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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2日 星期三

幸福招呼站(Kabuli Kid)

導演:巴爾馬克‧阿卡姆(Barmak Akram)
演員:哈吉‧古爾(Hadji Gul)
   赫蓮娜‧阿蘭姆(Helena Alam)
阿富汗 / 2008年 / 95分鐘 / 普通級
禮讚:2
009宜蘭國際兒童電影節開幕片
   繼《追風箏的孩子》《燦爛千陽》最溫馨動人鉅作
   入圍2008威尼斯影展 影評人週
   獲邀2008多倫多影展 觀摩電影
   獲邀比利時 法蘭德斯國際影展競賽片
   獲邀美國 舊金山獨立電影展競賽片
   獲邀瑞典 斯德哥爾摩國際影展觀摩片
阿富汗計程車司機,在自己的車上意外撿到了一名六個月大的男孩…

◎ 劇情簡介     

  卡勒德是一名計程車司機,這一天在下午五點宵禁之前,一名頭戴頭巾的婦女抱著一名男嬰上車,但到了一家戲院前下車時,這名婦女卻將嬰兒遺忘在車上了。
  
  卡勒德不得已再度回到戲院前,但女子卻已失去蹤影,雖然問遍了周遭的人,但這女子似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卡勒德眼看宵禁時刻即將來到,在商店關門之前買了奶粉,也買了可樂權充為奶瓶。
  
  回家沿途已有士兵配戴衝鋒槍開始巡邏,也不時聽到附近好似有自殺炸彈的攻擊,但卡勒德早已習慣這一切紛亂,他帶嬰兒回到家,女兒倒水給卡勒德洗臉,而妻子與女兒沙蕾哈見到男嬰,不禁讚嘆這是上天賜予的摩西。妻子感觸更深,她生了三個女兒,而眼前竟然有一個被母親拋棄的男嬰,命運似乎太作弄人了。
  
  全家坐在地毯上吃晚餐,但每人似乎都有一些各自的想法卻也都不曾表現出來。這個夜晚全家為了照應這個嬰兒幾乎忙成一團。第二天清晨卡勒德起床後到樓頂去放鴿子,但卻不讓大女兒沙蕾哈上去,然後他又開車帶嬰兒出門,沿途遇到學生要搭車,卡勒德都是免費服務,他將嬰兒送到孤兒院,但院長卻以經費困難而拒收,不得已,在別人的建議下,卡勒德到廣播電台請人協尋。

  卡勒德為了作生意只好將嬰兒放到一名國際人權組織成員的住處前,因為他答應,若是尋到嬰兒的母親,他們願意提供一百美元作為資助。但嬰兒被抱入屋內後,奶瓶裏的牛奶卻被一名斷腿的老人喝了。卡勒德在半途遇見了朋友夏瓦利,不免向好友不斷地訴苦,但不管日子如何艱困,生活總是要過下去。卡勒德又去帶嬰兒,同時也買了一桶瓦斯五十元。回去後父親要他多看點書,這使得卡勒德有些埋怨,原來他的哥哥在廿四歲時在戰亂中被殺,父親要卡勒德娶大嫂,雖然埋怨,但也僅是一種情緒。這一回全家出動到電台,因為有人要來認領嬰兒,妻子趁卡勒德沒注意也戴上面罩加入認領的行列,雖然有人冒領,但卡勒德知道嬰兒母親的腳踝有一顆痣。最後一名十六歲的瑪松麗因中暑昏倒,卡勒德才確定她是嬰兒的母親。而家裡的爺爺決定讓孫女沙蕾哈到樓頂,並教她如何放鴿子。

◎ 劇情分析

  阿富汗這個國度曾在戰後被許多歐洲人列為最神祕而最想前往旅遊之地,但因二○○一年美國九一一的恐怖攻擊事件,讓這個國家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紛亂以及困境。甚至在歷經塔利班政權之後,更讓這個國度與世隔絕,因而西方世界便對阿富汗更加陌生了。

  導演巴爾馬克‧阿卡姆生於一九六六年,十五歲就因戰亂隨家人遠赴法國巴黎尋求政治庇護,也讓他有機會在西方世界接受完整的電影藝術課程。或許是因為很多人見到他都會問阿富汗的近況如何?這便觸動了他拍攝本片的動機。

  以一名社會底層人物計程車司機卡勒德在喀布爾兩天的過程,從而顯現阿富汗此刻的現況,沒有任何的激情或吶喊,但卻技巧地呈現行雲流水的敘述技巧。主事件是一名頭戴面罩的十六歲少女將一名出生不久的男嬰故意遺留在卡勒德的車上。為何有如此狠心的母親?當然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必然有其背後的緣由。

  十六歲的女孩如此決定顯然呼應了在戰亂時期許多少女被人強暴後懷孕的困境,也許有人選擇墮胎;也有人不得已偷偷生下小孩,但不管如何這都是令人困頓的抉擇,也充分顯現阿富汗女性的人權低落。這樣的行為是一種果,但卻無人去追索其因。導演面對這些不幸與難堪,卻技巧地以一種「樂天」的觀點來看待,畢竟日子再怎麼難過還是得繼續下去不是嗎?

