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傑哈德.巴狄(Gerard Depardieu)
法國 / 1977年 / 107分鐘 / 輔導級
禮讚:1977年法國凱薩獎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
最佳攝影、最佳場景設計、最佳音效等六項提名
大衛,是個事業順遂的會計師,他深深迷戀著兒時的玩伴,完全不顧對方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也無視旁人的善意與愛意,一意孤行的愛戀最終導向 ...
◎ 劇情簡介
大衛.馬汀諾是一名廿七歲的會計師,雖然很有女人緣,但他卻一直執迷在小時候的玩伴麗茲。雖然麗茲已經嫁給開電器行的杜提那,但大衛幾乎每天一封信寄給麗茲。大衛也在河邊買下一塊土地,並為麗茲蓋了一幢別墅木屋,希望將來麗茲嫁給他時可以住在這兒無人打擾的世界。
每逢周末大衛都騙人說要到安養院探視父母,其實是到木屋中這個期待的世界,而女同事也是住在樓上的茱莉葉每次都替他準備很多食物,甚至也故意在夜間電影院與他相遇,但大衛對她始終無動於衷。倒是已婚的大衛友人馮斯瓦對茱莉葉緊追不捨,甚至企圖侵入屋內強暴她,但被茱莉葉拒絕狼狽離去。
事實上茱莉葉查了公司檔案知道大衛的父母早已雙亡,她認為周末大衛一定是去會情人,暗中跟蹤後才發現大衛一直對已婚的麗茲念念不忘。茱莉葉過年時送他一本蘇格蘭之王費古斯的書,而費古斯是小時候大衛與麗茲寫在風箏上的圖騰,大衛生氣離去,但茱莉葉反而主動要留宿,但最後還是被大衛羞辱而趕走。
麗茲的丈夫終於到木屋找大衛談判,兩人起了衝突,大衛以汽車硬逼杜提那離去,心神不寧又受傷的杜提那回程車子衝下懸崖,身受重傷後送醫急救。大衛直接去找麗茲,但卻有一位巴貝太太來訪,大衛一直騷擾麗茲而與巴貝太太爭吵悻悻離去。
這一回麗茲主動邀約並要大衛載她去看車禍現場,並一起到木屋。麗茲嚴肅地告知大衛,要他忘了她,因為她現在與米榭.巴貝在交往,就算沒有也不會嫁給他。傷心的大衛回去立刻上樓找茱莉葉,於是兩人開始同居了,但在電影院發現麗茲與米榭在一起,憤怒地出手打人,引起眾怒而挨揍。
大衛失望之餘,在木屋中誤認為茱莉葉是麗茲,但清醒後反而殺了她,此時木屋已經著火,他急急逃逸,並在麗茲常去的游泳池更衣室內等她,要她穿上從她家搜出的新娘禮服,在警方趕到時,大衛與麗茲掉入池中早已淹死,只有大衛抱她屍體緩緩再入池中。
◎ 劇情分析
根據美國著名的犯罪心理學家派翠西亞.海史密絲(Patricia
Highsmith)的同名小說所改編,「告」片是一部探索從童年的記憶初戀一直延展到成年後無法自己掌控的狂戀。看似平淡,但角色的內心世界卻似波濤洶湧,也帶動了情節的強烈結構,在一九七六年完成的這篇作品,至今看來都有許多的特色與力道。
小時候大衛與麗茲玩的遊戲並無什麼特殊,但兩人在風箏上留下共同的認知與印記,在麗茲而言,她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但對大衛來說,這個風箏變成他一生必須奉行的目標與信條,他必須像個國王建構一座古堡,然後迎娶他的王后。問題是在成年之後,麗茲早已嫁人,並剛生下一名男嬰。大衛一點也不在意,只要麗茲回到他的身邊,他也願意收養那名男嬰。
麗茲嫁給現在的丈夫也許不是最完美的,但畢竟事情都已成定局。就算麗茲在現實中有了其他的感情,但絕對不會是大衛。面對大衛排山倒海而來的傾訴情書,麗茲根本不願回信,就算偶爾回信也是正色告知她現在的立場。問題是大衛自己在心中建構好的城牆堡壘是不容他人恣意破壞的。
大衛的生命形態基本上是分裂的,在現實中他恪守獨身主義,這其實是潛意識對麗茲的效忠,就算茱莉葉主動投懷送抱,大衛也始終提不起性緻的。這種近乎「女神」的崇拜讓大衛的心性慢慢偏離了正軌,於是現實生活中有與他的「王國」相互違背的,他都必須一一剷除,這也是最終導致悲劇發生的主因。
為何大衛會有這種偏執的個性?簡單地說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慾望,每個人其實都有這種「我執」,「我見」「身見」較容易斷除,但「我執」要斷滅是相當困難的,尤其每一世都有不同的六塵薰染,在各種物質與心靈的誘惑中其實都是再一次的增加這種累世覆蓋的妄念,其實了解真諦的道理便不難發現,在追索的一切過程與慾望的呈現,其實都是虛幻不實。有時連自己都無法掌握,遑論要掌握別人?
