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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7日 星期五

何處是我朋友的家(Where is the Friend\'s Home?)

編導: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Abbas Kiarostami)
演員:巴博克·阿默德·普爾(Babek Ahmed Poor)
   阿默德·阿默德·普爾(Ahmed Ahmed Poor)
伊朗 / 1987年 / 83分鐘  / 普通級
禮讚:榮獲1987年伊朗影展最佳導演、評審團獎
   1989年盧卡諾影展銅豹獎、評審團獎
   1989年坎城影展藝術電影獎費比西特別推薦
以寫實手法詮釋小孩子的道德世界,深刻動人…

◎ 劇情簡介     

 住在波士提的小學二年級學生內瑪扎迪,因作業本誤放表哥那兒而遭老師指責,過去內瑪扎迪就有過這樣的紀錄,這回老師提出警告,謂再犯錯將會予以退學。

  但這一日下課時,坐在隔壁的阿哈瑪德卻將內瑪扎迪的作業本收入自己書包,等到回家作功課時才發現,他想起老師的話,不禁替同學著急。但在家中母親不斷地要他幫忙家事,等到做完後卻要他寫功課,否則不准他出去。

  心焦如焚的阿哈瑪德不得已只好趁母親不注意之際帶著作業本急急奔往隔壁村莊波士提。爺爺在村口困惑地看著孫子離去。

  阿哈瑪德在波士提問了很多人,但大家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波士提也分許多區。正困惑之際遇到同學莫魯薩德與父親提牛奶,因為莫魯薩德要繼續工作,只能為他指出一個概略的方向。

  阿哈瑪德終於找到一條曬在竹竿上的褲子,但卻找不到人可問,然而最終一名婦人把衣服收走,但她卻不認識內瑪扎迪。阿哈瑪德找到內瑪扎迪表哥的家,只可惜表哥赫瑪悌剛剛跟他父親去柯爾開,於是阿哈瑪德又急急追回去,但在莊口又遇見爺爺,這回爺爺要他去拿菸,回來時看見一名做鐵窗的老闆似乎也叫內瑪扎迪,阿哈瑪德認為他是同學的父親,於是又從後追騎驢子的鐵窗老闆,只可惜,裡面出來幫忙的卻不是他的同學。

  阿哈瑪德最後問了一名行動遲緩的老人,老人認為什麼人他都認識,並主動帶他去找,但卻又回到鐵窗匠的住處。由於天色已晚,阿哈瑪德決定回去,但老人又好心地要與他同行,阿哈瑪德不忍拂逆他,於是兩人緩緩地走著,而阿哈瑪德心焦如焚,最終他先行離去,但卻遇到狗狂吠不已,老人趕來時才帶他脫離困境。

  阿哈瑪德無計可施,於是他在思考後,決定為內瑪扎迪寫功課。這一耽擱,阿哈瑪德到夜深時才上床睡覺。而第二天在學校,老師又要檢查同學的作業本,內瑪扎迪很沮喪,因為昨天就找不到本子,只能用一張紙寫作業,這回老師恐怕會將他趕出校門,而此刻阿哈瑪德趕到把作業本交還給他,內瑪扎迪才破涕為笑。

◎ 劇情分析

  巴勒維國王垮台之前,伊朗與西方世界有著較明朗與密切的關係,但後來局勢的改變,使得伊朗變成一個封閉的世界。直到阿巴斯的電影開始與西方世界接觸後,藉著電影才讓全世界再度認識了伊朗。

  阿巴斯透過一個類似青少年文教基金會的組織,開始拍攝一系列的兒童電影。透過孩童的純真與善良,讓全世界觀眾的心靈頻率取得一致的共融,當下也就對他的電影有了一分的新鮮好奇甚至讚嘆與好感了。

  阿巴斯也因為與西方世界的關係,加速了他自己的創作與培育新秀的工作。他的學生馬基麥吉迪與賈法潘納西日後都成為西方世界熟知的重要電影導演。而本片就是阿巴斯正式面對西方世界的精彩之作。

  平心而論,「何處是我朋友的家」說是精彩似乎言過其實。片中完全揚棄傳統戲劇的衝突事件,輔以相當平淡的日常生活的互動認知。正因為情節是如此平淡無奇,而阿巴斯卻能鉅細靡遺地將情境還原在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眼中,透過他的良善與堅持,最終完成了不可能但又令人意外的結局。而觀眾也都在那份真誠善意的感召下,體認了人性的真諦。

