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安‧貝基特(Ann Beckett)
導演:吉姆‧亞伯拉罕(Jim Abrahams)
演員:梅莉‧史翠普(Meryl Streep)
美國 / 1997年 / 120分鐘
小兒子羅比罹患的是嚴重的癲癇症,一天的發作頻率多次,旁人的眼光以有色看待,不只造成羅比在身、心靈、社會發展與文化的問題還令整個家庭陷入困境…
◎ 劇情簡介
戴維與洛麗結婚後生了小琳、馬克及羅比,家境小康而美滿。在忒吉安送他們一匹白馬後不久,羅比尚未騎過就罹患了癲癇症。
一連換過許多家醫院後,羅比的病狀不但沒有減輕,用葯量愈來愈重。而每到一家醫院,醫師總是從頭開始檢查,也開出不同的葯。但基本上都是以葯來治療以前用葯留下的後遺症。
由於戴維轉入五十九卡車地方分會後沒有福利金,為了應付龐大的醫療費用,戴維不顧洛麗的勸告,冒險開易燃物卡車。洛麗知道後二人有了爭執,但心力交瘁的戴維毫無他法。
羅比發病前,戴維答應馬克及小琳只要成績拿A,將帶他們至夏威夷浮潛。馬克和小琳做到了,但那筆旅遊基金卻必須用來繳醫葯費。馬克憤怒地說,他寧可羅比死掉。洛麗聽了相當傷心,卻沒有告訴任何人,反倒是馬克向父親先發制人,才知道媽媽並未告訴任何人。馬克慚愧地表示他愛弟弟,希望弟弟早日痊瘉。
銀行因洛麗未繳貸款,在門口貼了收回所有權的告示,家中的冰箱及電氣用品陸續被抬走,雖然如此,戴維和洛麗一直堅信羅比一定會好起來。
洛麗的學長提供他自己是過來人的經驗,使得洛麗信心大增,到圖書館找到一種「生酮合療法」,興沖沖地與巴爾的摩的醫師聯絡,但要轉院時卻遭受艾伯薩醫師的反對。洛麗本來要偷偷帶羅比離去,但遭警衛攔阻,差點吃上綁架並危及幼兒生命的罪行。
艾伯薩醫師要洛麗簽一項同意書,但洛麗看見隔床的莉莉手術死亡,決定要抗爭到底。首先好友彼得森自願擔任隨行醫師,護士梅莉莎也願意同行,才達到成行的條件。而福曼醫師的特別接納及修道院提供的住宿,使得洛麗定下心來。果然在斷食兩日後開始實施生酮合療法,羅比的症狀愈來愈輕,甚至在三年後停止治療,從此沒有服葯也未曾再發病。
在節慶遊行上,羅比高興地騎著白馬,完成了洛麗答應讓他騎馬的心願。
二、分析
這是一部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許多類似的影片會遷就事實而喪失許多戲劇該有的動力,甚至會掉入紀錄片的型態。但本片的編導卻在這方面揉雜了感人的家人喜怒哀樂的互動,以及對罹患癲癇的無奈厭惡到最終的關懷與支持。也就是說在真實的事件中,刻意放大了某些情緒與感情,以求藉著事件的放大來與觀眾作雙向的連結。
癲癇症的原因不詳,但造成的後遺症可想而知。羅比突然罹患這種病,使得原本家境就不是寬裕的經濟,頓時陷入困境;尤其是羅比本身遭受怪病摧殘之外,家人也在心靈上遭受無盡的折磨。如果這一切都能在有效(或者有醫德)的照料下,就算困苦,戴維一家人一定很快就可以克服的。問題是他們不幸遇上了自私的醫療體係,而這段心靈爭扎也就成為這部影片的重要主旨。
在影片的鏡頭呈現出醫生的守則第一條是:面對病人時,第一要務是以不傷害為原則。事實上不只醫生這個行業,很多人在面對工作或人際對待時,往往會習慣以自己的立場以及熟悉的本位認知來應對與處理。這種主觀的介入,往往傷害了別人而無法自知。當然某些明知會傷害別人,只為一己之私而一意孤行的人就顯得可惡而不能饒恕了。
