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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28日 星期四

經典台語電影鑑賞 - 不歸路

原著:廖輝英
導演:張中

演員:趙永馨、撿場

台灣 / 120分鐘 
平常乖巧很少交際應酬的阿芸正在等公車時,遇見了住在對面的方武男.…

◎ 劇情簡介     

  一九九三年的秋天,平常乖巧很少交際應酬的阿芸正在等公車時,遇見了住在對面的方武男。武男主動趨前問候並以車子送她上班。體貼的武男將圍巾圍在穿著略顯單薄的阿芸頸上,阿芸晚上回到家後,不知怎地,手總會不自覺地觸摸那條圍巾。

  武男遇上阿芸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並且問了阿芸的電話。阿芸的母親平常虔誠禮佛,知道常有男人打電話來,自然好奇不已,大哥正雄與妻子也常示意阿芸若有中意的對象應帶他回來吃飯,以便更進一步了解,但阿芸總是敷衍逃避。

  事實上阿芸也知道武男是有妻子的人,但不知怎地,就是無法拒絕武男的邀約,終於有一天武男載她去汽車旅館,阿芸在半推半就下失了身。而從此武男就失去蹤影了。阿芸每天早上痴痴地在公車站等,但武男就是不現身。好友妙玉也曾有過這種經驗,她責備阿芸,但也表示武男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放棄阿芸的。果然一個月後武男又出現了,並送阿芸一個鳥籠及一隻鳥兒。

  另一好友少華認為這樣下去不妥,遂要阿芸搬到桃園一起在一家成衣工廠上班,但沒多久武男又找上門來,阿芸無法自制地與他共渡一宿,而在飯店中其妻也打電話來,但武男虛詞以對。

  阿芸見武男不再來,遂自動回台北找武男,但回家中卻始終等不到他的電話,生氣的阿芸打電話給武男妻子,沒想到其妻表示阿芸若要錢可給錢,若要墮胎可帶她找醫生。其妻並責怪武男,而武男的車子被阿芸攔下,兩人在車內爭執,但正好被阿芸的母親及大嫂見到。母親傷心過度從樓梯上跌下,但依然到對面理論,然卻被武男妻子數落一番。

  少華與阿芸決定開一家服裝設計工作室,五年後業務蒸蒸日上,而武男常常藉故來借錢,但阿芸卻也發現武男拿她的錢與別的女人上賓館。傷心的阿芸與少華和妙玉合開一家咖啡屋,武男亦常來溫存而導致阿芸懷孕,但武男依然不承認,母親一番的慰詞使阿芸放棄墮胎,並打開鳥籠放鳥兒飛走…。

 劇情分析

  故事雖屬平淡,但卻是這塊土地上隨處可見的男女互動。事實上應該還可以放大到以「人」的角度來作更深的思索,亦即在感情世界中,為何身陷其中後就無法認清事情的真相?是否就是人們常說愛情是盲目的標準寫照?

  武男這個角色的呈現太過了,從他的表情已經標明是個聲色老手,這種黑白二分法的鮮明演出使得這部作品的說服力大打折扣。

  阿芸是個未經世故的少女,這樣的界定自然多少可以彌補這份缺失,但導演卻無法就觀眾的角度去作平台的展現,想當然爾的自我詮釋常常會顧此失彼。

  社區中的認識其實還可以更為具象一點,好比說兩人的認識是武男在偶然的機會中幫助了阿芸,這是電影戲劇中必要的放大,缺乏具象的事件互動,故事自然會顯得平淡,腳色性格也會流於平板。

  武男是性好漁色的人,影片中讓他四處放浪如魚得水,這應該是原作者一個重要的時代脈動的呈現。九O年代台灣的經濟傳奇,也是一波經濟高峰的展現。汽車不只是代步也有了更多的用途。也因為時代脈動的加速,帶動了人與人之間更緊密的關係。男女的交往也從而比過往顯得更便捷起來。這也是為什麼會產生類似武男這名浪蕩男子的現象與原因了。

