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費德里卡.費里尼(Federico Fellini)
演員:茱麗葉塔.瑪西納(Giulictta Masina)
義大利 / 1952年 / 83分鐘 / 保護級
度蜜月的新娘偷溜出飯店去與心儀的連環照片小說中的男主角會面 ...
◎ 劇情簡介
伊凡與汪達結婚後,搭火車從維堡來到羅馬,住在羅馬相當有地位的叔叔為兩人安排緊湊的行程,其中包括到梵諦岡晉見教宗。
但汪達是一位充滿幻想的女人,她喜歡看「影像畫格」的雜誌,並對劇中的白酋長深為動心。在來羅馬之前她就曾寫信給白酋長,而白酋長也回信說:若她到了羅馬,務必要去找他。
汪達為了這個願望,不得不假裝要洗澡,然後趁伊凡睡著時偷偷溜出飯店。但當她到達雜誌社時,卻遇上劇組人員正欲出外景,糊里糊塗的汪達被換了劇服上了卡車到了羅馬郊區,發現情況不對時卻無交通工具載她回來,正沮喪無助之際,她遇上了白酋長。白酋長不懷好意地帶汪達上了小船,想在獨處時刻佔她便宜,但汪達因暈船而逃過一劫。
伊凡在發現妻子不見了之後,不得不撒謊瞞著叔叔,推說汪達身體不適正在休息,他們先去外面吃飯,晉見教宗的事只好再延一天了。
白酋長一再施展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謂他已結婚,但妻子毀了他一生,善良的汪達幾乎動心並開始同情白酋長。而另一方面伊凡透過門房的訊息,他開始循線尋找妻子的下落,只是尋找了幾個點之後都落空了。擔心汪達的安危也怕叔叔生氣的伊凡只能在街角哭泣了。此時走來兩名阻街女郎,其中樂觀的卡比莉亞要友人飲酒噴火取悅伊凡,而另一名阿珊塔則順便帶伊凡完成了一次交易。
汪達慢慢發現白酋長的真面目,而白酋長的胖太太也在拍片現場,汪達傷心地離去,但離羅馬二十六公里的郊區卻無交通工具,幸好一名司機願載她回羅馬,但汪達不願陪他,司機不免生氣大罵。
汪達打電話回飯店,伊凡知道她平安,但汪達掛了電話卻羞愧得跳水自殺,只是河床太淺,汪達並無生命危險但被送入精神病院,所幸伊凡急急趕來將她帶回。伊凡有疑慮,但汪達再三向他保證並未對不起他,伊凡才放開心懷,第二天叔叔等人終於見到了美麗的汪達,眾人也趕上了晉見教宗的時間。
◎ 劇情分析
「白酋長」、「賣藝春秋」、「大路」、「浪蕩子」這四部影片算得上是費里尼新寫實主義時期重要的作品。但「白酋長」卻常常被拿來與他的另一部影片「卡比莉亞之夜」相提並論。原因是在「白酋長」中出現的一名阻街女郎卡比莉亞的性格引起費里尼的注目,經過五年的深思,終於推出另一部「卡比莉亞之夜」。
「白酋長」的故事很簡單,但在現今的社會中類似的故事卻一而再、在而三地上演。電視媒體在以前與現今都擔當著相當吃重的角色,透過傳媒的推銷,被推介的人事物無形中都會變成一般民眾模仿或欽佩的對象,許多追星族不就是如此嗎?
