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引用導讀,但請註明出處(https://yheromovie.blogspot.com)。願一份心意能對你有所助益。】

2010年7月8日 星期四

愛在冰雪紛飛時(Snow Falling on Cedars)

原著:大衛.古特森(David Guterson)
導演:麥克.漢內克(Michael Haneke)
演員:伊森.漢克(Ethan Hawke)
美國 / 1999年 / 128分鐘
禮讚:芝加哥影評協會最佳攝影
   達拉斯影評協會最佳攝影
   佛羅里達影評協會最佳攝影
   拉斯維加斯影評協會最佳攝影
敘述的是身在艱苦大環境下的異國戀情,以及大環境對人類心靈所造成的重大影響…

◎ 劇情簡介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美國西雅圖西北方的一座島上,在清晨的濃霧中,漁民卡爾被發現死在自已的漁網內,從船上多出來的電池及魚鉤研判,日僑宮本一雄涉有重嫌。雖然一雄極力否認,但因一雄的父親與卡爾的父親曾有買地糾紛,一雄更曾上門與卡爾的母親發生爭執,遂成為被提起公訴的嫌疑犯。

  一雄的妻子初枝傷心不已,但堅信丈夫的清白。惟島內依然迷漫在戰後的迷思,種族的仇視依然強烈,除了日裔的親人,幾乎沒有人對一雄報以同情慰問之心。就連初枝婚前的戀人伊士麥也作壁上觀。

  伊士麥的父親經營小島評論報,一向對日裔相當友善,但因此喪失了許多白人廣告;伊士麥似乎查覺卡爾命案中有許多疑惑之處,但每當提筆就陷入矛盾焦躁中。因為戰前他與初枝常到海邊的樹林中,兩人躲在松柏樹根的空窪,在那兒留著松柏的香味,也印染了兩人的真情,但因初枝的母親反對她與白人男友來往,造成了初枝的困擾與痛苦,終於斷然寫了絕交的信函給伊士麥。

  伊士麥痛苦地去參戰,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在水中欲結束自己生命。當浮上水面時,慘烈的戰況使他斷了一隻手,戰爭的不幸與戰場的震撼使他在病床上痛苦地詛咒日本女人。

  事實上初枝一家人因日本偷襲珍珠港,而被關入集中營,並受到極大的岐視,這一切似乎都印證了母親的告誡,也使得初枝與伊士麥這對戀人雖然是那麼深愛對方,卻漸行漸遠。

  一雄也參加了戰事並且得到勳章,卻成為殺害漁民卡爾的嫌犯。律師尼爾斯已經老邁,極力為一雄辯護,也看出了初枝與伊士麥的矛盾。他有意無意地點醒伊士麥,人必須從過去的心靈枷鎖中解放,伊士麥遂主動到海巡廳查資料,發現卡爾死亡的時間有誤,並邀警察上船蒐尋證據,而發現卡爾是自己爬上燈梯要割掉油燈而掉入海中而亡。

  一雄獲得釋放,日裔美人對伊士麥感激不已,雖化解了一些種族的矛盾,但伊士麥與初枝的那份愛卻只能遺留在冰雪紛飛處。

二、分析

  本劇是根據大衛•古特森(David Guterson)的同名小說(Snow Falling on Cedars)改編而成,全劇的時空放置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後大約十年的美國西北方小島上。藉著天寒地凍的極地風光,展現一段超越種族的情與愛。

  種族問題一直被熱烈討論的都是黑人與白人的爭議,事實上黃種人被岐視的程度有時遠甚黑人。而這個故事更加上日本偷襲珍珠港這個事件,使得原本就將不滿按捺在內心的危躁份子更是有了機會作情緒的發洩。

  初枝的父親努力開墾,為了炸開深埋土中的樹根,在車庫內放置了一些炸葯,也因此被送入集中營。美人對日本人意圖連根拔起,家中一切從日本帶來的東西一律沒收,望著那些人抱著東西離去,初枝第一次感到身心遭到無情地撕裂。小時候因母親反對她與白人男生交往,激烈地反抗並大聲回應她不想當日本人,但在此刻,初枝心中開始燃起了民族意識的火花。

  然而初枝雖然聽從家人的建議嫁給捕魚的宮本一雄,但心中卻是永遠無法忘懷伊士麥。而伊士麥更是對她一往情深,戰前曾與她因為躲雨而躲入柏樹凹洞內,從此那個凹洞就成了他們的天堂。

