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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12日 星期三

夢土耳其約瑟夫三部曲-卵(Yumurta)

導演:森米.卡潘諾古(Semih Kaplanoglu)
演員:奈傑.依斯勒(Najat Isler)
   薩黛.阿克索伊(Saadet Isil Aksoy)
土耳其 / 2007年 / 97分鐘 / 輔導級
禮讚:榮獲土耳其奧斯卡「金橙獎」6項大獎 最佳影片、最佳編劇、
   最佳美術指導、最佳服裝設計、最佳攝影、最佳新人
   伊斯坦堡國際影展 最佳影片金郁金香獎
   坎城影展 導演雙週
像詩一樣的電影。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節,輕描淡寫,緩緩訴說一則中年詩人返鄉辦理母親葬禮以及尋訪一些舊遊的事…

◎ 劇情簡介     

  約瑟夫是個詩人,但現在已經很少寫詩了,他開了一家二手書的店,正欲關門時,一名穿著前衛的年輕女子欲買一本食譜以作為朋友結婚的禮物,最後以一瓶酒交換後離去。

  約瑟夫接到從故鄉來的電話,謂其母已逝世,他請友人代為看店然後驅車趕回。在葬禮完後,約瑟夫到理髮廳將下巴的鬍子刮掉,只留上唇的髭,這看起來似乎更像土耳其的每位中年人。

  約瑟夫回母親的住處,才知一名即將唸大學的女子艾拉一直在母親生前照顧她,由她口中得知母親把每一朵盆栽取了親人的名字,並且每天跟他們說話。艾拉自己介紹是拉米叔叔的孫女,約瑟夫誠摯地向她道謝。

  艾拉表示其母賽拉生前有個願望,就是要以一隻公羊獻祭,約瑟夫不相信這種儀式。推辭說等下次來再說。第二天為了作早餐,買了二公升的牛奶,但雞舍內母雞並未下蛋,約瑟夫自己去找也沒找到。而約瑟夫發現門外有個男人似乎在等什麼,他身旁有一輛機車。

  約瑟夫去找律師辦遺產的事,在後院他看見有人拉著繩索,似乎讓他想起一些過往,同時他的癲癇症發作而昏倒,所幸沒多久又醒過來。

  艾拉與開電氣行的男子騎機車到山上玩,男子有意無意向她求婚,艾拉拒絕,雙方不歡而散,艾拉逕自從山上走下來。

  約瑟夫知道前女友嫁穆拉又離婚,於是到學校找她,兩人再度交談似乎也找不到交集。回去後艾拉要求約瑟夫晚上留下明天再回,卻遇停電,約瑟夫找來電氣行老闆修理,而燈亮後才發現冰箱上貼有當年他得獎的剪報。第二天決定去買一隻羊獻祭,同時也拜訪海瑟奶奶,奶奶以為他們是夫妻。而在旅館中恰遇婚禮,兩人在兩端觀賞著舞蹈心中也泛起一股奇特的感覺,最後回到家時本以為約瑟夫要回去了,沒想到艾拉早晨去時約瑟夫還是留下來,艾拉作了早餐,這回從雞舍拿出一顆蛋。

◎ 劇情分析

  任何一部偉大的作品,必然離不開生與死,透過這份未知的神祕與無知,更能探測碰觸多面向的空間,從而恣意地發揮屬於自己的認知與見地。這使得創作者有了不一樣的詮釋觀點,當然也使得作品有了不一樣的展現。

  森米.卡潘諾古以土耳其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食物雞蛋、牛奶與蜂蜜,展現了他的夢土耳其三部曲。透過詩ㄧ般的精練與簡潔,放置了映象語言中更多想像的留白,使得這三部曲更為晶瑩剔透,也以更隱喻的手法表現了日子當中的平常。

  序場中一名老婦人從晨霧中遠處走來,在鏡頭前猶豫半晌後,她決定向左轉,繼續走向更遠而未知的道路。也許老婦人是要去找親戚友人;也許她正要回家或正要去辦一件事,就是這麼簡單的畫面,使得很多觀眾議論紛紛。但電影的分析是必須前後連貫的,在下一場約瑟夫就接到家鄉打來的電話告知其母已經死亡的消息,於是這個看似無意義的畫面立刻呈現了主題也表達了身份。也就是死亡,而死亡就是另一個開始。猶如禪宗公案的「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一名穿著時髦的女子想買一本「食譜」當作「結婚」的禮物,這恰似約瑟夫所欠缺也是即將要去面對的問題。不必在意酒與食譜的價值,真正的意義在於導演在詮釋即將要發生的意旨。而女人的短裙應該也是一種誘惑,挑染著約瑟夫一直到中年還是壓抑的情感世界。

