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魯那‧阿如巴爾(Lubna Azabal)
漢如‧阿布葉修(Hamza Abu‧Aiaash)
巴勒斯坦 / 2005年 / 87分 / 保護級
禮讚:柏林影展國際特赦組織電影獎、藍天使獎
達拉斯影評協會最佳外語片
埃姆登國際影展埃姆登電影獎
歐洲電影獎最佳劇本
金球獎最佳外語片
獨立精神獎最佳外語片
美國國家影評協會最佳外語片
荷蘭影展最佳剪輯、最佳影片
溫哥華影評協會最佳外語片
試圖從人性角度來看待理解恐怖行為。…
◎ 劇情簡介
薩伊與哈勒是一對死黨,他們一同在修車廠工作。但遇上挑剔的客人,哈勒竟動手又將車子敲壞。雖然老闆開除了哈勒,但薩伊依然與哈勒同進退。
一名叫蘇哈的女子開車來修理,因為當晚無法開回去,遂將車子留在廠內,約定第二天來取車。但沒想到當晚巴勒斯坦的組織,派一名老師賈麥來告訴二人,主阿拉挑中二人到特拉維夫當炸彈客,賈麥告知這是最大的光榮,只要完成任務,他們的家屬會受到照顧與保護,同時也會有天使來接他們到天上,永遠侍奉阿拉。
薩伊在半夜跑到蘇哈的家,在凌晨四點鐘叫醒了她,薩伊欲言又止,但最後沒說出真相,只表示是為了送還鑰匙。
薩伊與哈勒被攝製了錄影帶,以宣示巴勒斯坦的決心。然後全身綁上炸彈並穿上新的西裝。但在邊界時,因以色列的巡邏隊開槍射擊,接應人阿布夏巴逃之夭夭,而兩人也各奔西東,哈勒逃回巴勒斯坦,但薩伊依然留在以色列。組織發現薩伊未回,立刻懷疑薩伊被抓或者叛逃。哈勒極力為薩伊辯解,並要了一輛車回去找薩伊。
薩伊其實有機會上一輛公車,但他還是放棄了,最終他還是回到了巴勒斯坦。在修車廠正好遇上蘇哈又來抱怨車子,老闆要薩伊修理,然後兩人一起離去。薩伊吻了蘇哈後,頭也不回地走了。薩伊也回到家,但不敢見母親,其實之前哈勒才來找他,同時也留下了手機號碼。
薩伊向村人借了洗手間,用衛生紙墊在身上的炸彈內。其實薩伊的父親似乎也經歷類似的情形,只是最終他放棄,而被歸納為「通敵者」,在薩伊十歲時被處死。
哈勒與蘇哈交談後,果然依推測在其父的墳前找到薩伊。原本組織要放棄二人,但反被薩伊說服,而哈勒也堅持同往,但卻是說服薩伊不要魯莽行事,薩伊的手機交給哈勒,哈勒告訴接應的人放棄計劃。當車子來到時,薩伊將哈勒推上車並加以反鎖。
哈勒在車上流下了眼淚,因為他知道,薩伊這回或許抱著洗刷父親通敵者的汙名,他才決意尋死,但就算引爆了炸彈,卻是無法撼動既定的局勢。
◎ 劇情分析
從幾千年前的歷史算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這兩個民族,其實可以算堂兄弟,以色列人最早移民到埃及,但受到奴役後,才由摩西帶他們回到「上帝應許之地」,也就是電影的「出埃及記」。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在美國暗助下,猶太人成立了以色列這個國家,但原本就住在這塊土地上的巴勒斯坦人,卻因為沒有建國,反而受排擠四處流竄。這也是兩國不斷紛爭的緣由。
對以色列人而言,除了這塊土地之外,別無他處可以立足,因為退此一步,再也無立錐之地,因此寸土必爭毫不退讓。而巴勒斯坦人則認為,世代居住的土地,突然來了一批強悍的入侵者,對方有組織、有軍隊、有後援地驅趕他們,甚至在彼此之間,築起了一道高不可攀的圍牆。圍牆的兩端是兩個極端的世界,於是這個衝突就由此延續下來,變成是一道無有鑰匙的門鎖。
巴勒斯坦人面對這種困境,似乎只能選擇一種激烈而能引起世人關注的行動,許多志願者在身上綁了炸彈之後,混入以色列首都特拉維夫,然後在人多的市集,或坐滿軍人的公車上引爆炸彈。這種俗稱炸彈客的恐怖攻擊,已經讓以色列甚至西方國家傷透腦筋。