  世界何其大,卻只有在這個能容二人躺下的空間才是他們的天地,因為只有這兒是世人目光無法所及;也只有在黝黑的空間才分不清膚色。伸手所觸,傾耳所聽都只有對方的心跳;聞的都是對方的體香以及柏樹香味。當一切只剩用心去接納對方時,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和協以及美麗。可是當走出凹洞時。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原狀。

  日本人的勤儉耐勞使他們在移民地上逐漸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園,相對地也表示出部份白種人的產業有了漏失。這當然會引起許多白人的不悅,彼此憎恨提防、甚至仇視,一道無形的牆因此就逐漸昇起。而日本人極力保留傳統也使得他們在這塊小島上與其他民族顯得格格不入。初枝的母親要女兒坐姿端正,要插對髮簪,因為這樣才能嫁得好丈夫。但她忽略了好丈夫在白人之中也可以追尋呀!這種自我防禦的心態雖是來自無奈與自卑,但其緣由卻是久遠的根深蒂固。

  本片似乎極力在消除這種偏見而作了相當的努力。譬如伊士麥的父親經營小島評論報,極力為日本人辯護,但廣告量立即少了一半,但他依然堅定自己的看法。這相較於那些在日本人的木屋外寫著「日本鬼子滾回去」的人無異天淵之別。

  律師尼爾斯也是如此,雖顯老邁,卻表現得睿智搶眼,他的話鏗鏘有力入木三分,句句均為一雄辯護,而檢察官與法醫則是恨不得立刻將一雄定罪。兩種極端的表現當然有其各自的職責,但在激盪中,更能突顯這個在種族的恩怨中的人性問題。

  故事進展中天氣似乎一直籠罩在大雪中,這一點是相當有其象徵意義的。大雪紛飛中有時很容易迷失方向,伊士麥自法庭回去時,路上有許多車撞到路邊的樹,這包括初枝父親的車子。在這麼惡劣的天候中,更必須有著冷靜的智慧與判斷,才能在大雪尋找到生命的出口,而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律師尼爾斯了。

  然而種族岐視似乎也不應單方向作批判。初枝一家人的遭遇固然令人同情,但母親沒有以開闊的心胸去迎接周遭的世界,亦造成事出有因。從日本移民而來,但依然建構著一個只屬日本人的家庭,忽略了家庭之外的世界才是她真正要去面對與奮鬥的。如果她一開始不反對初枝與伊士麥的交往,事情也許會有較樂觀的結果。

  卡爾被發現死在自己船上的漁網中,這段命案是以倒敘的方式來呈現。事實上導演並不願意被歸納在偵探推理中,只想藉一件命案來凸顯種族的矛盾與不安,尤其在戰爭的陰影下,在國仇家恨中,早已撕裂的人性對待,是否將更引燃另一種不安?

  當一切都陷入僵局之際,猶如一具被冰雪凍僵的身軀,是需要溫暖來驅逐寒意。小島上的一切其實欠缺的是「愛」,關懷與真誠並無私的愛,伊士麥與初枝曾經以赤子之心去探究,卻被曲解地引到另外一條岔路,使得兩人的感情道路巔跛不已。

  初枝選擇了一雄,在環境如此不利的狀況下,她必須與族人更加團結在一起,這已經超出了愛的範圍,而變質為一種「共識」。初枝在被送往集中營時,不只一次遇見伊士麥 ; 甚至在法庭上時她都見到伊士麥,但也只能投出無奈惶然的目光,除了這樣,初枝又能說些什麼呢?也因為如此,反使得她的心更逐漸向一雄靠攏。

  伊士麥是多情種子,初枝已為人婦,但始終無法忘懷那段情,甚至在遭受極大挫折與痛苦之際,將這種委屈傾洩而出。伊士麥將這段感情深埋心中,他不願承認這種事實。如果一雄被判有罪,初枝將再回到他身邊?但這種潛意識的惡念經過尼爾斯點破後,伊士麥終於看清事實。在他接受日本人的鞠躬致謝以及初枝的擁抱後,瞬間證悟了真愛的意義,而這份喜悅含藏了永恆的秘密。

  雪也許是幾十年最大的一次;但愛卻是在心中永久地迴盪。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