大衛認為只有將麗茲像物品一樣放入置物櫃中才算是真正擁有,問題是他忽略了一個事實,每個人(包括各種動物)都是一個嚴肅的生命個體,並不需要附著在別的個體上,從潛意識來看,大衛必然在小時候曾經漏失了什麼,所以才會將所有情緒發展為自己的王國世界。
如果必須要找出一個原因的話,那從小雙親就去世絕對是個主因。一對夫妻的併存才能完成家的結構,而大衛在這方面是全面落空的,他期望自己與麗茲能夠取代父母,但問題是長大後的兩人在思緒上是全無交集的,也許兩人有過短暫的接觸,但麗茲發現大衛早已不再是兒時玩伴的大衛了。
所謂「事過境遷」也許代表著生命的一個段落的結束,也正是另一個段落的開始。而每一個階段的碰撞都是一種學習,生命絕對不會只是一灘死水,正確地說是永恆長流的河水。一滴水如果停留在原處,必定會自行乾涸,或許偶爾地駐足看盡岸邊風光,但絕對無法長久留連或執意停留。
大衛的愛是執意而狂熱的,猶如最後木屋被火焚毀一般,這樣的執意錯認「愛」的真義的見解終究是無法在這世上留存的,一場大火燒盡了他辛苦建構的世界,也在瘋狂中賠上了茱莉葉與麗茲的性命。
「儀式」是大衛心目中的終極目標嗎?強迫她穿上新娘禮服,卻讓她在游泳池中溺斃,也讓自己陷入瘋狂之中,而這會是一個終局嗎?如果是,那一切的公理在何處?大衛陷入了自己的迷障,但卻要求別人陪葬,這是極為不合理的,但世界的公理原本就建構在約定成俗的秩序上,當大衛偏離這個軌跡之際,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問題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盲點之所在,但大衛是永遠無法明瞭的,因為他已陷入「我執」當中。
要如何愛一個人?要如何被一個人愛?這有時並不是一個問題,因為人天生就具備這種本能,只是當頻率或思緒有落差時,互動之間必然會出現問題。有時緣盡情未了;有時情盡緣未了,這些元素都必然列入考量才有可能仔細檢視所謂的「愛情」問題。
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極度去愛一個人其實也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說他其實害怕自己在這世上被遺忘。問題是,一般人都無法澈悟所謂孤獨一人的孤寂。有誰曾凝視過這個問題呢?當真正從自我的內層觀看所謂的孤寂之際,其實真相立刻攤在面前。原來每個自我都是如此地尊貴而獨立,認知與觀察到這一點就會體認自我正是宇宙的真相,如果你自己就是宇宙,那「孤寂」這個議題根本就不存在,當然也就沒有所謂「愛人」或「被愛」的問題了。
這絕對不是形而上的議題,因為看似如此遙遠而無法理知,其實卻一直都涵蓋在六塵與見聞覺知中,只是一般人被「無明」覆蓋而無法從這角度去思考或精進,若有時能低頭於當下,也許就是一個了解真相的契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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