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華倫‧比提(Worren Beatty)
費‧唐娜薇(Faye Dunaway)
美國 / 1967年 / 112分鐘
禮讚:美國電影學院選為AFI百年百大電影第42名
故事主要描述一對大盜情人以打劫為生,浪跡天涯…
◎ 劇情簡介
邦妮是個不如意也不滿現況的女服務生。這一日從樓上看見克萊要偷她奶奶的車,雖然制止了他,但卻被克萊叛逆又俊秀的外表所吸引,遂開始與克萊浪跡天涯。
克萊第一次帶邦妮去搶銀行,但因碰上不景氣,連銀行也破產了。雖搶不到錢,但卻引得二人興緻大發,一路上見銀行就搶。
在一間修車廠內,克萊見技工摩斯不但會修車,駕車技術又好,遂邀他一同入夥,三人再度搶了一家銀行,但因摩斯停車誤事,引來一名警察追上,克萊不得已第一次開槍殺了人。
克萊三人躲入電影院,克萊不時對摩斯責備,他也要求邦妮儘早離開他,因為到目前為止警方尚未查出邦妮的身分,但邦妮拒絕了。
三人又來找克萊的胞兄加入,巴克也帶著略顯神經質的妻子白蘭琪同行。五人先在鎮外租下一間民宅,但因送日常用品來的雜貨店小弟覺得怪異,立刻報警,警方堵住車道出口,但在激戰中依然被五人逃逸。
報紙為了銷路愈來愈誇大其詞地報導五人行徑。而在一個湖邊休息時,竟遭獨自前來緝兇的加州警長襲擊,但正好被克萊背後夾擊。邦妮和克萊故意與警長拍了許多諷刺的合照,然後寄給報社,這使得警方顏面掃地,五人的賞金就愈來愈高了。
半路上因車子漏油,不得已再度偷了一輛車,車主尤金偕女友背後追趕,但反受克萊挾持。兩人很快也有加入的意念,邦妮發現尤金原是葬儀社老闆卻向女友謊稱是乳酪商人;而女友也向尤金謊稱比實際三十三歲的年齡年輕許多,於是在半路丟下二人。
邦妮突然很想見奶奶,五人一起去拜訪,家族在河邊野餐然後依依不捨離開,五人再度住進鎮外民房,但因摩斯在鎮上買東西時露出腰間的槍被警長發現。警方跟踪後展開攻擊,這次巴克頭部中槍身亡,白蘭琪眼睛受創而受擒。摩斯則駕車載二人逃回家中。但摩斯的父親表面歡迎克萊,但暗中與警方達成協議。摩斯被告知不可上車,克萊與邦妮則在半路遭警方亂槍打死。
二 劇情分析
本片的故事情節與背景設定在一九三一年美國經濟大蕭條的年代。劇中的主人翁克萊與邦妮會一步步變成家喻戶曉的超級搶匪,自然有它的命運與巧合使然,但從片中間接探討的社會現象其實也是不容忽視的。
克萊原本是個不入流的竊盜犯,但為了不願在獄中服勞役,遂用刀砍下自己的腳趾,這使他不但如願不必作苦工也連帶獲得假釋。
克萊採取了自殘的激烈方式,當然也表露了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特異性格。在一次銀行搶案中,克萊問一名客人手中的錢是他的或是銀行的?在確定是客人私有時,克萊並未拿走他分毫。使得那名客人接受記者訪問時逐漸將克萊渲染為「義賊」的行徑。這使我們想起「廖添丁」的故事。細究之下後不難發現這兩個不同時空的人物其實他們的作為都與當時的社會脈動有密不可分的緊密關係。
克萊與邦妮的認識很戲劇化,雖然在情節處理中略嫌粗糙,這一點在其他類似的情節中都有相同的情形,也連帶使得劇中角色缺乏立體的完整呈現。
邦妮的背景幾乎都是在克萊的敘述中完成的,邦妮沒有否認,這表示邦妮也是在不景氣的大環境中惶恐不安的受害者。但邦妮似乎多了一份「受困」的心靈掙扎,小鎮的靜寂讓邦妮有如一灘死水,然而她的心靈是充滿動能與火花的。克萊的出現使她猶豫不安的靈魂作了當下的抉擇。
