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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12日 星期三

夢土耳其約瑟夫三部曲-乳(Milk)

導演:森米.卡潘諾古(Semih Kaplanoglu)
演員:梅利.薩爾庫克(Melih Selcuk)
   巴薩克.冠魯卡(Basak Koklukaya)
土耳其 / 2008年 / 95分鐘 / 普通級
禮讚:威尼斯影展 金獅獎競賽片提名
   伊斯坦堡國際影展 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

以一名青年的遭遇,反映出全球化土耳其社會的變化與衝擊…

◎ 劇情簡介     

  一名女人被倒吊在樹上,一名老人卡莫將寫好的字條放入牛奶內然後放火燻女人,最後從她口中抓出一條蛇。

  年輕的約瑟夫在路上遇見一名女同學,女同學不僅時髦也開車載他到山上的古蹟,但兩人似乎沒什麼交集,而女同學接到手機便逕自與對方交談起來。

  回家後母親要約瑟夫處理機車的輪胎問題,第二天母親到市場賣乳酪,而約瑟夫關心的是他寫信給老師海達貝,但這位老先生似乎對他的作品沒有印象。約瑟夫不時到郵局查看是否有自己的信件,這差點惹毛了郵局人員,再度找上老師時約瑟夫決定請老師喝啤酒,並送酒醉的老師回家而且為他蓋上棉被。但這同時母親發現輪胎又沒氣了,只好向火車站站長求援,站長肥胖但依舊為她打了氣。

  終於寄來一本詩集,約瑟夫的詩被刊在雜誌上。約瑟夫去拜訪也喜歡寫詩的礦工朋友,友人最後把手寫稿交給約瑟夫希望代為打字投稿。

  約瑟夫開始替母親賣牛奶,原本答應每天都固定時間送,但因接到兵單必須到伊士麥去身體檢查。在等待檢查結果之前,約瑟夫在書店認識了一名女子塞姆拉,原本兩人相約在第二天塞姆拉四點下課時在書店前見面,但沒想到檢查結果有癲癇症而無法當兵,於是約瑟夫便沮喪地回家了。

  約瑟夫再去送牛奶,但使用者卻完全拒絕,因為約瑟夫並未照約定送來牛奶。無奈的約瑟夫騎船形機車回去卻在半路因癲癇發作而翻車,所幸最後慢慢甦醒。

  約瑟夫發現母親不時隨一輛轎車出去,在偶然看見車子載母親回來後,約瑟夫決定隨後跟蹤。車子終於停在野外一棵大樹下,約瑟夫也下了機車,然後慢慢找尋,終於發現男人在湖邊的蘆草中穿過消失,約瑟夫也緊緊追隨,沒想到突然聽到一聲槍響,約瑟夫嚇了一跳,但他不放棄也穿過比人高的蘆草。終於看見男人拿著槍朝湖中的水鴨開槍。約瑟夫拿起一塊石頭欲從後面襲擊男人,卻發現湖邊有一條大土虱,於是約瑟夫改變了心意,他放下石頭抱起大土虱回去給母親,可是進門時,卻見母親正在拔鴨子的毛…。

◎ 劇情分析

  約瑟夫從小喪失了父親,寡母以賣鮮乳酪維生,而正在大學上課的約瑟夫正處於一個尷尬的年齡以及心靈有著層層的困頓的位階,連帶地他與母親之間的關係便有了微妙的觸動。

  約瑟夫是個不擅交際的男孩,一名開跑車穿著時髦的女同學載他上山踏青,女同學請他吃口香糖他不接受;他請女同學抽菸對方不接受。這說明了兩人完全沒有交集。也許女同學有著某種的期待,但木訥的約瑟夫並沒有任何的舉動,於是剎那空間為之凝結。一通手機化解了尷尬,但也增添了彼此的疏離。女同學講手機愈講離他愈遠,觀眾有理由相信,來電的對方想必與女同學也有著奇妙甚至親密的關係。

  看似獨立的一場戲,但卻明澈地作了宣示。約瑟夫也許是個木訥的人,但卻絕對是執著的性格。他想成為一名詩人,不斷地投稿卻始終不曾獲得回應。

  成為詩人的真正意義是什麼?這在每個國家的答案幾乎是一致的,詩人似乎只能當成副業,台灣很多詩人其實都是以教師為業,有誰能完全靠詩來養家糊口?約瑟夫到礦區找一位喜歡寫詩的朋友就是一個例子。喜歡寫詩是一回事,日子總是要過的,所以只好委身於礦工的工作中,縱然全身漆黑,頭上的那頂燈帽,似乎更能看透世上的一切曲曲折折吧?

