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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日 星期二

西方魔女之死(西の魔女が死んだ)


導演:長崎俊一
主演:高橋真悠、Sachi Parker
日本 / 2008年 / 115分 / 普遍級
禮讚:榮獲第44屆小學館文學獎
   第28屆日本兒童文學者協會新人獎
   第13屆新美南吉文學獎等多項殊榮

能夠和最喜歡的外婆同住又可以逃離令她喘不過氣的學校,小舞開心的簡直要跳起舞來。但是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 劇情簡介     

  小舞因為無法與同學相處而變得孤單,於是向母親要求不要去上學。母親答應了,打電話給小舞的外婆,希望小舞能到外婆家住一陣子。
   
  外婆以前從國外來日本教英文,與教理化的外公相戀,不久就結婚了。小舞的母親是混血兒,過去在學校也遭遇到一些困擾。因為爸爸公司要擴廠,只好由媽媽開車載她去外婆家。
   
  小舞在外婆家的鄰居,發現了令她討厭的原治叔叔,因為他家養了許多狗狂吠不已,另外也在車子外不斷地窺伺,這使得小舞對他的印象極差。
   
  外婆教小舞去院子內採摘萵苣及金蓮花,然後作了三明治,小舞第一次看到萵苣葉上的菜蟲嚇了一大跳。小舞睡在媽媽小時候住的房間,外婆偷偷告訴小舞,媽媽先上去收拾房間,是因為她要收拾一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祕密,因為每個人都有秘密啊。
   
  外婆帶小舞去摘草莓,然後作成一罐罐的草莓醬,外婆說野草莓長出的那一天,正是外婆的生日。外婆也為小舞作了一件圍裙,可以在工作時穿。小舞問外婆有沒有魔女的存在?外婆說她的祖母就是魔女,當她十九歲時嫁給祖父,而祖父在意外中落水分不清方向,突然聽到祖母的聲音告訴他游向某一方,果然照祖母的指示不久就游上岸了。
   
  小舞也想學魔女,外婆要她規律自己的生活,也逐漸從家事中學到了一些,過去不曾注意到的。譬如早睡早起練習意志力,最終克服對雞的恐懼,而拿到了雞蛋。但她走到原治家時,見塑膠袋內有許多黃色書刊,小舞憤恨地離去,而小舞看上一塊土地,想栽些什麼,卻發現原治到這塊土地掘土,另外雞舍的雞全被野狗吃掉了,原治來整理雞舍,外婆將錢交給小舞,要她送給原治,但卻在原治家發現同樣色澤的狗毛,故一口咬定是原治的狗將雞吃掉了。小舞也問奶奶人死之後會去哪兒,外婆告訴她,將來如果她死了ㄧ定會給她證據。
   
  小舞因父母搬家必須離開外婆,而二年後傳來外婆死訊,小舞卻在有灰塵的玻璃上,發現外婆生前所寫的字…。

◎ 劇情分析
   
  本片是根據梨木香步的經典同名小說「西方魔女之死」改編而成。看似平淡沒有任何的事件衝突,但透過外婆充滿人生智慧與哲理的對談,小舞終於在外婆去世之後,領納了真正的魔女之意。
   
  小舞最大的問題,在於她無法去面對真正的自我。每個人在不同的生命歷程中,都會遇上些許的困頓,很多人因此而逃避,總以為只要離得遠遠的,所謂「眼不見為淨」,這些難題很快就因為刻意忽略,經過ㄧ些時日,那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但事實上是不可能的,因為積澱在內心深處的困擾,不但不會消失,甚至還會發酵。屆時你將發現,連本帶利地讓困擾更加複雜化了。究其原因是無法面對現實,而所謂的現實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踏實地在日常生活中應對。世間其實並無魔女,而反而有智慧的女人。
   
  父親對小舞所問的問題,是無知而不負責任的,他告訴小舞人死後便一無所有。如果死亡是一無所有,那為何不能有死亡的「因」呢?正如有白天才有夜晚,有生必然有死;而有死必然有生。這是宇宙的真理,只可惜汲汲營營於上班賺錢的爸爸,是無法思索到這個深層的問題,從而無法帶給小舞滿意的答案。
   
