氣息。

  事實上安傑羅與阿曼達都是躁動不安的,這相較於馬提諾的靜默則是全然的對比,馬提諾的靜默象徵建構在夜晚的博物館,當一切本應回歸靜態時,博物館的空間就全歸馬提諾所有,那是他靜默心靈的呼應,但正因為它的寧靜絢麗反而映照出一股潛藏的無窮動力。因為大自然是寧靜的,在這兒導演更具象地以「默片」來做呼應,這更直接傳達了馬提諾的真正心靈世界。

  電影博物館收藏了許多電影;也收藏了許多愛情故事。於是在午夜當馬提諾與阿曼達交會在博物館時,另一段的故事就這樣展開了。陷入愛情抉擇與困頓的阿曼達也許不相信宿命論,但命運之神就在她向老闆潑灑熱油之後就已悄悄降臨在她身側。

  這是一種極端的對立,因為是阿曼達過去不曾接受過的面向,所以一切都是一種嶄新的開始。當她早上醒來,發現馬提諾會為修屋頂的伊凡送上一杯熱咖啡;館內的圓型走廊可以騎腳踏車瀏覽;甚至馬提諾在館內設計的每一項日用傢俱,其實都是仿效默片中的道具,於是虛和實在剎那立刻對立起來,但卻也因為真偽併存,故也讓觀眾更加混沌而吊詭起來。

  安傑羅與阿曼達的愛情雖然有著時下年輕人的「自主性」,但若深究其中就會發現缺乏基本的情感認知,「性」的相互撫慰是建立在相互的需求,但除了這一點,兩人似乎都有意無意地模糊了,而這正是問題的癥結。如果是真正深愛著對方,必然在互動中會直探隱藏深幽。但安傑羅偷車的工作似乎永遠比阿曼達重要。

  阿曼達不管是否能如實發現這個問題的癥結點,但她確定是有著深層的焦慮的。不能趕上最後一班捷運車的躁動毋寧說是對尋找不到安傑羅蹤影的一種抗議,於是在超越容忍的臨界點之際,倒霉的速食店老闆只好成了代罪羔羊。

  或許是為馬提諾與阿曼達日後情感的合理化,導演安排了安傑羅與阿曼達的好友芭芭拉上了床。但透過這場肉慾的撞擊後,安傑羅也有了比較,這使他對阿曼達有了一份更難以割捨的情感。

  三人行也許是現代的時尚,但卻非人類終極的目標,但阿曼達的不選擇其實就是一種選擇,她似乎懂得水到渠成的道理。而安傑羅也有他的人生觀,因為他相信只要有人開心,就一定會有人落淚。以他充滿動力的生命力,他一定相信開心的人就是他,但萬萬沒想到最後落淚的人竟然是他。

  默片在本片中有著重要的意涵,沒有語言的故事像極了馬提諾的生命。而影片中的默片都是來自巴斯特.基頓(Buster Keaton)的作品。基頓生於1895年10月4日的美國堪薩斯州。早期自己就投資拍攝默片,而後於1928年結束自己的製片廠業務,並加入米高梅公司。基頓與卓別林在當時同享盛名,其作品「將軍號」曾被選為影史上十大影片之ㄧ,在1966年2月1日不幸死於肺癌,結束了他精采的一生。

  本片自然是導演大衛.法拉利向基頓致敬的影片,以現代動人的劇情,從而展現了過去默片的成就,對現在的影迷而言倒是一件功德。

  影片中的電影博物館是義大利都靈的名建築物,1863年由建築師安東里尼(Antonelli)設計,當時是為了建造猶太人的教堂而設計,現在已經是義大利重要的建築物之ㄧ,歐盟的二分錢硬幣就是以這建築物做圖樣,但因幣值太小,義大利心中始終不服氣呢。

  導演似乎以這部影片告訴觀眾:「喜歡電影的人有福了。」馬提諾的深靜與沉默使他最後贏得美人歸,一切的故事起始於午夜,也在午夜結束。生命也許是一種循環,但終究還是有它的固定軌跡的,而這條軌跡正是人性中善的本質,導演在片中真確地告知了這一切,也以它為基調詮釋了這齣難得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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