醫學上的治療常有著許多派系的不同技法,而這些治療方式常因名利糾葛而各行其道,連帶地也會在面對相同的病況時,寧可選擇自己熟悉但不見得有效的治療方法。
我們見到艾伯薩醫師堅持為每位癲癇病人作腦蓋切掀術,雖然成功率不高,後遺症又大,但或許是為了維持龐大的醫院開支或是賺進大把鈔票的必要條件,至於病人癒後的問題似乎不是他們願意考量的。
還記得台灣剛剛進入開發中國家時,台中潭子開設了加工區,幾萬名的女工齊聚,一有感冒就被判定是「甲狀腺」症狀,處理的方式都是在中部一家海線知名的外科大醫院作切除手術。因此醫學界常流行一句笑話謂:「濁水溪以南的女人百分之九十沒有甲狀腺」。雖然略嫌誇張,卻十分傳神。
人在生病無助時,醫生立刻在病人及家屬心目中的地位變得可敬而重要,或許是這種情緒逐漸被拓染與放大,醫生的特權變得愈來愈膨脹。隨之而來的是醫生不只是治癒疾病的使者,也像催命的夜叉。其實醫生救人的工作只是職責,而百年來的習慣,不但使得醫學界建構了一種對他們自己最有利的體系與防衛系統,甚至在階級位層中樹立了不可侵犯的威權。
這種問題已經陸續有人提出探討,像「心靈點滴」影片也針對這個問題作嚴厲批判及解構。而本片因為梅莉史翠普的精湛演出,更傳達出當事者的受害無辜以及堅毅不屈地抗爭的苦楚,從而凸顯出醫療體系的荒謬。
事實上,如果我們願意冷靜而理性地探索,不難發現,當今的醫療科學其實還相當幼稚。當我們身體內有了病變,醫生能作的就是開刀取出,少有治本之法。感冒小症狀只能用葯舒緩,建議多喝開水、多運動、多休息。扣除了這些,請問醫生能為我們作些什麼?
醫生固然有其重要的功能,起碼外傷的急救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但重要的是人活著,不妨用「內明」的角度與觀點好好檢視自我與身體,從而獲得心靈的輕適,這會是相當有趣的經驗。
這部影片有趣的是裡面許多演員都是癲癇患者,在採用「生酮合療法」後,不只大有改善,甚至已經不再復發。
顯然一九四九年已出現這種絕佳方式,為何還是有那麼多的醫生樂於開刀?這道理和台灣的知名外科一樣,只為了從手術中獲得政府的醫療補助,現今台灣的健保也潛藏類似的問題。一次的門診與一次的手術或住院,所獲得的價差常常會令很多醫生作出昧良心的選擇。這不是制度的問題,而是人性的作祟。
從一個罹患癲癇的小孩談起,其實卻銳利地批判醫術界的失德與市儈,編導在這方面確實蒐集了相當多的資訊,尤其以戴維這名卡車司機的弱勢為訴求主角,更凸顯了美國醫療保險的嚴苛。在美國唸書的學子最恐懼的就是「生病」,因為昂貴的醫葯費常使得留學生狼狽不堪。
洛麗一家人雖然陷入折磨,但友人送的白馬卻也帶給這個家庭重重希望。雖有一個洛麗騎馬狂奔的片斷,但對連戲並無太大的作用,殊為可惜。當痊癒後的羅比在遊行中騎上馬時,天真燦爛的笑容映照著那匹白馬,則不禁令人佩服編導的整合功力。
哥哥馬克因羅比生病使得他到夏威夷的旅遊基金泡湯,心中的埋怨在羅比的康復中逐漸消失。這一點編導確實想以更為戲劇化的觀點去詮釋,但說服的力道稍弱。也許編導努力想讓這件事實以「真實」的角度來呈現,過度戲劇化的對立,容易流於做作吧?!
本片除了揭發醫學界不為人知的一面,也具象地展現了一對堅毅不屈的夫妻奮戰的過程。其實人生在很多的階段都可能會有這種類似的遭遇,洛麗不只提供了精采的演技,也提供了一套可貴的生命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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