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沈怡
演員:李炳輝、王美雪
台灣 / 69分鐘
台灣傳統的鄉下社會中,有著太多的傳統約制與道德束縛…
◎ 劇情簡介
阿木是個瞎子,其妻在生下女兒秀英後就離家不知去向。阿木對此相當在意,為此他管教女兒秀英就顯得相當嚴苛。而秀英長大後不僅是個美人胚子,而且在衛生所當護士,雖然也有醫生想追求她,但阿木總希望留下秀英,以便照顧自己而作罷。
鄉裡的無賴阿火早就覬覦秀英的美色,在一次騎腳踏車同行中故意將她逼落路邊,然後意圖對她強暴。所幸一名測量員清標救了她,但清標的褲子被扯破,秀英只好向工友借了一件寬鬆的褲子暫用,自己為清標的褲子縫補。
阿木內心相當惶恐,不時耳提面命,要女兒不能離開他,否則他這位瞎眼的老人情何以堪?秀英雖然不敢反抗,但也只能隱忍心中。秀英將修補的褲子送到測量隊,但沒找到清標,原來清標逕自到衛生所來找她。雖然兩人陰錯陽差,但最終清標與秀英在海邊遇見了。兩人有說不盡的話,但當清標提出約會的請求時,秀英想起父親的話而拒絕了。
清標因上次破壞阿火的好事,阿火糾眾在半路打傷了清標。清標被送到衛生所,由秀英親手照顧,果然傷勢很快就痊癒了。而秀英也基於這層緣由答應了清標的約會請求,兩人遂到海邊約會。
阿火在廟口賭博,遇見阿木,充滿醋意地說秀英正跟清標在海邊約會,阿木不相信,遂在海邊狂喊,始終找不到秀英蹤影,最後眾人又趕回阿木家中,果見秀英在家睡覺,眾人這才困惑離去。但阿木卻拿棍子教訓秀英,因他早就聞出秀英身上的香水味,大聲呼喊是希望秀英趕快離去。
清標又來衛生所找秀英,同事阿珠騙說秀英不在。而阿木與眾人在聊天,不小心打翻紅墨汁,他以為是香水,竟將紅墨汁抹在臉上好不嚇人。阿木家發生火災,清標假冒工人來修房子,藉機接觸秀英。阿木發現真相很生氣,清標雖言明若娶秀英日後還是會來接他,但被阿木拒絕提親,不得已清標與秀英只好選擇私奔一途。
阿木失去女兒後只好將兩頭豬賣掉,雖然傷心哭泣,但測量隊早已離開,阿木只能喝酒解悶。
◎ 劇情分析
台灣傳統的鄉下社會中,有著太多的傳統約制與道德束縛。當然在世界各地都有著相同的情況,然因為各人的處理方式有顯著的不同,於是其結局也就有了全然不一樣的結果。
瞎子阿木的故事背景依然放在適婚年齡秀英身上,只是因為阿木的心態使得這齣戲有了不一樣的面向與結局。
早期的社會衛生條件極差,相對地殘障朋友也就愈多了。阿木如何瞎了雙眼並未交待,但他也曾娶妻生女,這段過程也只呈現一種背景資料。然而其妻究竟什麼原因而離家出走劇情未曾著墨,但卻對阿木產生極大的影響。
阿木的心態是可憫也可議的,也許是雙目全盲造成妻子的離去,從此阿木便落入一種惶恐之中,因為他一直擔心女兒日後若嫁了人,他勢必成為孤單老人,因此對女兒的婚事便有了過度的干預。就連以前有醫生追求秀英,最後也都不了了之,這自然是阿木的心態問題,但從阿木的角度來思考,是應該給予他極大的同情的,試想一名存活在黑暗時空中的人,面對外在多變的世界,他會是何等的惶恐與不安,於是這樣的心態便塑造了他的性格,嚴厲地將女兒視為理所當然的財產也就不足為奇了。
秀英是一名乖巧的女兒,在衛生所擔任護士,使她的視野比一般村人更為寬闊。問題是傳統的社會價值觀使她無法也不敢反抗父親,事實上如果阿木不是双盲,說不定秀英會有不一樣的認知;當然阿木說不定也不會如此限制秀英的抉擇。