  除了主觀鏡頭是在阿哈瑪德的身上之外,從而延展的卻是伊朗一種奇特的景象。首先所有的壯年與青年幾乎都不在影片中出現,因為他們都在外打拼,而以阿哈瑪德的父親為例,我們不知他從事何種行業,但他下班回家後,唯一的樂趣就是聽收音機。

  母親及其他婦人的工作不是洗衣就是餵小孩,而她們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就算衣服從二樓掉下,她們也不願或不能出來撿,只能麻煩小朋友從下往上丟了。因此雖是小鎮,但在街道上幾乎是見不到女人的蹤影。

  老人是村子內的特產,阿哈瑪德的爺爺每天與幾名相同年齡的友人坐在村莊的入口旁,他們回顧過往,也努力把上一代貫注在他們身上的轉移給下一代。爺爺抱怨其父每四天打一次都不會忘記,但每星期的零用錢卻是最容易忘記的,因此他故意支使阿哈瑪德回去拿菸只是為了讓他知道長輩的教誨。但當阿哈瑪德一直對著做鐵窗的人詢問而無法獲得回應時,爺爺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從這個角度來看,阿巴斯是否意有所指地提出批判?或者那只是他針對伊朗當時情境的紀實?

  做鐵窗的工人不斷的遊說老人換門窗,因為他的觀點是鐵窗鐵門是一勞永逸,不像木頭的窗門不僅容易腐爛與變形,兩相比較下,應該有正確的解答。其實這也是當年的社會趨勢。以台灣為例,鐵窗鐵門的行業其實有變本加厲的情形,這在全世界是很少有這樣的景況,這反映了台灣宵小的猖獗,而民眾也不得不以這種極端消極的行為來應對。

  與鐵窗對比的是做傳統木窗的老人,也是阿哈瑪德最後遇上的老人。老人行動已經遲緩,但卻很熱心地主動欲帶阿哈瑪德去找他的同學,只可惜他找到的依然是做鐵窗的老闆家,而在這之前阿哈瑪德就已經找過一次了。做木窗的老人雖然誠摯熱心,但他沿途當中會不斷地為人介紹他做過的木窗,雖然已經歷經四十年,但依然不會變形。這兩個老人的出現,其實有著傳統與現代的辯證,阿巴斯提出了問題,而答案則讓觀眾留在心中。

  從阿哈瑪德的角度來看,木窗老人願意帶他去找同學,這是讓人欣慰的舉動,問題是阿哈瑪德是有時間壓力的,他必須將作業本交給他的同學,然後再趕回去買麵包,但老人的步伐緩慢到讓他有點不耐,問題是面對善意的長者,阿哈瑪德說什麼也不能忤逆的,所以他只能誘導式地走向前,然後又回頭來等老人。最可貴之處是當阿哈瑪德知道老人帶他回到已找過的地方時,他偷偷地把作業本藏在衣服內,假裝已經找到同學而離去。畢竟老人的善意不能讓他最後感受到失望。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體貼的心懷不免令人讚嘆了。

  阿哈瑪德因為惦記著同學明天會被老師退學,這激盪出無比的正義感,雖然忙到夜晚無功而返,看似一事無成的情境,卻反而延展出令人訝異的結局。

  阿哈瑪德為同學寫功課雖然不足取,但在情理之內是無可挑剔的。這是一份純然的赤子之心,也是這部影片所要呈現的主題。

  阿哈瑪德的父母應該也是明理之人,母親聽過阿哈瑪德的陳述,因為是阿哈瑪德將別人的本子帶回,犯了錯的他極力要去彌補,而其父母不但沒有責備,甚至容許他熬夜替同學寫功課,這也是導演想要呈現的企圖。

  「何處是我朋友的家」開啟了伊朗影片在世界影壇的地位,而後阿巴斯在一九九一年伊朗大地震後,因為演員的家位於震央,阿巴斯驅車去慰問,但也由此拍攝了「生生長流」;而一九九四年再回柯爾開,拍攝了「橄欖樹下的情人」,並獲得極佳的好評。因此三部影片常被歸納在一起,合稱為「村莊三部曲」。

  影片的呈現貴在一種全新的詮釋,縱然小成本的小製作只要有新的詮釋,必然能在影壇中發光發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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