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徐忠華
演員:王美雪、陳冠霖
台灣 / 1984年 / 67分鐘
裁縫亦是一技之長,在謀職不易的年代,若學會裁縫技巧就絕不會餓死,阿成雖長得俊秀,但因家貧,他選擇了裁縫這個行業,也因而認識了酒家女大目仔…
◎ 劇情簡介
大目仔是某小鎮的紅牌酒女,因為常常到裁縫店作衣服,喜歡上一個叫阿成的年輕師傅。大目仔是因為眼睛超大故人人都稱她為大目仔,而阿成因帶著眼鏡,故大目仔為他取了「目鏡仔」的綽號。
大目仔自行去買布料要阿成為她裁縫,但因他的技術不是那麼好,故大都由另一位女師傅阿媛為他代工。阿媛其實也非常喜歡阿成,每次見大目仔來調戲阿成,她內心有氣,但又不敢明言。這一日阿成半夜肚子疼,眾人送他去醫院,醫院診斷出盲腸炎必須立即開刀,但應先繳保證金一千元,另兩位男師傅獅鼻與闊嘴急忙去找大目仔,這才救了阿成一命。
大目仔不僅帶阿成去她住處,還打了一把鑰匙給他,但阿成雖也曾在此過夜,但卻啥事也不曾發生。大目仔常約阿成吃宵夜,這使得阿成慢慢動起真心來。但有一天阿成卻在門外聽到大目仔與一名男子爭吵,正詫異之際,見男人落荒而逃。大目仔這才一邊哭泣一邊咒罵其父,阿成也才得知大目仔十七歲就被其父賣掉,至今依然常來向她要錢。
阿成或許基於同情也或許真的對大目仔動情,常常陪她去看電影。大目仔常常玩笑地說將來與阿成結婚要包個大紅包給阿成,因為阿成仍是處子之身。但吃醋的阿媛卻開始為難大目仔,兩人有了激烈的爭吵,大目仔見阿成對她指責遂生氣地離去。阿成到大目仔住處等她,等不到人而喝得爛醉如泥,大目仔回來相當感動,因阿成為她真心哭過。這一夜阿成雖在她住的地方過夜,但依然平靜無波。
阿成一人獨自到花街柳巷,女人發現阿成從無經驗,不僅細心教導他,事後還送了紅包給阿成,但阿成卻在山洞中嘔吐並將紅包撕得粉碎。
大目仔失縱了,但幾個月後卻挺著大肚子坐著轎車回來,原來她答應一名富商借腹生子,她向阿成保證在半年後就可以拿到一筆錢,以後就可以跟他過快樂的日子了,阿成沒說什麼,他默默地爬到屋頂上,阿媛也坐在他身邊,而阿成這回認真地約阿媛去看電影。
◎ 劇情分析
早期的農業社會中有許多如今已經式微的行業,以現今的眼光來看是許多人難以理解的。如作一件衣服大部份會到布莊先買一塊布料,然後再到裁縫店請裁縫師傅量身打造;若是西裝亦得請西裝師傅手工縫成。因時代的轉進,成衣工廠提供了更多樣且經過名家設計的款式慢慢取代了裁縫師,因而使得裁縫這個行業逐漸走入歷史。
在早期那個時代,許多男士投入了裁縫這個行業,至今在一些老舊的巷道內有時尚可見到垂垂老矣的師傅依然堅持在工作崗位上。「在室男」的故事角色即是界定在早期小鎮內的裁縫師的故事。
裁縫亦是一技之長,在謀職不易的年代,若學會裁縫技巧就絕不會餓死,阿成雖長得俊秀,但因家貧,他選擇了裁縫這個行業,也因而認識了酒家女大目仔。台灣鄉下小鎮的酒家大部份分成大小不一的房間,每位客人都可點一名女子來陪酒,但女子可伺機轉到別間招呼其他客人,此謂之「走番」,番乃日文直翻過來,應譯為號碼之意。客人給的小費不等,看心情而定,若有更進一步要求,則到後室相處,價錢當面議價,但有一定的行情。而稱為酒家,則以喝酒划拳為樂,菜則以火鍋為主。
大目仔的工作性質大致如上所敘述,當然有的女子接待客人採賣面不賣身,但比例極少,畢竟會到那個地方的女子,必定都有一番苦楚背景。
大目仔對待阿成的心態其實是相當可議的,在每天面對那麼多客人的欺凌,必然會在某種角度中尋求一些對比的回應。去裁縫店是一種消費,猶如男人到酒家消費的心態是相仿的。何況長得眉清目秀的阿成個性又是如此溫馴,正好給大目仔心中無盡的委屈有了依尋的目標。
阿成對男女情慾懵懵懂懂,他說不上那是不是愛,某些後面引燃的互動其實都是半推半就或陰錯陽差的。急性盲腸炎眾人無力承擔開刀的錢,最終還是需要大目仔拿出一千元保證金。如果眾人嘲弄她是酒家女,那此刻唯有酒家女能救人性命,這豈不是令人啼笑皆非?