  約瑟夫開了許久才到達家鄉,而母親的葬禮自有親朋好友代勞,但意外的是他發現母親生前被一名叫艾拉的年輕女子照顧,但他竟然完全不知情,於是透過與女子的交談,慢慢整理出母親生前最後的點滴甚至想法與心願;相對地約瑟夫也由此而與艾拉有了情感的交集。而這一切完全以最平常的生活片斷來呈現,觀眾必須自行去填補刻意留存的空白以及詮釋每一段落的行為意義。

  「離開」與「歸來」是一種永遠循環不止的辯證,這麼多年約瑟夫放棄了寫詩,卻將自己隱藏在一間二手書店中,也許他談不上什麼成就,但成為詩人是他畢生的志業,這是透過抉擇之後的必然,沒有所謂的後不後悔。然而多年來不曾歸去,這會是因為路途遙遠?或者有什麼樣的心結?這可能必須從第三部曲倒著看,或許就更能清楚來詮釋,但導演卻刻意以「倒敘法」來建構另一種全然不同的結構。由此也就有了新的議題。

  三部曲中的男主角確定是同一個人,而導演刻意模糊了時序與空間,這使得每一部影片都可以是獨立的故事,但若採取連續的時空故事也是不衝突的。這是一次高明而有趣的實驗,讓這三部曲與其他的三部曲顯現了不同的表達方式。

  透過艾拉的敘述,約瑟夫了解母親在艾拉陪伴下並不孤獨,但她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的親人,於是這盆盆栽是某某阿姨;另一盆是某某奶奶,而且趁澆水的時刻與盆栽對談。由此也透露了母親是多麼思念她自己的兒子。

  艾拉像半個主人一般招待約瑟夫,只是第一天在雞舍內找不到母雞下的蛋,但她依然努力扮演半個主人的本份。約瑟夫在這之前並不知曉有艾拉這個人,從交談中才知她是遠房親戚的孫女。而原本很快辦完遺產登記後就要離開,卻因艾拉告知其母發願要以公羊獻祭的心願。約瑟夫本來可以不理會,因為他不作興這種儀式但真正促使他留下來的絕對是艾拉。

  這種兩人獨處而延展的內心變化是導演極力要傳達的訊息,然而導演只是規矩地如實呈現,將生活以銳利的刀切成塊狀,看似不連貫,但卻是一種抽樣。導演揚棄了傳統的電影呈現手法,撿擇了他的如詩調性,從而釋放了約瑟夫長年以來暗自壓抑的鄉愁。這種過去的記憶變成是逃避的符徵時,我們立刻感受到人的內心深處難以言喻的曲折世界。約瑟夫如此,每個觀眾亦復如是。

  艾拉似乎想盡理由要將約瑟夫留下來;約瑟夫也想盡辦法不讓自己離開,但一切的理由都只是表層的思考,直到約瑟夫在獻羊的祭典之後,獨自一人進入羊群之中,他必須深刻地體現那隻羊的死亡與母親死亡的連結,也由此在心靈中重新演練聖經亞伯拉罕獻幼子的故事。過去與母親之間的心靈衝突,於此有了正面的突破。

  世俗的種種紛擾,絕對無損於父母對子女的愛,約瑟夫在即將邁入「結婚」之前的感受也開始有了新的領悟。冰箱上的剪報不正是母親關懷的心情,以及與有榮焉的喜悅?剎那之間約瑟夫開始明白艾拉的存在,似乎是母親的安排與期許。

  旅館內的那場婚禮,艾拉與約瑟夫各站一個方位,彼此對望的眼神中有了頻率相通的訊息。但正如小時後約瑟夫的自閉一般,他對任何的看待都是以無言應對。在祭典之後,艾拉再也提不出任何挽留約瑟夫留下的理由,而在分手的剎那,就更增添太多的感傷了。

  透過一夜的思考,約瑟夫第一次採取了主動,他又回到老家,當艾拉進來之際,不禁喜上眉梢。於是她開始張羅

  早餐,這一回在雞舍內拿到了雞蛋,於是兩人共同愉悅地享用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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