清標的出現,使得秀英在愛情薰染下有了屬於自己的選擇,但這樣的決定卻與父親的想法相違背。阿木雙目全盲,但他的聽覺與嗅覺卻比常人更敏銳,村人與他擦身而過都被阿木猜中是去賭博,而明知女兒與清標在海邊約會,卻故意大喊讓秀英先行回家,因為他在遠遠的地方早就聞到女人的香氣。
事實上阿木也不盡然是如此自私,在內心深處他何嘗不是像一般的父親一樣,期望自己的女兒像別家女兒一樣能選個好丈夫風風光光地嫁出去。每個人似乎都有他自己的困境與難處必須去面對,阿木如此,秀英如此,其他人也大抵是相同的。
秀英似乎是經過了更多相同的事件,於是在面對清標的追求時,她開始有了較獨立的思考與想法。為清標修補褲子是情感交織的開始,兩相情悅下約會在海邊是何等的浪漫,但秀英的感情成就其實正是阿木苦難的開始,於是衝突在所難免。
家中失火是一段重要的情節,清標假冒工人來修整房子,而阿木卻被蒙在鼓裡。這裡有商榷之處,若阿木的嗅覺與聽覺是如此敏銳,豈有不知這名工人正是前天追求女兒的人?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是阿木根本就知道工人正是清標,但因家中確實需要人手,而這名工人又只拿半價,於是裝傻接納。但如果是這樣,阿木這名腳色就顯得不可愛了。我們寧可相信阿木確實不知工人真正的目的是追求自己的女兒。
導演也利用演員本身的天賦,讓阿木自彈自唱一段「十殿閻君」,比起另一部戲的女主唱就顯得道地許多,只可惜阿木這個腳色若有這方面的才華,應該在戲劇情節中加入戲劇連結,否則只能算是點綴,原本極佳的立意便喪失了原味了。
戲劇的結尾以私奔作結束,也許阿木後悔了,他的妻子離去在先,女兒在適婚年齡中與男人離去共組家庭,其實也是符合常理,但見盲目的阿木再也無法用他靈敏的鼻耳探知女兒的所在,逢人就問女兒的下落,看了好不令人心酸。
但這件事該怎麼看待秀英與清標呢?他們也曾向阿木表態,若結婚將接他一起住,但早已喪失對人信賴的阿木,說什麼也不答應,畢竟共同生活是長長久久一輩子的事。也許幾天中不會有什麼怨言,但時日一久,瑣碎的衝突便會不斷地發生,連帶地也會因為這些衝擊而侵蝕了人際之間的和諧。如果說是阿木不近情理,其實也可以從某種角度去認同阿木是個有智慧的人。
阿木雙盲,但事實上在老家的任何事都難不倒他,這包括他養的兩隻豬。在阿木心目中也許這兩隻豬是最真確的依託,因為妻子與女兒都離他而去,而起碼兩隻豬不僅不會跑,尚能為他日後的生活帶來一些期許。
飾演阿木的演員是全盲者,在導戲中對鏡頭的方位是較難掌握的,某些感情與情緒的連結略顯突兀,但卻無損這個角色的完整呈現,對一名全盲的視障朋友而言,我們是必須向他致敬的。
整體而言,不管原著如何,在經過戲劇的呈現,編導應在結構與議題詮釋中給予一種新的呈現,在不背離主旨精神的原則下,提出新的主張,這將使得原本的小說呈現更令人驚嘆的成果,也是改編小說成為戲劇的一項重要的觀念,綜觀世界影壇許多改編作品永遠不會脫離這樣的思緒與原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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