無可否認的,盲腸炎事件讓大目仔與阿成走得更近了。但也由此慢慢讓觀眾走入了大目仔的內心世界,她的父親在她十七歲時將她賣掉,這在早期的農業社會處處可見,有的是因父母賭博,當然也有一些是真正貧困而走頭無路。大目仔的父親雖只出現過一次,但卻足以令她近乎歇斯底里。事實上阿成知道原委後,他不但不曾看不起大目仔,反而讓同情心支領著自己更加接納了大目仔。
阿成的思維雖屬純純的愛,但大部份應屬好奇比較多,甚至他也分不清那究竟是不是真愛?大目仔全身散發的是阿成從未碰觸過的愛慾,但問題是大目仔看似開放,對阿成卻是採用游離的態度,就好像買了一條魚回來,先把他養在池子裡,等哪天想吃再撈起來一般。而這樣矛盾的對待絕對是大目仔內心的矛盾與自卑。
大目仔雖然靠高級布料以及亮麗的外表迷惑客人,包括裁縫店另外兩位師傅闊嘴與獅鼻,但這也只是她的保護色而已,其實她的內心始終是空虛惶然的。表面上她喜歡阿成,但其實她也只是藉著能夠擄獲「處男」而掩飾了自己自卑的心靈。
這也是為什麼大目仔對待阿成幾乎都是以「錢」的揮霍做為手段;因為她在酒家的客人亦是以金錢作為一種交易的手段。而大目仔念念不忘告訴阿成說,將來與她結婚她會因為阿成是處男而包一個很大很大的紅包給他。這種心態其實多少也會呼應到大目仔自身的過去,而這一切原本是很自然的情愛互動,最後都被這些似是而非的「風俗」所淹沒了。
是大目仔的不確實際?還是阿成急欲脫離尷尬的童子之身?阿成也許聽出大目仔「大紅包」的戲謔,於是他提起勇氣獨自到妓女戶,在完事之後他果然拿到了紅包,但卻也在失去童貞後,猛然想起心中對大目仔的承諾。但事情似乎永遠無法挽回了,可是如果仔細思索,反而不知道承諾的究竟是什麼?
大目仔畢竟經過大風大浪,與阿成的這段關係似乎只是大魚大肉之後的清粥小菜,也許兩人之間都曾潛藏著珍愛的因子,但更深的思索中卻不斷地昭示自己這幾乎是一段永遠不可能的愛情。
大目仔失蹤後卻大腹便便地回來了,對酒家女而言,這是務實的方法,誰不想早日離開這燈紅酒綠的日子?但離開之後呢?生活的基本條件是一種嚴苛的現實,看盡人間百態的大目仔豈有暈船之理。也許這是宿命,但要超越宿命,唯有在宿命中才能獲得解脫。
阿成何嘗不是呢?他雖然曾為大目仔醉過、哭過、傷心過,但這是他成長的過程,當他看到大腹便便的大目仔時,心裡其實就已經釋然了。
傷心也許是必然的,但阿成卻也由此而歷練成熟,在屋頂上他發現真正愛的方向,大目仔的離去,對他而言反而是一 種解脫。
大目仔心中何曾不作如是想法?她見阿成最後一面,因為她知道當孩子生下後,一切的變局一定不 是她可以預測的,畢竟生命是變化萬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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