克萊離經叛道的行為在邦妮眼中都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力量;何況克萊俊秀的外表透發的神秘魅力也使她有「耳目一新」的激動。
對於克萊與邦妮的「同流合污」著墨得較少的是兩個人的感情問題。邦妮像一株迎日的向日葵,她面對克萊如陽光般的燦爛笑容,毫不猶豫展露自己,然而克萊對於「性」卻有著難以言喻的不安,甚至邦妮希望與他在房間內「獨處」,克萊也寧願與哥哥巴克打牌。這一段戲其實可以挖掘得更為深入,甚至可以發現克萊的種種行為都來自一種從小就已喪失的安全感。克萊像浮萍在河上游移不定,因為沒有根使他永遠無法固定在某個地方。這種牽扯出「家」的本質探索,很容易就詮釋了克萊的怪異舉動。
克萊並非性無能,因為在野外那場戲,他與邦妮的「完美」演出,使得邦妮贊嘆不已;也使得克萊自己有向邦妮求婚的衝動。然而這一切都是必須建構在「家」的安全基礎上,當一切還未就緒時,克萊只能將這一切當作是未來的期許。
所謂「時勢造英雄」,克萊與邦妮會成為一代大盜,與史上著名的大蕭條有直接關係。兩人暫時躲在一間無人居住的空屋時,正好遇上前屋主來看房子最後一面,因為屋主繳不起貸款,房子被銀行拍賣了。克萊用槍擊碎銀行查封的標牌,也把槍交給屋主和黑人傭工開槍洩恨。這是對正統法制正面挑戰的開始,但在這條激烈玩命的鬥爭中,克萊與邦妮是不寂寞的,因為編導已在這段情節當中給予窮人的支持。正確地說是在不景氣中,替大批經濟受害者提供了一種精神救贖與支援。
為了支持這種精神結構,克萊二人陸續邀了修車工人摩斯以及克萊的大哥大嫂加入,甚至半路上又加入了尤金和他剛認識的女朋友。但當邦妮發現尤金與女友都是說謊者之際,毅然地在半路將二人棄置,這種決定充份顯示了編導營造這個搶劫集團的企圖與決心。搶劫銀行幾乎已經成為「義行」;但縱然身為搶匪,卻必須是真誠相待而容不得有謊言存在的。
這是另類的道德觀;也是生命被擠壓至一種無路可出的空間之際,不得不自我延展的思惟期許。邦妮在作出這樣的決定之際,是企圖以這樣高超的道德價值觀來迴避搶劫的內在不安。
邦妮最終突然很想家,更想再見奶奶一面,而家人竟然以蒐集二人的剪報為榮,在這個立足點上,我們更清楚地看見編導將克萊一行人的行為抬舉至另一個高峰。那就是記者的報導為尋求閱報率,不免常有無中生有與誇大其詞之嫌。克萊與邦妮受傷躲在鄉下療傷,但別地的搶案,報紙竟然也推敲是克萊一行人所犯的案子。
其實我們也不難發現,克萊與邦妮的犯案「成就」,也是得自記者的渲染,要不然也不會引得邦妮在抓到德州一名警長之際,主動拍了諷刺的相片寄給報社。報社自然以頭版刊出,於是雙方就在「魚幫水;水幫魚」的情況下,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而無法收拾的慘況。克萊與邦妮最後被摩斯的父親出賣,雙雙慘死在警方強大的火力之下。兩人連講最後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像兩人從未認識過;也從未發生過什麼事一般,留下的只是千瘡百孔的彈頭痕跡,令人不勝唏噓。
克萊與邦妮一開始一定早已預料會有這麼一天,這也許是克萊一直不敢去面對「性」的原因之一。但不管如何,克萊與邦妮一同在困境中走出一條令人驚愕的崎嶇道路,這種行徑雖不足取,但從而追索其背後的心理因素與社會問題,倒也有著其可貴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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