費里尼的新寫實主義實踐了當時戰後氛圍破碎的悲劇與困頓,這是因為戰後錄影棚全毀於戰火,許多導演不得不屈就於實境,而貧窮正是真確的寫照。「白酋長」雖被歸類為新寫實主義的作品,但卻以全然不同的喜劇手法來呈現。
或許是在枯索的窮敗中想作出另類的戲劇呈現,原本可以很嚴肅的題材便蛻變為難得的喜劇。伊凡這位新郎在新婚妻子突然失蹤陷入了極度的矛盾中。為了不讓家族蒙羞,他必須以各種謊言來掩飾。這與現在年輕人強烈自我意識是有極大的落差的。
那個古早的世代流行著「寫真連載小說」,雖有點像電影的味道,但還是有些不同。問題是透過主觀意識的呈現,讀者或觀眾很容易被帶引入角色的內心世界,所謂的影迷也都是在這種情況中產生。
以現在的觀眾而言其實也是一樣的,影星透過經紀人刻意的包裝,在媒體不斷以誇大的造形以及營造的形象,使得粉絲愛慕不已。但這卻忽略了明星其實也是人,所有人格中的優缺點其實都是兼具的。費里尼在這部影片中放置的議題,多少是有這方面的著墨的。
雖然如此,這樣追逐明星的現象似乎很難根除,甚至由此而引燃的八卦新聞反而變成整體社會相當熱絡的現象。這與年代似乎沒什麼關連,應該說是與人性有極大的關係。台灣早期沒有電視的時代,許多人聽收音機也會從極富磁性的播音中慢慢對播音員產生不一樣的思維與景仰,這應該也是有趣的現象。
汪達尚未嫁給伊凡之前就被白酋長這名角色深深吸引,他回信中提及希望汪達來羅馬看他,於是汪達不顧丈夫的反應,利用洗澡時偷溜出來,為的只是見一見心目中的偶像。這並非表示汪達愛慕虛榮,而是一般人成長過程中一種學習的鏡像投射,由於這種心境相當複雜,有時甚至會將愛情混淆其中。
應該把這種鏡像投射歸納到人生的一種學習階段吧!畢竟每個人最終都必然得尋求到自我,而這種往外追索的虛浮表相在時過境遷後,反而能讓人有著對照之後的醒悟,汪達若非走上這麼一趟尋星之旅,她如何能看清心目中的偶像竟是如此的不堪?
「白」片另一種企圖當然是直接批判媒體製造出來的光鮮人物其實都是經不起考驗的,也許只是以亮麗的外表吸引著眾人目光,但卻是影中之像一般虛幻的。當然媒體的功能確實也帶動了商業體系的進步與發展,這是必須從不同的層面來探討的。
媒體的威力在現今社會中更被具體商業化了,不僅在台灣,甚至日本都已經有人開始提文批判。譬如說過去有人在媒體宣稱戴某種金屬的手鐲或戒指便能夠治病,於是整個日本社會便處處皆見人手一鐲或一戒;近期則是納豆被誇大的神奇療效,於是納豆便成為人人的必需品。過度依賴媒體的情形會讓民眾的智商降低,我們不妨檢視一下周遭是否有一些是我們受到媒體廣告而購買的商品?如果有,這表示我們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了媒體廣告的漩渦中,並逐漸喪失了我們獨立的見解與認知。簡單地說,我們喪失了生活的本質,被媒體廣告牽著鼻子走並自以為是的心態是必須檢視的。
伊凡的個性也有一些浮華而不切實際,因為他一直自恃家族的優越,其父是個議員,在鄉下固然有其地位,但伊凡似乎也落入了錯誤的自以為是的認知中,就算其叔叔也有些身份地位,但晉見教宗也並非多了不起的事,卻被伊凡不斷地拿來彰顯而成為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然而伊凡雖有其善良的一面,但卻在其最無助而落淚的時刻,在阻街女郎的慫恿下完成了交易。很難想像伊凡當時是因找不到妻子才沮喪的,但這與嫖妓如何能畫上等號?提出這個問題是為了彰顯人性的複雜與矛盾,有時人往往很難解釋自己的行為,因為連他自己其實也無法解釋當時的心態與思惟。
「白」片以喜劇收場,多少有些彌補的作用,伊凡與汪達在這次的羅馬之行各自經歷了一場試煉,但卻也讓兩人更加地了解婚姻架構下的價值觀。對兩人的未來絕對有其正面的效果。對觀眾而言亦復如是。個人有著不一樣的理想是一回事,但最終勢必都要回歸到「家」的本質上,「白」片雖然故事簡單,但某些細節的兼顧是一般導演很難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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