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奴海兒.歐凱(Znhal Olcay)
巴坎.歐土蘭(Parkan Ozturau)
士耳其 / 2002年 / 91分鐘 / 保護級
禮讚:蒙特婁國際影展評審團特別獎
伊斯坦堡國際影展最佳女主角獎
描述一位母親用愛來軟化生硬的政治,題材故事情節上,直對庫德族的苦難做無聲的控訴…
◎ 劇情簡介
蘇蘭的丈夫早年介入了庫德族反抗土耳其政府的地下行動而喪命,蘇蘭在鐵路局擔任售票員,原本期望將兒子維索撫養長大就能脫離政治是非圈,但沒想到剛剛成年不久的維索亦因女友素麗的誘導而加入反抗軍,沒多久傳來維索失蹤的消息。
蘇蘭無心於工作,雖然上司頗有微詞,但蘇蘭尋子心切,不時到警局探訊,也到停屍間認屍。由於屍體大部份都被毀容,故很難辨識。
在車站擔任理髮師的阿辛特與女同事相當關心蘇蘭,但蘇蘭始終堅信兒子尚存活在世,每天回家見地上的鞋子與牆上的衣服,都會勾起蘇蘭的傷感,而在半夜總會有不出聲的電話,蘇蘭都會渴望是兒子打來的,那怕只聽到他的一絲聲音也是情願的。
素麗告知她去認屍,雖然屍體被毀容,但她從鼠蹊的一顆痣認出是維索。蘇蘭憤怒打了她一巴掌,因為她堅持兒子尚在人世;並責備是素麗用思想毒害了維索,兩人幾乎是不歡而散。
蘇蘭去找維索的同伴哈里爾的父親沙里,但沙里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將蘇蘭趕走以免惹禍上身。另外蘇蘭又去找相同命運的放映師穆沙法,但穆沙法的態度一樣是不願淌渾水。
素麗帶蘇蘭去見另一名苦難的母親,她的兒子胡辛亦慘遭殺害,老母親的淚水早已哭盡,但她的堅定卻使得蘇蘭印象相當深刻。這一天阿辛特來訪,謂他的姪子是警察塞斯密告知他有一名叫維索的犯人逃脫,而最後有人在馬定這個地方見到他。
於是蘇蘭孤身前往,在車上也遇見二名士兵押解一名人犯,警衛告訴她說犯人因世仇而殺了三人。蘇蘭來到馬定住進了一間小旅館,為了尋找兒子也受到人的誘騙而喪失金錢;也有一名德國記者要採訪蘇蘭但為她所拒。
終於有人來接頭,帶蘇蘭去與維索見面,但沒想到只是年齡相仿的另一名維索。蘇蘭傷心極了,她感覺希望愈來愈渺茫,但她依然堅持兒子一定會回來找她,最終她在一次認屍中毫無表情地點頭承認這個屍體是他兒子。
◎ 劇情分析
要了解這部影片必須先了解庫德族這個民族。
很難想像一個擁有自己的語言、文字及文化的族群,因所居住的土地正好位在伊朗、伊拉克及土耳其的交界處,更因邊界的分割而使得這個民族四分五裂,縱然有獨立的聲音,但在三國強烈的反對之下,始終無法如願,這個情景使得庫德族的問題成為全世界幾個陷入僵局而很難突破的難題之一。
要成就這樣的影片其實還是相當敏感的,因此我們可以發現編導著重的議題是放置在母子之間的親情互動,透過一個心繫兒子安危的母親,不斷地四處追索過程中,透發了母愛的堅持與毅力,畢竟這個世界不管多麼的卑劣與邪惡,母子的親情是永遠無法否定的。
誠如世上每個地區一樣,遭受政治迫害的一代,其子女大都會投入反抗的地下組織,維索的失蹤顯然與他加入這個反對陣容有絕對的關係。蘇蘭想當然爾是極力反對的,因為她在面臨丈夫的死亡之後,再也無退路可退,她唯一卑微的期許就是希望兒子能健健康康長大成人,然後像一般人一樣娶妻生子。
然而事與願違,兒子走上與父親相同的命運,對必須承受兩種相同打擊的蘇蘭而言,真是情何以堪?與蘇蘭有著相同命運的人始終抱著一樣的看法,找不到是正常的現象,因為加入反對組織之後而被逮捕,必然只有死路一條,每當蘇蘭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總是逃之唯恐不及,更不用說透露什麼訊息了。看似這麼平淡的情節卻又大力批判了政治恐怖的壓力,然而此刻上帝似乎早已遺棄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仰仗自我的奮鬥了。