但我們幾乎很少有機會,從炸彈自殺客的角度來探索,畢竟炸彈自殺客也是人,當一個人抱著誓死的精神去面對死亡,是一件相當嚴肅的事。自殺客從小因為宗教的關係,被灌輸一些似是而非的觀念。譬如死了之後會回到阿拉的身邊,永遠服侍真神。也許在宗教的薰染之下,每個信徒都會有許多的期許,譬如回到神的身邊,但若真正的思考便不難發現,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宗教,會希望以同歸於盡的方式,殺害其他無辜的人。
也許只是一件,想凸顯事情的不公與不義,以一種無奈又激情的態度,希望引起世界目光的注目。但難道沒有更溫和的方式來表達?從巴勒斯坦的角度而言,這正是他們走投無路的表達方式;但從以色列或其他的受害人而言,他們會大聲譴責這種暴力。
事情為何會變得如此僵化?問題為何變得無解?而必須以極端的行為來傷害對方,從而讓世界變得動盪不安,人與人之間的對立,也由此不斷地提昇。除了政治議題之外,宗教的元素是一個必須探討的嚴肅問題。
「天堂不遠」切入的角度,是從自殺客的內在思維,來探討面對死亡的真正態度。外表看似堅定的自殺客在政客的煽動下,糊里糊塗地奉獻了自己的生命,不僅傷害了自己與家人,更波及更多無辜的人,但事後是否真的會改變這個世界?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其實可以看看那些「欽點」自殺客的人,他們的嘴臉是可鄙的。表相而言,他們答應自殺客所有的要求,包括保護自殺客的家屬,但當計劃出現變化時,他們的直接反應,是如此的自私與現實,當初的承諾也只是一種表相的口頭承諾。
如果當一名自殺客,是真主賦予最神聖的任務,那為何這些組織的人,不願自己去執行?他們有計劃地要成員去觀察,然後再予以吸收,並將之送上計劃的執行。從旁觀的角度,可以清楚地了解這一切行動的荒謬。但當事人卻不見得能識得其中的奧妙。
薩伊與哈勒,其實是技術極佳的汽車修理技師,但就這樣白白犧牲會不會讓人惋惜?這是很容易有著對比的,一個可以在汽車修理技術造服人群的技師,竟然被選中當自殺客,這是何等荒謬的事!而有資格去指使別人的人,為何不以身作則?從這個對比中,我們自然能看出一些端倪,美其名以真主阿拉唆使別人去當人肉炸彈,其實正是宗教戰爭或民族主義的本質。
沒有任何的理由讓人相信,短期內這樣的爭執會有結束的時刻,只要牽扯到宗教或民族的議題,這樣的戦争都必須耗上千年以上的,由此也可以了知,人類號稱萬能,但有時卻顯得膚淺而無知。
縱然薩伊與哈勒被拍成聖戰士,但最終只有存在於路邊的錄影帶店,已經過往的一切,只是自我犧牲並以此而殘害無辜,這又該如何從不同的角度來定位?無非更加突顯荒謬罷了。
薩伊深受從法國回來的女子蘇哈賞識,這一段感情導演處理得相當精準。薩伊不是呆頭鵝,豈有不知蘇哈的心意,但處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中,如何提起興致大談男女之情?但人非草木,在決定當人肉炸彈的前晚,他獨步到她的住處,在凌晨四點敲蘇哈的門。但蘇哈不以為忤,反而要為他煮茶喝,但薩伊將車鑰交還她後便離去了,而隔著木門,兩人猶豫難決,最終還是這樣分開了。
後面薩伊在車上輕吻了蘇哈,是另一個轉折,但卻也更突顯了薩伊必死之心。相較之下,有時個性會較激烈反應的哈勒,反而懂得如何思考,他歷經第一次行動破局後,便開始思索這件事的始末,這似乎早已脫離對與錯的問題,應該是宿命論了。
哈勒苦勸無效,因薩伊天生揹負了沉重的壓力,父親被稱為「通敵者」,已經成為他今生永遠抹不去的陰影,這使得他的想法變成單行道而無法轉圜,於是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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