  外婆的論調是較接近佛法的,她認為「靈魂」是被禁錮在這個身軀之中,死亡就是「成功地脫逃」,而似乎也只有用這點相互討論過的議題,才能讓小舞在當下有所領悟了。
   
  小舞若沒有經過外婆看似嚴苛又溫柔的教誨,每日認真地規劃自己的生活作息,最終要領納外婆的哲學意象,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很多人喜歡談論當下,卻以為現在就是當下,殊不知當你說現在時,現在其實已經變成過去。那究竟什麼才是當下?這正是外婆要小舞直接去面對大自然的原因。
   
  萵苣與金蓮花作成的三明治就是一個例子,當咬下第一口時,你應該就能體驗「日用而不知」的實相道理。發現一隻菜蟲或蚯蚓時的反應是什麼?或者只是視而未見,這都是每天當下一個很好的鍛鍊。
   
  所謂「魔女」其實是一種智慧,當逐漸具備這種定力時,自然會產生「魔法」。外婆講她外公落水的時候,憑藉的正是信心與意志力,有時當我們凝聚力量完成決定時,都會是一種正確而令人滿意的答案。
   
  外婆放洋蔥在小舞的房間,那並非是什麼魔法,民間也有將洋蔥切半放在屋中,就有殺菌的功用,但更多的心理因素,讓小舞有了安撫作用,於是她也較能入睡了。
   
  「先入為主」的觀念,有時會成為我們自己的致命傷,小舞第一次到外婆家;看見原治對著車子偷窺,因而對他產生極為惡劣的印象,也由這裡小舞已經將原治視為「壞人」。再加上發現原治家的狗毛,與吃掉雞而留在雞舍的狗毛相同,便一口咬定是原治的狗吃掉了雞。第三次則是原治侵入小舞原本計劃栽種ㄧ些植物或蔬菜的土地,而誤會原治將來會侵占她的土地。
   
  這三個具象的事件,使得外婆與小舞有了言詞的衝突,外婆似乎也激動地打了她一巴掌。從這段情節中,我們也了解到外婆是「魔女」的表象,已經被打破了。外婆從頭到尾也只是一名平凡的女人,縱然她是外國人,也只是一名平凡的外國人。
   
  在霧氣迷濛中,外婆帶她回家,也講了小時候小舞迷路的情形,但這回小舞一個人找到路回家。外婆的言詞中其實已經肯定了小舞,因為小舞最欠缺的,正是自我的抉擇,如今她已經懂得自己作判斷。不管她的判斷正確與否?縱然是錯誤的判斷,那日後也將會慢慢修正。
   
  外婆與小舞有了爭執時,有時也會在臨睡前作ㄧ些煎餅與小舞分享,這是相當有趣的畫面。原來「魔女」也會肚子餓,也會嘴饞,但只要是「人」不都是如此嗎?有時修行是以強制的力量來壓制慾望,但這並非是真實之道,自然而不放任,是一種重要的契機,在這兒外婆其實教導了小舞一番的真理。
   
  當爸爸開車來,決定要搬到喜田市去定居時,外婆的內心是激動的,縱然她的表情並無多大的改變,但她知道小舞必然會離開她,而離她住處更遠的喜田市,將使得小舞再回來見外婆的機會微乎其微。在那當下外婆是個魔女,也是一名平凡的婦人。
   
  二年後,小舞接到了外婆去世的消息,母女二人急急開車趕去,這才發現一切的後事,都是原治發落的,他自承自己沒有多大作為,但若有任何需要他的,他都會鼎力幫忙。原治也坦承小時候,外婆與外公就相當照顧他,而小舞也在當下對原治的觀點有了改觀。原治甚至也為小舞栽種的一株花草取名為「附地草」。
   
  小舞在附地草的角度看過去,發現玻璃上,外婆用手指在灰塵上寫著「靈魂成功脫逃了」。當下她感動而傷心地落淚,因為,外婆果然依約給了她「死亡」的答案。
   
  生命其實很神奇,因為這份神奇一直在日常生活中展現,端看每個人自己的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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