  約瑟夫常常到郵局去詢問是否有他的郵件?這是他的期望,也許是刊出的詩刊雜誌寄來了,或者任何的訊息都能為他的生命增添一些的動力,只可惜面對失望的機會總是較多。

  約瑟夫的執著讓他直接去面對詩人海達貝,其實他也是學校的老師,海達貝根本對他沒什麼印象,更不用提他的作品了。約瑟夫知道海達貝喜歡喝啤酒,終於請他喝酒並帶老師回家。或許他的細心與執著使得海達貝登出了他的作品;但也許真的是約瑟夫的才氣才有這樣的結果,畢竟在首部曲-卵的情節中,我們知道他曾得過詩獎的桂冠,這呈現出約瑟夫在詩的表現上是有著他的程度的。

  母親時常叮嚀約瑟夫要處理機車的輪胎,約瑟夫可能只是打打氣,並未用心檢查輪胎沒氣的原因。在一次輪胎又沒氣時,母親求助於火車站的站長,由此也展開了一場的男女關係。

  觀眾與約瑟夫的視野是相同的,他只能遠遠觀察著那輛載母親進進出出的車子,始終沒有機會無緣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但從車站那一場替母親打氣的站長表情與身材,應該很快可以連結到湖邊打水鴨的圓胖中年人,於是不曾交待的情節,很快就因為線索的接續立刻有了情節明確的交代。

  約瑟夫與母親的關係總是較死去的父親來得疏離,這如果從第三部曲倒著看,應該很快就能了解與明瞭的。原本就有些自閉的約瑟夫面對母親感情的外放,絕對無法心安,他感覺即將失去許多,雖然說不上來,但卻可以決定應該立刻消滅這個禍源。

  而在這之前約瑟夫也面臨兵役的問題,他到伊士麥檢查身體,在書店中他認識了一名大學女生塞姆拉,這名演員正是在首部曲卵中飾演艾拉的同一名演員,對導演而言,這樣的安排似乎有著明確的刻意。觀眾從這個角度來看,便不難詮釋第一部曲的真正結局了。只是在得知自己有癲癇症而無法當兵時,約瑟夫不但沒有赴約立刻回到家鄉,原本就相當自閉的他這回更加封閉自己了。

  雖然如此,約瑟夫對母親的情懷卻是這部影片最重要的呈現。序場中一名女人被倒吊在樹上,透過巫術才從她嘴中抓出一條蛇。而這名女子我們有理由相信,應該是約瑟夫潛意識中的母親。

  母親在有一次驚惶失措中告訴約瑟夫,似乎在廚房內有一條蛇。這段情節有可能是真實但也有可能是夢境,但不管如何,這與序場是可以相呼應的,因為剛剛要邁入感情世界的約瑟夫說什麼也無法接納母親有男人的事實,而這種心情的徹底排斥便間接地幻化成了那條蛇。說得更明白一點,蛇代表誘惑與慾望,約瑟夫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條蛇驅趕出去的。

  約瑟夫終於有機會尾隨母親的男人,也可以從背後以石頭砸向他的後腦,在奮力一擊之後立刻滅除了那條慾望之蛇。然而約瑟夫卻在湖邊抓到一條碩大的土虱,當下他作了新的選擇,他想以這條土虱再度贏回母親對他的看待。問題是當他回去時,母親早就興高采烈地撕著鴨毛。在當下約瑟夫顯然又輸了一著。

  生命與慾望是同時同處的,守寡的母親無法被年輕的約瑟夫全面理解;而自閉的約瑟夫也不見得能從母親身上獲得更多的關懷。然而生命本就如此,就算是母子也是必須不斷試煉與測試交織的。約瑟夫日後會成就他自己的人格世界;母親也有她必然該面對的面向,而這攤開一切之後就可以很清楚地了解,生命的真相原本如此。

  也許這也可以解釋首部曲中約瑟夫為何長年居住在伊士坦堡而很少回家探視母親。或許也是從這個角度中約瑟夫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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