  有趣的是卡勒德的妻子為他生了三個女兒,而他最大的渴望便是有個兒子來傳宗接代,而面對遺留在車上的男嬰他應該是百感交集的,而他的妻子原來是其兄之妻,若非因兄長死於戰禍,妻子原來是他的嫂子啊!這種混淆的人倫關係,看似平淡,但卻強烈地批判了戰爭的殘酷後續。喀布爾似乎存在類似的事件中是不計其數的,但這並非是此地居民願意承受的,一種無奈與感傷便在這種荒謬的對待中慢慢被引燃了。

  計程車司機因車上多了一名棄嬰,而使得原本的生活律動有了極大的改變,只是這樣的驚奇早就因戰爭帶來的震撼而變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卡勒德在匆忙中卻有條不紊地處理嬰兒的後續,縱然宵禁即將展開,但他還是把面對嬰兒該有的景況全部安置妥當。畢竟他也是三個女兒的父親,女人不方便出外走動的世界,一切的生活細節都必須由當父親的來處理。卡勒德不是沒有埋怨,但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難不成在怨尤中依然要停步在原地?這種認知幾乎是阿富汗所有人的心情寫照。

  到屋頂上放鴿子是一種導演的期許。女人無法拋頭露面,就算站到屋頂上亦是有違阿富汗的風俗的,因此卡勒德的大女兒第一次要求與父親上屋頂放鴿子時被拒若是一種正常的現象;那最後爺爺主動帶大孫女上屋頂去放鴿子,就透發出不尋常的希望與未來的期許。

  在許多伊斯蘭教義的國度中,女性地位的探索近幾年不斷地被提及。伊朗導演賈法潘納西的作品「生命的圓圈」曾獲得二○○○年威尼斯金獅獎的殊榮,但因強烈質疑女人在社會中地位的卑微而受到伊朗的禁演,最近更因強烈的言行而受到監禁,在二○一○年的坎城影展中獲得最佳女主角的茱麗葉‧畢諾許在領獎時公開呼籲伊朗當局釋放賈法潘納西,並獲得許多人的聲援,這才逼得伊朗政府不得不釋放賈法潘納西。

  也許這會是一種契機,所有的現象都是慢慢累積而成的,「幸」片在這個角度上亦是作了一些貢獻。在鏡頭中呈現的雖是喀布爾的景況,但其實卻是技巧地意有所指提供了讓人深思的現象。一百美元也許對台灣民眾而言不是什麼大數目,但當有人提供一百美元給認領男嬰的母親時,竟然會吸引好幾位女人前往。母親當然只有一位,但四位母親一起出現時,便會產生令人困頓的弔詭。養育的後續可以暫時擺一邊,但眼前的一百美金卻能夠解決燃眉困境。但卡勒德的妻子也加入認領的行列,她倒不是為了那百元美金,而是希望能一圓丈夫希望得子的願望。

  生男嬰或女嬰當然不是某一個人的責任,但在某些地方丈夫有權可以控告妻子因超音波的誤解並讓她入獄的,從這個觀點來看,伊斯蘭教義之下的女人地位始終都是一場夢魘。

  卡勒德是個盡責的父親,他規矩地以計程車為業,而他代表了阿富汗所有的人的立場。導演企圖藉由卡勒德這個角色推衍出阿富汗的現況,他們與世界各地的人們一樣,渴望有個穩定的社會與工作,他們謙卑地與家人共同經營生活,也許每天有必須要去面對的困境,但只要踏實地過著生活,一切都會趨向圓滿;擴而大之,國家在逐漸步上正軌後也將提供人民安居樂業的條件。

  卡勒德其實也在潛意識中希望留下男嬰,但他無意中瞥見棄嬰的女人腳踝上有一顆痣,這也驅動了他誠實的心靈,因為他堅信孩子能在母親的懷抱中長大,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於是他讓嬰兒找到了母親,雖然他喪失了一次當男嬰父親的機會,可是他卻能一生愉悅地面對自我。

  「幸」片雖是導演的首部作品,但卻有讓人另眼看待的潛力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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