蘇蘭的工作是鐵路局車站的售票員,她可以讓買票的人旅行到各地,但她卻必須安置在原地,旅行者雖有更多機會拓展視野,但卻也得面臨各種危險的挑戰,甚至偶爾也會有生命的危險;而蘇蘭代表的卻是力求平穩與安定,雖處在原地,但起碼發生變數的機會最少,然而這並非蘇蘭一廂情願就可以辦到的,因為兒子長大之後必然有他獨到的見解與看法,尤其當他慢慢理解自己的民族歷史與悲慘遭遇,一股正義感激盪而出,拋頭顱灑熱血的行徑也才能讓他有所感動,就算犧牲生命,在民族主義的號召之下必然會有全然不一樣的選擇。
庫德族分散在各地,猶如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鏡子,就算他們擁有可觀的人口,但終必像一盤散沙般受人欺凌。蘇蘭何嘗不知道這種道理與窘境,但已經歷經過極致傷痛的她說什麼也不肯再度承受的。她像世上的每個母親一樣,只求一個安穩的家。但遺憾的是悲慟的情懷總像一面大網一樣緊緊地攀附著她。
一個蘇蘭的命運似乎不足以撼動觀眾,另一位老婦人不急不徐敘述著她與蘇蘭相仿的命運。是時光已經久遠或者她的淚水已經流乾?老婦人就像在敘述隔壁鄰家的孩子般娓娓道來,堅定的語氣中不經意地呈現了令人不安的忐忑與惶恐。
每一位受害者的屍體都被徹底毀容,這是為了替當局者推卸責任;也讓受害者的家屬繼續活在不確定的恐慌中,唯有如此才能徹底地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希望是人活下去的動力之一,沒有希望與未來,就猶如生長在貧瘠的土地中,花朵很快就會凋謝的。許多人對蘇蘭表示其子已死,但蘇蘭任何苦都能承受,唯獨這個訊息是她無法接納的。
戲劇的轉捩點是蘇蘭得知兒子出現在馬定,這是一個庫德人聚集的村落城市,蘇蘭之前並未到過這個地方,但既有了消息,她怎麼肯放棄?在車上蘇蘭遇上了兩名士兵押解一名犯人,蘇蘭請他們吃葡萄,兩名軍人接受了,但那名犯人在軍人的注視下放棄了吃葡萄,半路上蘇蘭發現犯人逃走了,她卻假裝睡著了,但遺憾的是犯人還是被抓回來了。軍人告訴蘇蘭:這個犯人曾殺了三個人,這讓蘇蘭相當震撼,原來殺人這檔事是雙方面的爭端,怎麼來看待這些事才不會有失偏頗?蘇蘭在半路上望著二名軍人押著犯人下車離去的背影,她似乎有著矛盾的心思。
但這也只是半途掀起的一陣漣漪,因為蘇蘭堅持的執著是見到自己的兒子,縱然明知地痞的詐財她也樂於一試;縱然會打亂別人生活步調,她也要長途電話一再催逼,一切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兒子維索。
終於有人來帶她進入庫德族群聚的村落,蘇蘭見到了維索,只可惜這個維索只是年齡相仿名字相同的另一個人;這名年輕人比蘇蘭更焦慮,他冒著生命的危險只是要見母親一面,但沒想到兩方面都失望了。這個近乎絕望的碰撞其實反而帶領蘇蘭從窖桎窠臼中走了出來。
將情感完全放任在母子親情而沉溺,並無法讓自己走出生命的困頓,蘇蘭突然想通了一點,如果兒子已不在人世,她就算嘶聲力竭亦於事無補;但若兒子尚在人世,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來的。
於是蘇蘭在一次認屍中肯定了兒子已死的事實,而從此蘇蘭便像其他控訴的父母一樣,懷著永久的期待,也許期待會落空,但懷抱期待總是讓人活下去的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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