  但這並非是一種社會進步的展現,相反地因物質與靈肉的無限追索,於是不免更加忽略了精神層次的養分,或許是拼經濟的關係,全劇中的腳色全都活在虛浮的蒼白之中。也許住的是別墅型的家居,但屋中的白色傢俱正好呈現缺乏質感的俗氣;而映照劇情的武男夫妻的生命價值觀更令人不敢領教。但不管你喜不喜歡,卻也無法反對台灣至今為止這種現象是一直延續不斷的。

  阿芸畢竟閱歷太少,故一下子受到武男的情感蠱惑,但她也是相當固執的。少華的話不聽也就作罷;妙玉以過來人的角度分析她也不聽,如此也只能解釋為阿芸陷入了愛的漩渦之中而困惑了自己的觀察力。而這一點與其母一心向佛,並常批判電視中感情出軌的女人成為明顯的逆差。殊不知她每日禮佛,而她的女兒卻早已成為她口中一再指責的女人。這自然是一項戲劇中強烈的對比;自然也在互動中展現了人生的無常與矛盾。

  這篇故事比起其他影片而言,是沒有理由拍到兩個多鐘頭的,也因為這樣,難免就稀釋了情節,節奏自然變得緩慢遲滯。再加上編導又不擅長烘托或凝聚事件,以致變得拖泥帶水。唯一具有象徵意義的具象道具,即是那個鳥籠。武男送鳥籠的心意不管有意無意,就映像語言來說是成功的畫面。而最後阿芸終於認清自己的生命方向,也決定打開鳥籠讓鳥兒自行飛出籠子,這自然是呼應阿芸自己能肯定自我,日後將走向自己能掌握與決定的路。

  阿芸最早的工作並未標明,但後來轉行到桃園成衣工廠工作,最後又變成成衣工廠的服裝設計師,但在片尾則是三名知己合開了一家咖啡屋。從三個女人不斷地在不同領域中換工作,正好呈現了台灣這個社會成長的見證。其實台灣年輕人的就業過程很少有從一而終的,尤其是無一技之長的人在走入社會之後,常常以碰撞的方式先行就業,然後再騎馬找馬。有時因不適應或人際的困頓很快就換工作了,而這種轉變很少是依自己所學或興趣來追求自己的理想,以致日後在職怨職的聲音就特別多了。

  奇妙的是,台灣很多的奇蹟似乎就在這種現象中被構築完成的。於是看似富麗堂皇的表相,始終搭配著貧乏的靈魂,這不能歸納為宿命,而是一種不懂自我上進成長的沉淪。可嘆的是,在追索的過程中似乎也讓人嗅不到反省或醒悟的契機與訊息。

  也許你可以說這是一種屬於台灣獨有的現象文化,畢竟它是與眾不同的。但認知所謂文化本質的人,是絕對不想作這份認同的。

  「不」片以阿芸的母親代表保守的上一代,在最後的關鍵一句話似乎本著於佛家慈悲的心情來作延展。阿芸在路邊見到天真的孩子,也引燃了對新生命的期許,於是阿芸決定生下小孩獨立撫養。

  這段劇情倒是有其因果延續關係。時至今日的種種現象,似乎充斥了阿芸這般的思維與獨立撫養小孩是許多的特異例子之一,但卻有逐漸擴大的趨勢。人究竟必須承受多少的試煉才能與阿芸一樣具備相同的勇敢與認知?「不」片正好為我們敘述了這些過程。

  妙玉的生活背景並不太清楚,但她是比阿芸更具主觀的女子,以武男那種結交女友的手法,在妙玉面前是絕不靈光甚至顯得幼稚無比的。或許是演員的個性鮮活,全劇中,妙玉這個腳色反而是相當出色的。

  不歸路娓娓道來一名台灣女子的愛情過程與最後尋得自我的呈現,是廖輝英相當重要的作品。然而改編為映像作品後,似乎顯得力道不足,這點應與原著無關。觀眾若有興趣可買一本原著來讀,絕對會有不一樣的感受的。

不歸路(上)

 

不歸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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